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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这里的人,几乎没有谁会到这里来。整个棚户区,很难看到商业的气息,全是低矮的平房,一条条发臭的臭水沟。
此时正是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棚户区的小巷里,全是一个个早起上班的人们。
五年的时间,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衣着破旧,洗得发白,大多是蹭着自行车,行色匆匆忙忙,偶尔碰上熟人,才会问候一声。
张建洋的衣着风尘扑扑,料子也是普通,加上五年的时间,他改变的许多,几乎没有人认出他来,只以为是外出归来的新住户。棚户区里的居民,并非一成不变的,有些人发了财搬走了,也有些是晋升了居民等级,也同样是搬走了……剩下的,全都是没有办法的人们。
离家越近,张建洋的内心越是激动,小巷上全都是熟悉的房屋,让他倍感亲切。
张建洋记得,自己的父母,也会和这些早起上班的人一样,早早地上班。所不同的是,他家连自行车也没有,父母只能是步行上班。这也让父母亲要比其他人起得更早,只有这样,才会不至于迟到。工作在父母亲的眼里,不仅仅是工作这么简单,而是负担着养活整个家。
父母亲他们还像以前一样上班吗?
五年了,邻居家有人修建了新的住房,有人加盖了第二,甚至是第三层,只有自己的家比起五年前,更加的陈旧破烂了。
站在家门口前,张建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扬起的手,久久不敢敲下去,他害怕没有人来给自己开门。
张建洋的房子,在棚户区里,算是偏小的了,一个极小的院子,里面是两间房屋。一间是父母亲,另外一间则是属于张建洋。两个房间都不大,只有几平方米,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外,连站个人都显得困难。至于厨房,就在屋檐下放着一个煤球炉……
在门外徘徊着的张建洋,很快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打水声,熟悉的脚步声,是张建洋日夜不曾忘怀的,是母亲没有错。
低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张母很快就打开了门,出现在门口上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腕着衣袖,手还湿漉漉滴着水,在开门的时候,在洗得发白的衣服上擦了擦。沙城的夜很冷,水很冰,让她的手有些发冷颤抖。
不管儿子怎么样的改变,多少年没有回过家,永远不会逃得出父母亲的眼光。
张母见到门外站着的张建洋时,刚刚想询问的嘴巴,陡然张大,拼命地瞪大眼睛,不时用湿漉漉的手揉一下自己的眼睛,生怕大清早产生了幻觉。
张建洋低沉的声音响起:“妈!”
老人的身体抖动起来,眼睛一下子闪过泪花,颤声说道:“建洋,建洋,是你吗?”
张建洋再也忍不住,像个小孩一样,猛地扑到了张母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哭喊道:“妈,是我,你的儿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刚刚闪过的泪花,变成了泪如雨下,张母同样是痛哭起来,她死死地抱着张建洋说道:“建洋,真的是你,真的是我的建洋回来了。”她害怕一松手,出现在面前的儿子就会消失,让她再一次不得不日夜思念。
现在好了,儿子终于回来了,样子改变了许多,变得高了一些,也黑了,但却壮实了很多,再也不是五年前文弱的年轻郎了。
张建洋泣不成声道:“放心,妈,儿子再也不离开了,一直呆在你们的身边。”
儿子的归来,让张母异常高兴,她放开抱着儿子的手,却抓住他的手不放,说道:“快进来,外面凉。你也真的是,明知道沙城的晚上会很冷,也不多穿一件衣服。进屋来,妈给你生火暖暖。”
张建洋擦掉眼眶里的泪水,笑着说道:“妈,不冷。”
和五年前比较,小小的院子里并没有太明显的变化,只是在墙角下,却种了好几株葡萄,此时长得最是旺盛,爬满了院子的墙壁和塔建的架子上,让整个院子充满了生机。能够见到这样的满院绿,在沙城里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见到张建洋望着爬满院的藤蔓,张母笑了起来,说道:“自从你离开后,我就种下了,没有想到精心照料下,长得这么好。”
沙城的气候,白天很炎热,晚上气温陡然会下降,能够看到呼出的气。
正是有了这几株葡萄在,院子里才没有沙城里的尘土味,也没有了夜晚的阴寒气息。
家中的摆设,和五年前没有太多的变化,在打开自己的卧室,里面同样是老样子,一张蓝色的被子叠得整齐,下面的鞋子一尘不染,只有经常被人清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也许在这五年里,老人只能是通过这种方式,用来寄托对自己的思念。
老人笑了,说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我时刻都准备好,生怕你回来没办法住。”
“妈……”
“建洋,饿了吧,妈这就给你下点面。”张母转身出去,麻利地在一个煤球上泼上了一点油膏,打开煤球炉门。
张建洋连忙阻止,说道:“妈,我不饿,爸呢?”
