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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带上房门,身后是重物砸上门背的声音。
卫希颜唇角挑笑,飞离出院,交待顾瑞几句,便掠出京城,奔向黄河而去。
*****
浚州黄河南岸,帐蓬林立,人头攒动,炊烟袅袅腾出数里,喧嚷声搅乱了河水的宁静。
卫希颜远远望去,微微吃惊,决战定在明日上午九点,此时却已人群聚集,一眼望去,怕不下千百之众。她循着凤凰真气的指引,掠过浚州,沿河向下。
东去一百余里,河面更宽,千年前的黄河之水却非昏浊,清流东向,映着夕阳金光,如层层金鳞,波光闪耀。
大河中心,一叶轻舟,一袭白衣,清风洒脱。
卫希颜踏空掠步,跨越五十余米的河面,如飞鸿一片,轻落舟头。
白轻衣袖风微动,舟头竹篙斜握在手,气势立变。
一袭白衣,不再是洒脱出尘的仙子,而是霸凌天地的王者。眉扬间风起云涌,河水呜咽低伏,目光横扫睥睨天地,威势凌人更胜紫君侯三分。
“希颜,全力以赴!”
卫希颜肃容点头,纯钧剑铿然出鞘,清冽光华洒满河面。
巨浪突起。白轻衣腾空离舟,手中竹篙如金枪,光芒万丈,划破时空的界限,穿入你的眉心……
卫希颜一鹤冲天,迎着枪尖金芒,冲了上去。
夕阳西垂,霞光彩织如锦,映照大河上兔起鹄落的两道人影。
河水在霸道劲风中呼啸奔流,晚霞隐去,夜色降临。
浪翻如雪,风起如潮,黑夜被霹雳金光和雪冽剑气撕破,光耀刺目,薄月斜垂。
“希颜!”
白轻衣忽然收势,飘然落于舟头,竹篙插回,睥睨气势一去,风姿神髓洒脱出尘。
卫希颜跌落船板,剑垂于地,汗湿透衣,晶莹剔透的面颊潮红如火,跌坐于舟头摇摇欲晃,仅凭着纯钧剑支撑方未瘫倒下去。
白轻衣盘膝坐下,右掌贴入她背心。顷刻,湿衣尽干,带着暖洋洋的热意,如秋日阳光曝晒后的被褥,干燥温暖,舒适中让人带着一丝慵懒,不想起身,斜斜靠在白轻衣身上。
“轻衣,你怎知晓萧翊的霹雳金枪招式?”
“昔年曾祖父败萧定寒后也受了重伤,遂将天外破雷那一招详录下来,以警后人!但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萧翊的天外破雷未必便是萧定寒的天外破雷,希颜你需领悟的是势而非招,莫要陷入招式的巢窠!”白轻衣提点她道。
卫希颜点头,回思方才数个时辰的激战,渐渐陷入冥想。白轻衣眸子微阖,颜容清绝如雪,与浅辉月色融为一体。
河浪轻拍,哗哗水响,伴着舟头两道静谥人影,默然契合。
……
暗黑夜色渐被晨晖映透,天际一线红晕,漫升徐染。
“轻衣!”卫希颜突然睁开双眼,低低叫了一声。
一夜的冥想让她更深刻领会到与萧翊的差距,天外破雷的玄妙之处,她仍未能完全悟透。
“轻衣,我似乎有些害怕!”她低低笑道。
此刻眼前若换了别人,卫希颜定不会道出她的软弱,但在白轻衣面前,她无所顾忌。
“希颜,破雷真气最强处便是它最弱处!正因为弱,方需以强补弱。”
白轻衣伸手握住她,感受到清凉中的点点温润,卫希颜心头的那丝慌乱渐渐安定下去。
她冥目沉思。
良久,她睁开双眸,清亮如水。
“轻衣,我或者不能尽悟天外破雷,但同样的,萧翊亦不知晓我的深浅。”她眸光灿耀,唇角扬笑,眉间回复冷静自信。
白轻衣微笑颔首。
“轻衣!”卫希颜忽然想起一桩事,“紫君侯既是你弟弟,上次你为何要我避开他?”
