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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自运功抵挡,心下却已生了几分怯意。
败势已显。
流徵与上官策云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当然不打算取他性命。逼到这一步,吓唬吓唬上官策云之后,流徵便打算回身撤力,就这么算了。哪知,她突然发现体内真气竟然又有些不受控制,直冲冲地朝前发出,完全无法收拢退回。
但最诡异的是,那喷涌而出的真力之中竟然还带着一股深重的寒意。
气息流转,自剑尖而出,直击上官策云!
上官策云抵挡不住,感到一股又痛又寒的冷意窜入他的胸口。
这感觉既熟悉又令人害怕厌恶。
上官策云大惊失色,凄声叫道:“你……你是……幽冥府!你也是妖孽!”
流徵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她体内真气尽出,一下便浑身乏力,倒退了好几步,强撑着才稳住了心神。
听到“幽冥府”几个字,流徵心下更是骇然。
不错,她也感觉到了,那股真气里似乎带着一股阴寒之力,正是像幽冥府的怪物擅长的招式一样,一模一样……
上官策云又惊又怕,在地上半爬半滚地又连退了几步,回头见流徵再无站意,咬牙站起来拼了命一般地跑了。
流徵怔怔看了看自己的手。
南宫雅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小心问道:“他……说什么?”
流徵淡道:“他说我是幽冥府的怪物。”
“他……胡说八道!”
流徵不置可否。
旁观的南宫雅看不出来,但当局的她和上官策云却都有感觉。流徵尝试着运功,却发现体内并无寒毒的踪影。
并不是寒毒发作。
仔细想想,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虽然梳理了乱窜的三道真气,可那三道真气却并没有将体内的寒毒驱除化去,反倒是……
将那些寒气融入了真气之内。
所以她对那些真气还有些控制不准,而她一旦运气便会带出其中蕴藏的寒毒。
——只是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流徵刚经历一战,又遇到这样的困惑,面色愈加不好看起来。
她收了剑,将南宫雅推扶上马,自己也翻身而上,双手搂过南宫雅的腰,提着缰绳一声轻斥,朝前方城门奔去。
流徵心事重重,可看在南宫雅眼中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心里胡思乱想了一大圈。
本来嘛,答应了上官策云,她们又得以相见,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才对。就算上官策云被打败之后胡说八道,也没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
那么,流徵到底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该不会……
嗯……
一定还在生她的气吧。
作者有话要说:打上官渣渣!
☆、041。情迷
南宫雅又重新回到了云锦城。只不过这一次;她是与流徵一起回来的。
流徵这一路上一声不吭,面色也不太好,进城之后找了家客栈开了房间;就吩咐让人打水上来梳洗。流徵在那个荒山破庙里呆了三天,照她那爱洁的性子,皱着眉头去梳洗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南宫雅还从来没见过流徵表情如此沉郁的样子。
从前两人相处之时;虽然流徵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甚至十分冷淡,但偶尔还是多少会在眼神里流露出一点别的情绪。所以南宫雅很喜欢看流徵的眼睛;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是很喜欢在她的眼睛里寻找她默然的温柔,或者缱绻的留恋。
可是此刻,南宫雅在那眼眸之中什么也找不到。
流徵褪去外衣;略显疲惫地叹了口气,便走到屏风之后去了。
南宫雅坐在这一边,隐约可以透过那扇绢屏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看着那影子宽衣解带,再看着那影子没入浴桶之中……
很快便听见哗啦啦的水响,在这静寂得有些压抑的屋子里显得特别清晰。
南宫雅的心也随着这水声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到底……
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自己明明说好不离开她半步,可最后不但走了,还是跟那个上官策云走的。南宫雅想了想,若自己是流徵,那肯定要气炸了不可。以己度人,似乎……她生气也是应当的。可当时那种情况,根本就容不得她有别的选择啊!
南宫雅一时愧疚,一时又委屈,琢磨了半天,竟然更不知道该如何了。
而屏风之后的水响声却已经停了下来。
南宫雅紧张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干脆……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流徵解释清楚,不管流徵是要骂她还是打她,她都认了!只要流徵能消了气,不再这样当她不存在一般地漠视就行……
南宫雅一决定好,便直接跑去了屏风之后。
“流徵……”
可南宫雅却怎么也没料到,这一冲进去先映入眼帘的是——
白璧,湿发,簌簌而落的水珠。
莹润生光,美不胜收……
南宫雅傻了。
哗啦一声,那旖旎春光已被一袭白衣遮盖。
“怎么了?”
南宫雅眨巴眨巴眼睛,好不容易将乱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抬眼一看,流徵眉头紧蹙,面色沉沉,周身都透着一股可怕的……寒气。
南宫雅咽了口口水,退了一步。
“没……没什么。”
“我出去一趟。”流徵又抽出一件干净的外衣披上,拿了凌云剑便往外走,走到门口之时又稍稍停了一步,“你梳洗之后就在房中歇息吧。”
“哦……”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被合上。
傻站着的南宫雅挑眉看了一眼斜对面摆放的一面大铜镜,那镜子中是个蓬头垢面,皱巴巴脏兮兮的女子,还垂头丧气,毫无可爱之处。
难怪流徵生厌,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可到了这时候,南宫雅心里也生出了一股脾气来,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要乖乖待在房中梳洗歇息!她就这么乱糟糟地出门又怎么了,反正……
反正也没人看她,她也不稀罕给人看!
她这么一想,便拿了些碎银子,把房门一关,屁颠颠地跑出去了。
南宫雅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这么邋遢狼狈毫无形象地上过大街。此时见来往的路人纷纷对她露出或是惊疑或是嫌厌的目光来,南宫雅觉得十分新鲜有趣。可毕竟这云锦城不大,她前几天又几乎全逛了一遍,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南宫雅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也不知道流徵她……
南宫雅叹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发疯也好,假装开心也好,都没办法丢开心中郁结。
还是忍不住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快让一让路!”
身后突然有人高声大喊。
南宫雅回了头,发现身后竟是一家花店,而自己则站在了花店的大门口,正挡住了往外搬花的老板娘的道。她连说“不好意思”,赶紧让开来了。
花店老板娘三十余岁,长相虽然普通,身材却很不错,又打扮得很精心漂亮,倒显出几分成j□j人风姿来。方才搬花没注意看南宫雅,等她放了花盆再抬头一看,又被吓了一跳:“这位小娘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会是被人抢了吧?”
这一日里,南宫雅憋闷了大半天,此时突然有人关怀,心中委屈更甚,还没张开口,眼泪就先下来了。
“哎呀,别哭别哭,说说是怎么了,婶子给你想想办法啊……”
花店老板娘倒是个很热心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帕子给南宫雅擦泪。
南宫雅抽抽搭搭了半天才理清思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措辞,才道:“我……我相公……生我的气,不理我了……”
“啊?”花店老板娘看起来很是吃惊,愣了愣之后却很快笑起来,“婶子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就为了找个。”
“这个……这个还不……”南宫雅表示不满。
“哎,你这孩子……嘿嘿,我当是多大事呢。”老板娘笑得更厉害了,“夫妻嘛,谁家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仇啊?若你真做错了什么,你找你相公好好说清楚,赔个礼道个歉不就完了?”
说到这里,南宫雅更觉得委屈:“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而且……而且她生气的样子……有点可怕。”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老板娘忍不住好奇起来。
“因为……因为……”南宫雅想,这理由还真是有点复杂,干脆简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