张母停下手中的活,欢喜地说道:“你爸也快下班了,他要是见到你,肯定会高兴。”
想到为了整个家任劳任怨的父亲,张建洋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父亲的感觉。
只是马上,张建洋就感觉到不对,说道:“妈,爸以前不是在铭沙公司上班的吗,怎么现在需要上晚班了?”张建洋逃离沙城的时候,他父亲还是铭沙公司的职员,工资虽然不多,却能够维持整个家庭的开销,是整个家的经济支柱。
以前的张建洋,根本帮不上一丁点家里的忙,反而是让父母操碎了心,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混蛋。
张母还没有回答张建洋的问题,院外的大门,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一个恶声恶气的声音喊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一瞬间,张母脸色就变得苍白,慌神说道:“怎么办,这帮人又来了。”
张建洋眉头皱起来,沉声说道:“妈,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你伤了人,你爸为了平息这一件事情,就借了一些高利贷……”
没有想到问题还是他引出来的,张建洋一压母亲的肩膀,说道:“妈,一切交给我,我来解决。”
第007章 甩巴掌
门外,钟哥正不耐烦地站在哪儿,抽着烟。
敲门的是他的手下红狗,一头红色的头发,脸上坑坑洼洼的,杀气十足,普通人看到红狗的相貌,不用出声,就先胆怯了。这也是钟哥为什么喜欢时刻带着他的原因,有红狗在,很多事情只要红狗两眼一凶,马上轻松可以解决。
自从从事放贷这一行,钟哥就极少有收不回来的帐,偏偏眼前这一户人,就是他事业的一个污点,钉子户。
也怪钟哥眼力也有走眼的时候,当初放贷的时候,对方可是在铭沙公司上班,沙城里绝对的铁饭碗,也是沙城里最大的的煤矿业公司。谁知道人倒霉就是这样,对方借了钱想平息事端,却没有想到钱花了,事没有平息得了,还被人整到丢了工作,也让钟哥的这一笔数几乎打了水漂。
想到新来的大哥放出的豪言,钟哥就是烦燥,谁他妈的没事翻什么旧帐?
清晨的这一阵剧烈敲门声,让邻居们都是站在门口和窗口里张望。
“这不是丧门钟吗?”
“可不是,这祸害又来催命来了。”
“是啊,去年孙老头就是被他给硬生生敲断了腿。”
“这算什么,就在上个月,黄家的小女儿硬生生被拉去了夜总会……”
“丧门钟还真是个畜生,这种人不得好死。”
邻居们的讨论声,不时传到钟哥的耳朵里,让他有一种暴走的感觉。
拍着门的红狗,牛高马大,但观颜辩色的本领,却有一套,见到钟哥脸上砍人的冲动,他往街道上一站,呼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钟哥收帐?再不滚蛋,可不客气了,我红狗的拳头,可不认人。”
红狗三十岁左右,尽管没能成为星战士,可是长时候的锻炼,让他肌肉发达,力气远超普通人,一个人对付十来个人不成问题。现在这么在小巷中一站,配上他的红发,一时间无人敢说话,一个个都是缩了回去。
“吱!”地一声,张建洋打开门,大咧咧地走了出来,也不说话,靠在门边上。
见到有人出来,红狗还没有看清,就喊道:“老太婆,今天再不还钱,我就拆了你这破房子。”
张建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抽出里面最后的一支,叼在嘴巴里,将烟盒揉成团扔掉,“啪!”地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烟淡声说道:“拆谁的房子呢?”
红狗愣了一下,他才看清楚出来的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