白轻衣清悠眸子微凝,过得片刻笑道:“今日战后,我再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卫希颜隐约觉着其中有很深缘故,而那缘故又似与她相关,不由坐直身,看向白轻衣,神色认真。
两人相对凝视,卫希颜脑中浮现名可秀温柔笑颜,思念便涌入眼底;白轻衣眸子广袤深远,似是看着卫希颜,又似是透过她望入浩瀚天宇。
“希颜,你当去了。”白轻衣抬眸望向天际,天色已大白,红日旁边突然出现一团乌云,翻涌滚动,她不为尘染的眉间蓦然浮现一道褶痕。
卫希颜未察觉她的异样,翩然起身,纯钧剑重新佩于腰际。
“希颜!”白轻衣忽然叫住她,眸色淡淡,“你自己小心!”我不会在你身边!修真之道,唯得亲身历劫,方可心志坚韧。
卫希颜身子一震,恍惚间她突然意识到,深心之处,她对白轻衣,有着不为自己所察觉的依赖!
她前生,从未依靠过任何人!
卫希颜看了白轻衣一阵,忽地唇角一挑,笑容自信。
近前,轻轻一拥。轻衣,我不会让你失望!
她放手待离时,腰间却突然一紧,白轻衣瞬间便松手,清笑洒然,“去罢!”
卫希颜腾身登岸离去。白轻衣凝视她背影,直到消失在河岸边,方抬眸望向天际。
那团乌云翻滚更急,挟着电光,奔如潮涌,吞噬着周遭的云彩,越滚越巨,笼罩向河心白衣。
雷劫,竟于此时而至!
*****
辰时,浚州黄河。
北岸,黑压压一片铁甲重骑纵横列阵,旌旗烈扬,兵戈森寒,杀气沉肃。
南岸,黑压压人群涌动,中原江湖群豪汇聚,千百人的窃议声嘈杂交错,如洪流涛声,嗡鸣震耳。
峨嵋掌门晓慈师太喃喃道:“当年青谷大会曾见得卫施主风采,想不到竟是天涯阁传人,更难得医武双绝、文武全才,倒合了那句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想来,也唯有天涯阁,方能出此奇才!”
丐帮帮主乔公初闻听下目中精光闪动,扫了眼四周,低声道:“诸位,何不揣测一下,此战我大宋胜算如何?”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慧修低宣一声佛号,闭目念经。
华山掌门松旦辰、黄山掌门一清子均沉默不语,卫希颜顶着官面身份,两人平素谨慎,自不愿当着人前,妄作评论。
青城掌门罗晚嵩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四下逡巡,倒不似观战,而是为了寻找什么人。
群豪中一道褐衣清瘦人影突然侧身垂脸,避过罗晚嵩视线。他身边一剑眉星目的青年正是被李师师逼到黄河观战的燕青,察觉到罗晚迟异状,胳膊肘一蹭他,低道:“怎么了?”
“没事。”罗晚迟微微摇头,喉咙被过多烈酒浇灌,噪音已是晦涩低哑。
燕青剑眉微扬,正待再问,北岸突然响起轰雷般的吼声,从几十丈外的河岸震入耳际,顿时压下南岸一片嘈杂喧嚷。
“国师必胜!”
“国师必胜!”
“国师必胜!”
红日高升,河面金光万丈,一叶小舟飘游到河心。
雄奇俊伟的身影卓立于舟头,面容淡漠苍远,似乎北岸三千金骑的狂热高呼未能入得耳中半分半毫。
“格老子的,比声音大,谁怕谁!”南岸江湖人群中突然窜出一把粗豪嗓子,“龟儿子的你会叫,格老子也会叫!”说完举臂高呼,“卫相公必胜!”吼了两声,又觉着三字不太顺口,索性改口呼道,“卫相必胜!卫相必胜!”龟儿子的叫国师,格老子有丞相,谁怕谁!
大宋群豪听得那把梓州方言先是哄声一笑,继而被那大汉豪情感染,七嘴八舌跟随高呼“卫相必胜!”吼得几声,一两千人的声音便逐渐齐整,辅以内气震出,到得后来,“卫相必胜”的吼声竟是盖过了对岸三千金军铁骑的“国师必胜”。
南北两岸卯足了劲飙吼,声音震得河岸大地微微颤抖。
便闻一道凤唳清啸,明明不甚雄壮,却偏偏让南北两岸正扯嗓子嘶吼的几千人觉着那道清音就在耳边,不高不低,不远不近,恰恰清晰入耳,仿佛就在你耳畔身边。群豪不由耸然动容:好深厚的内力!
黄河两岸顿时一静,几千人鸦雀无声,唯有河水清流哗啦。
萧翊淡漠苍远的目光望向前方,语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