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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赐端着一盆热水出来,差点被小娥撞翻。
“冒失!”小娥娘跟在小娥后面,训斥一声女儿。
小娥吐下舌头,从蓝天赐手上夺过热水,“还是我给面儿把热水送过去吧。”
刘大娃在远处,眼中闪过一丝暗淡。
面儿从屋里出来,一身素装,梳着高高的云髻,见到这一幕,站在走廊上不出声。
“面儿漱口洗脸啦!”小娥折下一桠柳枝递到面儿手上。
面儿一边漱口,一边瞟着刘大娃叫上刘二娃往后门走去。春天来了,每天早上刘大娃要先去菜地干一会活,然后回来吃早饭,再去制面房制面。
小娥娘和陈大嫂向厨房走去,蓝天赐笑道:“有二位来熬粥和蒸热馒头,我就先去帮着大家和面了。”
蓝天赐现在是哪个环节都精通,哪个环节有他加入就会效率快很多。蓝天赐往制面房去时,经过院坝,瞟了一眼成人装束的面儿,高高的云髻上插着只素钗,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素色,却显得别人韵致,比原来梳角头时更多了几分女人的味道。
小娥明亮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天赐,打天赐来到王家后,小娥比原来活更活泼快乐。
蓝天赐的视线碰到小娥,连忙转过头,大步走过。
小娥掩饰不住眼神中的仰慕。
“我去菜地看看。”
面儿觉得刘大娃好象心事越来越重,有些不放心他。
“我去帮爹他们和面。”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娥要跟着蓝天赐后面的。
面儿笑一笑,向后门走去。
天色已明,菜地里,刘大娃、刘二娃和陈家大叔正在栽菜,三人一人蹲在一垄地里,埋头干得极专心,刘大娃蹲在最边上。
面儿拿起一把菜秧,来到刘大娃旁边,一边栽菜,一边瞅着他,刘大娃一向红润的脸色有几分青白,似最近都没睡得太好。这样怎么行?虽然有了制面机,可是手摇式机器还是很累人。
“刘大娃,你生病了?脸色这么不好?要不歇几天吧。反正现在家里有充足的人手,有大力士蛮牛,又有神勇的天赐。”
刘大娃有心事,可是越有心事越要干活,若是闲着,反而更难过。摆摆手道:“没生病。”
“最近得匀些人手下地,这些天你和陈大叔照顾地里如何?”面儿不敢让刘大娃在制面房干活,怕他分神受伤,虽是手动式制面机,可是与机械打交道,半点差错都不敢有。
“好呀。”刘大娃很烦闷,不想嫉妒天赐,可是小娥的眼神永远钉在天赐身上令他很难受。不如呆在地里,眼不见心不烦。
面儿略略放心,思付着得找个时机和刘大娃好好谈一谈。
面儿刚栽好一垄菜,秀花跑出来叫道:“吃早饭了。”
王家堂屋摆好两桌早餐,小娥殷勤地安排座位,面儿坐她右手,蓝天赐坐她左手。
蓝天赐端一碗粥,拿一个馒头,坐到台阶上,不理会小娥。小娥端着粥,也拿一个馒头坐到他旁边,边吃边指着东升地太阳说:“天赐哥,你看今晨的太阳格外好看。”
张大春蹲在一旁开玩笑道:“今晨的风也吹得格外舒服呢。”
大家轻笑起来。
“小娥,你吃快些,等会还要进城开铺的!”小娥娘不喜欢女儿老是跟着天赐后边,象他的影子一样。
“刘大娃,二娃,来坐这。”面儿觉得刘大娃实在太落漠了,招呼他兄弟俩挨她旁边坐下。
天气渐暖,王家的帮工都爱坐在台阶上吃饭。
桌子上只面儿、刘大娃、刘二娃端正坐着。
面儿给刘大娃挟起一块卤瘦肉,关怀道:“你看你这脸色真不太好。”
馒头里有果汁味,酥软香甜很是好吃。二娃狼吞虎咽地,边吃边看着刘大娃,“奇怪。我们吃的一样,住的一样,为什么我一出来就长胖,你去有些显瘦?”
小娥娘坐下来,剥一个盐茶鸡蛋放到刘大娃的稀饭里,心疼道:“二娃说得极是。你怎么会瘦了呢?瞧咱们早上吃的红枣粥,可是富人家才有吃的。早上,还一人发一个鸡蛋。没道理还变瘦,莫不是你生病了?”
