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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宋之意出现在她身边,轻声道,“安无痕着朱袍在陈袄巷附近夜行,开封府和皇城司正追着他。”
名可秀微微点头,安无痕又称“踏雪无痕”,若论轻身功夫在京师堂口不下于宋之意,由他去迷惑官府应为恰当。
她凝思了片刻,淡淡道:“传言可散布妥了?”
宋之意微笑,“十年前闻名于江湖的焰刀神郎殷阙墟与惊阙剑林昆阗相遇于京城,巷前激斗,两败俱伤。”
名可秀眸光一闪,忍不住轻笑,“之意,此道传言甚妙!”
十年前焰刀神郎殷阙墟与惊阙剑林昆阗齐名于江湖,焰刀神郎殷阙墟一袭朱袍,俊朗风流,林昆阗却是黑衣黑裤经年不改,两人一刀一剑,火焰刀刀气如血,惊阙剑剑芒如雪,并称为北刀南剑,瑜亮难分,但殷阙墟对林昆阗的『惊阙剑』名号耿耿于怀,强行要林改却,林昆阗自是不肯,两人相谈不合,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遂每年约斗一次,五年来年年不辍,却始终未分得胜负。
大约五年前,这两人却突然消失了,江湖中再也未闻得二人消息。传言说两人在最后一战中同归于尽;又有传言说两人握手言好,共同隐遁世外探求武学天道;也有传言说两人各觅隐地苦练武功,每年秘密约斗一次,但约斗在哪谁也不知晓……一时间各种揣测传言纷纷扬扬,但过得两年便被江湖的大小波浪给掩盖无息。
当年江湖中曾将林昆阗的惊阙剑与云家的绝世剑法相较,林昆阗却自甘下风,道是云家一剑可惊天,他之一剑唯得惊阙尔,惊阙剑遂由此得名;但无论林昆阗如何自谦,他的惊阙剑,确乎被江湖中评为仅次于云家之剑。林惊阙之剑,正可掩饰卫希颜的惊天剑气。
宋之意以这两人的相斗为传言散布,确实巧妙,极是堪合当时的拼斗场景。
名可秀赞许道:“之意费了心思!”
写意风流的温雅男子微微欠身,“之意但得尽力而已。”
名可秀凝望远处,忽然轻叹一声,“听说死了一个兄弟!”
“少主勿需担忧,已派人向家属送了抚恤,够得其家人丰衣足食一世!”
翠衫碧袖的女子静默一阵,幽然一叹,“之意,我因私损公了!”
宋之意面容突然一肃,拱手道:“打击蔡、梁奸党,甚合名花流利益,少主怎算因私损公!”顿了顿他又道,“况且梁师成意图行刺公主并嫁祸名花流,少主命我等破了此贼奸计,免遭奸人构陷,实乃宗派之幸,决断英明,之意佩服!”
名可秀嗤声一笑,这个宋之意,就算她说月亮是方的,大概也会温文尔雅地表明我等眼中所见圆月原是虚妄,但经他一说,心情倒也舒朗两分。
无法抑制地想起卫希颜,名可秀心中一痛,不知她伤得如何?
“少主一夜奔波,还请早些歇着,此地由之意看着便可!”宋之意察颜体恤道。
名可秀微微一笑,转身掠入夜色中。
宋之意见她掠去的方向为驸马府,不由低叹一声,少主,你心向高远,但愿莫要为情所困!
***
卫希颜盘膝榻上,忽然心有所觉,心里顿时怦怦数跳,轻轻起身,掀开锦帐,着上靴子下榻。
暗夜中,那抹纤长身影朦胧,在卫希颜眼中却是无比清晰隽永的存在,迎身上前将她拥住,涌动的心奇特的静谥下来,仿佛一晚的不安宁只为等候着这人的到来。
“希颜!”名可秀心痛下清冽语音幽沉,“伤的可重?”
“还好!受了些内伤,方才行功两周天,已愈了一半,再调养三两天便好。”卫希颜说到这,忽然又得意笑道,“不过秦无伤那小子也没讨得了好去,受我那一剑至少去掉半条命!”
秦无伤!名可秀心头怒起,咬牙道:“之意派去的人查出巷道地底有丈余深的地洞,他是有预谋要杀你!”
