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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赶得巧的话,那女人还能顺便辞个职。
越姬大步越过书院门前台阶下的一滩积水,翘首望过去,此时的红漆大门已经打开,里面隐隐传出稚嫩的朗朗书声。
怎么还没下课,那女人该不会拖堂吧?
前些天她就是这样,别的老师都走了,她还舍不得下课。
简直岂有此理。
就在越姬不耐烦的时候书院里终于跑出来一群学生,叽叽喳喳涌出门。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都没看到许姨了?”
“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了,这两天上下课敲钟的都变成院长了。”
“嗨,你们不知道吗,许姨告病假了。”
“这我可以作证,我昨天感冒奶奶带我去看大夫,我看到了许姨!”
“她怎么了?”
“她啊,不知道,脸上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是被蜜蜂蛰了吧,肿成猪头哈哈哈哈”
“……”
“……”
越姬就站在一旁,脸不红色心不跳听着八卦,直到那班小孩突然噤声,乖乖喊“元老师好”,她才睁眼。
元奈刚从里面出来,见他们一个个乖巧伶俐的模样目光都不由得柔和起来,挥着手目送他们。
“路上小心,小心别摔了啊。”
“知道了元老师!元老师再见!”小孩子的嘴像是摸了蜜一样甜。
元奈心花怒放,抱著书准备回去,然而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从石墩后站出来的越姬。
正黑着脸盯着她。
“西西?”元奈诧异走上前,蹲在她面前,以为她是因为等太久才板着脸,好笑道,“你怎么又来接姐姐了?”
说罢她看了看越姬双手,发现她还不带伞,佯装生气,“出门怎么不带伞,万一下大雨怎么办?”
她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若是被困雨中,进不来书院,又回不了家,那真是太危险了。
越姬根本不把她的假怒当回事,拧着眉撩起一边眼皮,语气怪异,“元老师?嗯?”
“你怎么了?”元奈正替她面前的小女孩把额前的一缕黑发别到耳后,听闻这话总算觉得这会的西西语气奇奇怪怪的。
“学生才叫姐姐元老师,西西,你是妹妹,可以叫我姐姐,”
元奈抿嘴想了想,“噢,忘了,你一直叫姐姐奈奈,这比——”
话音还没落,只见面前的小脸蛋忽然凑到跟前,近在咫尺,元奈手上的动作一愣,指尖的秀发滑过指间,那一瞬间挠心的感觉自经脉传上脑海。
也是在这一瞬间面前的小脸侧过,温热的呼吸划过脸颊,落到敏感的耳郭上。
元奈清楚地看到西西纤细莹白的脖子动了三下。
元…老…师
明明是和她那班学生一样稚嫩的嗓音,可她偏偏听出了一股成熟的味道。
像撩拨,像那个曾经和自己辗转床间的女人的撩拨。
自己喜欢念诗,那女人便专门找来最有情调的诗集;也会偶尔写写东西,那女人便会找来最有趣的故事集让自己有创作的灵感……
于是那女人总是时不时喊自己“大诗人”、“大作家”,用最正经的语气称呼,偏偏全都是在最不正经的情况下。
曾不止一次怀疑过那女人就是为了玷污她那些小爱好,好让它们都充满了她的气息。
元奈恍惚,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元老师再见!”
犹如一道惊雷劈下,她慌忙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扭过头不露慌色,朝她的学生抿笑,“豪豪再见,路上小心!”
越姬不动声色把元奈的反应收入眼底,见她扭头,唇角忍不住扬起。
望了望天,暗暗又在心里叫了一遍。
元……老……师
第14章 沁雪肌9
元奈看着豪豪远去,不自觉捂了一下胸口。
“元老师真可爱。”
又是这语气,元奈眉心跳了跳,视线落到面前的越姬上,似笑非笑,漆黑如墨的双眼深邃如海,但想想又觉得不过是比寻常小孩黑得纯粹而已。
再配上刚刚那句话,别说他人,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
元奈好不容易收拾那乱七八糟的思绪,拿出姐姐的气势,“西西,你又忘了我那天怎么跟你说的?
“……”
越姬一下子回想到那天被打的经历,原本还想着调戏,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女人不讲道理!