刘大娃直摆头,“林大婶,没事的,别担心我。可能是这几晚老做梦没睡太好吧。”
“你晚上做梦?”张大婶来劲了,端着稀饭走过来,认真道:“这红枣粥可是安神补气血的呀!”
小娥娘把自己那个蛋剥好,又丢进他碗里,“把这个也吃了。赶快把身体长好起来。要能吃能睡才会健康。瞧大婶这病歪歪的身体,现在比以前都强健了不少。”
刘大娃心里暖暖的,现在王家的帮工有三个未婚男子,天赐最出众不用说,蛮牛虽然长得憨厚,但力气大,格外勤快,为人处世又处上和睦,他是最差的一个,可是小娥娘仍然最疼他。
小娥爹听说刘大娃身体不适,走过来,摸摸他的额头,甚是关切:“大娃,虽然春天暖和了,可是一早一晚还是带寒的,你可得好好照顾 自己的身体,还有二娃唔。”
刘大娃点点头,心中的不快彻底融化。
蛮牛站在刘大娃对面,挟一块萝卜干,嘿嘿笑道:“大娃,林大叔和林大婶快把你当儿子了。”
小娥把空碗放在桌上,对蛮牛不满道:“大娃身体不太好,当然要关心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4 伤
蛮牛假装咳嗽两声,逗她道:“我也病了,怎么不见大叔大婶关心。”
小娥嗔道:“若是你真病。不只我爹娘会关心你,白云村所有的人都会关心你。”
“小娥,走了。”张大春和潘大哥已经挑上两担方便面,催促小娥。
“面儿,天赐哥,我先进城了。”小娥用衣袖角抹抹嘴角,飞奔出去。
刘大娃刚刚平和的心,被小娥黏黏的叫唤声“天赐哥”再次刺激了一下,小娥的眼里只有“天赐哥”。心情一沉,放下碗,独自向后门走去,刘大娃再没理由去怪天赐,也没理由责怪小娥,这样的心情只有自己想法调节,或许拼命干活便是最好的办法。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若不是天赐来到王家,刘大娃还在做着,努力攒钱娶小娥为妻的美梦。
唉,面儿自己都没经历过情事,想帮助刘大娃,却心有余力不足。
刘大娃的情绪让面儿担心,象他这种性格,越不轻易说出来,痛苦爆发起来力量越巨大。
面儿把刘大娃和刘二娃看作自家兄弟,因此这事弄得她也有些不能心安。
上午,面儿坐在屋里改磨面机的图纸,不时走神,心里老掂着刘大娃和小娥的事。
或许该找蓝天赐婉转地谈一谈,如果有可能就促成他们,如果不可能,设法让小娥早死了心,其实小娥和刘大娃才是天生的一对。
刚过巳时,刘二娃哭着跑进来。“面儿姐姐,我哥锄地时,把脚挖到了。”
面儿丢下图纸,“你哥在哪?”
“许大叔把他送回屋了。林大婶正在用盐水帮他洗伤口。你屋里有药,所以我来找你要点药。”刘二娃十四岁了,大哥受伤。急得他手脚无措。
面儿抱起药箱往东厢跑去。
“流这么多血?差点一个脚趾头都挖掉了?”
“这小子怎么回事?平时做事不是挺仔细的吗?”
刘大娃屋里围了几个帮工。
“刘大娃!”面儿冲进屋里,帮工们闪开来,刘大娃瘫在一张椅子上,脸色惨白,小娥娘蹲在他面前,地上的一盆淡盐水已经血红。
“流这么多血?林大婶,你别洗了。让我来!”面儿全身肉一麻,从药箱里拿出一块消过毒的麻纱布,小心地拭净刘大娃左足上的血渍,大脚趾处半边趾头悬吊,鲜血汩汩作流。
面儿看了看。撒了点止血丸碾碎的药粉,眉头深皱,“得趁伤口新鲜,将它们缝起来!”
“这个怎么缝呀?”帮工们纷纷涌向刘大娃屋里,将门口堵塞住。
“我来!”蓝天赐拨开人们。
“天赐哥,你和面儿姐姐一定要治好我哥哥的脚趾头,不然他就变残废人。我哥还没娶媳妇的呢。”刘二娃很喜欢天赐,见到他有种安全感。
小娥娘酸酸地摸摸二娃的头,“别哭。你大哥人好。面儿的医术高,天赐哥能干,你大哥的伤会好的。”
刘大娃嘴唇都白了,疼得额上直冒汗。
蓝天赐啪啪连点刘大娃身上数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