“那小子倒是奸猾,埋于地底隐去呼吸,我天地盈视难以察觉,再以高手相搏引我注意,最后偷袭全力一击!”卫希颜想起当时情形,也不由有些心悸,皱眉道,“那小子实力惊人,比你和青衣都要胜上几分,看来之前是故意隐瞒了真正实力,若非我这几日悟通虚空真气和云家一剑的结合,怕是真要折在他手里!”
名可秀虽未亲临现场,亦能推测当时场面之凶险,不由一阵后怕,掐她手道:“你这次,又吓着我了!”
卫希颜嚅嚅不敢辩,趴她肩头蹭了两下。
名可秀倏然黛眉一蹙道:“秦无伤能隐藏自身实力三年之久,断不会是沽名钓誉之辈,显是有着其他图谋!他既能隐形三年不被人察,可见心智深沉,此番却因杀你而暴露真身,想来应是布谋良久,必有把握置你于死地,方才行此暗袭之举,否则以此人表现出来的心智,断不会这么躁进!”
卫希颜轻哧一笑,在她脸颊上亲了下,笑道:“可秀,他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眉毛一扬又道,“这厮莫不成以为除掉我就能得到你了?嗤!下次再见,定然一剑送他归西!”
“还下次!”名可秀清冽语音蕴然含怒,手指在她腰间狠狠一拧,“下次再敢受伤有你好看!”
痛!真是痛!卫希颜唇角微扯,那块地方一定青了,赶紧低笑道:“你放心,下次不会了。”
两人静静相拥,卫希颜突然想起道:“可秀,我问过宋之意,说你大约再过得两天方能赴京,怎地今夜提前到了?”
还不是担心你!名可秀气得又想狠掐她,忽想起她身上带伤,手便软了下去,搂住她腰,低道:“之意传话过去,我知你布谋妥当,却还是忍不住挂忧,遂将那边急急交待了便入京,却仍晚得一步。”知她受伤那一刻,心痛得几乎失去呼吸!这人,就不能让她省省心么!
卫希颜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欢喜,紧紧抱住她一阵,柔声道:“你累了一夜,先去歇着可好,我们明时再说话。”心中极不舍得名可秀离开,却更心疼她的辛苦。
名可秀亦知此时不是叙情时刻,叮咛她道:“你记得好好养伤,陈袄巷那边的事,之意已有安排,秦无伤布谋掩身的地洞亦让人填了,你只需对房外事一概不知就成了!”
卫希颜点头,她当时抱伤回府先是见了宋之意才去得新房,虽和写意风流仅识得几日,但这人既能在惊雷堂眼皮子底下执掌名花流京师堂口,淡然笑对京城龙蛇混杂,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将她在陈袄巷的激战摊子,交他收拾自是放心。
“我走了!”名可秀叮咛完在她脸上轻轻一啄,转身欲走。卫希颜却突然抱紧她,双唇热烈吻上她唇瓣。
名可秀担心吵醒汶儿,在被她吻得晕眩前使力一掐她,脱离她怀抱,低笑一声,“好好养伤!”翠色影子方飘到门口,忽然又回头淡淡一句,“还有,不许和你妹妹太亲热!”
卫希颜闻言不由噗哧笑出,看着名可秀挺秀身影飘然离去,她心里倏然一下子又空荡了去。
***
次日卯时初,茂德便醒来,见姐姐还在熟睡,轻轻一笑,起身准备下榻。
卫希颜这时却醒了,揉揉眼道:“汶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茂德一推她道:“姐姐,一会儿宫里该有嬷嬷来了。”
“宫里来嬷嬷做什么?”卫希颜打个呵欠,过了阵却未听得妹妹回声,脸颊反倒起了一团可疑的红晕,她眼珠子转了两下,突然想起是什么,不由拍着被子笑弯腰去。
“姐姐!”茂德瞪她一眼。
“汶儿,再睡会!”卫希颜伸手将她重新按回枕上,眨眼吃吃一笑道,“晚点起来更逼真,让外人以为我们折腾了一晚上!”
“姐姐……”
这一装睡,两人倒是又真睡过去了,直到巳时方起。
两人起身梳洗时,兰馨、绿意等侍女均忍不住捂唇偷笑。帝姬面色微红,驸马却是笑眯眯若无其事,两人穿上常服,管家顾瑞便引得宫中嬷嬷进来。
“婢子向帝姬、驸马爷问安!恭贺驸马和帝姬喜结同好!恭祝驸马和帝姬早生贵子!”
卫希颜被她那句“早生贵子”差点呛住,哈哈一笑,眼色微扫,顾瑞立时摸出早已备好的红封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