夸她可爱也是粗言秽语,不知羞耻?!
越姬冷着脸,要不是看她长得好看她现在就打她了。
“好啦,姐姐知道你是无意的。”元奈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西西毕竟是小孩子,而自己却频频想起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事,这叫她怎么不羞耻难堪。
“我们回去吃饭,”元奈站起身,牵起她的手,这时身后书院里又传来沉沉的敲钟,这是午后关门的一道铃,提醒学生要关门了不要留在院里。
元奈回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两扇朱门缓缓关起。越姬站在她身侧,突然来了句,“你知道那个许姨请假了吗?”
“嗯?”元奈低头看她一眼,又把视线落回到书院大门上,“知道,我听别的老师讲许姨是因为长湿疹了才请的假。”
“湿疹?”越姬反问,心底暗讽一句真是死要面子,明明就是自己挠的。
“是啊,连院长都这么说。”
“那你开心吗?”
那个自以为是又泼辣蛮横无理的老女人得到报应了。她的脸会越抓越烂,流脓见不得人是小事,她男人会开始嫌弃她,甚至还会借此把外面的相好娶回来,她那不成器的趋利附势的儿子非但不会同情她帮她,反而不认她这个娘,那个欺负我们的许姨最后只会凄凉致死。
奈奈,这样你开心吗?
临近的家家户户都飘出饭菜香,元奈正要拉着越姬回去,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
“什、什么开心?”她张口结舌,疑惑注视面前的女孩,漆黑的瞳眸闪过几分深沉,几分肆妄。
元奈心里像是突然打起了鼓,鼓膜冗冗沉沉,把她的心敲的发慌。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许姨告假是因为别的?甚至可能是因为她?
“奈奈,你怎么了?”越姬叫了她一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小眉头紧锁,葡萄似的眸子是再干净不过的担心。
那些她所看到的根本不存在,就好像是自己看花了眼一样。
越姬看到她被吓到的表情,那双盈盈秋瞳在听到那句话后像是被注入了什么碍眼的东西,不再那么纯粹。心口沉沉,原本想拉她踏进黑暗的想法不知怎的像触碰到阳光一样消失殆尽。
“西西,你在说什么啊?”元奈终于回过神来,两指揉了揉眉心,她可能太累了才会看岔,才会有那样的想法。
许姨的事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西西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坏人受到了惩罚,”越姬顿了顿,“她之前揪我耳朵,我觉得很解气!”
嗓音清脆,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应有的反应。
元奈被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得意模样逗笑了,噗嗤一声,那些疑惑不复存在,她微微弯腰捧住她的小脸,温柔道:
“西西,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件解气的事,书上说这是一种精神胜利法,自己安慰自己,但是西西你得心思明净,要知道人有祸福旦夕,命数天定。
许姨的湿疹以前就得过,只不过这几天逢下雨天复发了而已,如果你当成是罪有应得,甚至还洋洋得意,逢人诋毁,嚼人舌根,这样的孩子心思不纯,工于心计……”
越·心思不纯·姬:“……”
元奈看着耷拉下来的脸,弯了弯眼,“姐姐也不会喜欢的。”
越·工于心计·姬:“……………………”
这女人最后一句是几个意思?
元奈好笑地刮了刮她好看的鼻梁,“知道了吗?”
“……哦。”知道个屁!
尽管那一大串的话她一个字都没信,但还是不得不说这女人说服人心还挺有一套。
又是捧脸,又是刮鼻梁,又是哄,这女人的小动作怎么那么多?
还怪讨人喜欢的。
小手被她牵着往前走,越姬向后昂头,给角落里一个灰黑秃毛飞禽一个眼神。
那老女人的破事就此为止吧。
出了旬阳书院的正元路,日头不晚了,她们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回去做饭。
两人走着走着,恰逢一家人摆酒宴,酒席不多,主人家就在门口摆了三四桌的样子,身着红衣的一对新人挨桌敬酒,一家子热热闹闹,好不喜庆。
越姬和元奈捂着耳朵从路对面走过,红色鞭炮噼啪响,好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越姬感觉稀奇,她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