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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着月白长衣,墨玉发簪绾起发丝,身姿较一般男子更为挺拔,女子则是一身素白,眉眼含笑,通体没有一点饰物,然而这样简单的打扮却并不让人觉得寒酸,反倒气质似流水般清冽。
女子抱着右臂,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目光自始至终只停留在对面男子的身上。
那女子笑容娴静,看模样该是淡如水的,只是此时不自觉之间流露出几分温柔的情绪,纯然的柔情不带半丝尘垢,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发现。
那样的温柔,多么叫人羡慕。
牧云晟暗自想着,果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复又抬头望望这沿岸目光四汇而来的女子,夜色星光,恍若将人吞噬,牧云晟晒然一笑,什么时候他也能找到一个这样待他的女子。
拾阶而下,楼船出口是盛装来迎他的表姐,西凉国四皇女牧流芳。
牧流芳冷冷看着他,阴厉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欣喜抑或欢迎的意思。
牧云晟苦笑,面上仍旧装出开心样子。
灯会繁闹,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暖意融融,牧云晟缩缩袖子,他却依然觉得冷。
几丈以外,景笙见人群涌开,长舒一口气。
岭儿费力挤过来,一把捧住景笙的右臂:“小姐,你的手没事吧。”
景笙笑着摇头:“没事。岭儿,有看见阿岚么?”
岭儿瞄了瞄沈墨,撇撇嘴道:“还说呢,刚才人群来时,我一时不注意被冲散到宁小姐身边,正想让她来找你们,谁知道她看美人看得动也不肯动,我一个人挤了半天才挤了过来。”
知道宁岚一向做事不靠谱,景笙也没觉得多意外,便对沈墨道:“那我们现在去找她吧。”
没等沈墨答话,岭儿先插了嘴:“小姐,这里人群太挤,你要是受伤了就不好了。还是我去找宁小姐吧,你和沈公子先去老地方等着,我等会让宁小姐过去。”
景笙看看前面依然汹涌的人潮,掂量着正要答话,就见岭儿背对着沈墨朝她挤了挤眼睛,狡黠目光指向沈墨,随即脚底抹油一溜烟消失。
景笙扶额,她这到底教出个什么侍女。
作者有话要说:'霸:。。'十一总要先休息两天,后面几天我会勤快起来的。
补完……
三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霸:。。'日更!
我真的会勤快起来的,那啥,大家不要抛弃我啊……
三十
所谓老地方,也就是他们三人初次见面的凤仪亭。
自帝临街走去,路过无数花灯亦是必然,这样拥挤的场面,能再耐着性子一一看过花灯至少对于景笙而言是不大可能的。
朝城外走了几步,就被人群挤得动弹不得,更何况右臂伤口还未痊愈,景笙也不敢横冲直撞,便一直站在沈墨身后,而沈墨也一直站在她的右前方,似乎理所应当。
从景笙的角度,只能看见沈墨瘦削的肩膀与脊背,不算宽阔,但却已能遮挡着景笙的视线。
十七岁,其实他也还未成年,但性子却已经沉敛。
那一方不算大的空间里,景笙突然不知为何竟觉得温暖。
手指几乎不受控制的靠向前,他们的距离本就很近,只是一伸,就已经近在咫尺,指尖轻轻一勾,沈墨的衣角便落入了她的手中。
沈墨似乎感应到,微侧首对她微笑。
景笙恍惚了一瞬,手指收紧。
不管景笙想不想承认,都得说,那确实是她一直想要的温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是,却不知能否做到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一念而起,再难终。
街上妻主揽着自家夫君来看花灯会的比比皆是,两人拎着一盏或两盏花灯,点上荧荧火光,在被映得通红的天际边笑得简单幸福。
明明该是怪异的画面,蔓延出的却是意料外的温存。
景笙的心口一滞,忽然就软了,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出。
“小墨,虚岁你也十九了吧。”
“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终生大事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尚在前线,至于媒妁……大家族恐怕不会喜欢舞刀弄枪的男儿,对于男子而言还是温婉贤淑的更讨喜些吧。”轻笑声,“更何况我的手工……”
沈墨千般万般好,偏偏手工差的一塌糊涂,在宁岚逼迫下沈墨拿出绣好的锦帕,那副牡丹图看得宁岚当场笑得岔了气,厚道如景笙也忍不住暗笑实在人不可貌相。
念头一转,景笙想起自己做的护腕,再一想,因为手臂受伤,锦盒丢在家中已经多时,心中略有些遗憾,但以后总有机会,她想。
一缕碎发自沈墨绾好的发髻边溜出,景笙小心抬起右臂,手指轻轻捻起发丝,发丝柔顺的滑过景笙的手背,柔滑润泽。
景笙的声音越发的低:“我并没有问那些,小墨,我是说如果……你想嫁会嫁个什么样的女子?”
沉吟片刻,沈墨道,声音似乎也低了下去:“大概是个能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吧,父亲在世时,我就一直很羡慕他们之间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如果真的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那至少不能相看两相厌吧。”
“这样的要求未免太简单了吧。”
沈墨笑笑:“好像是的。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还该有什么要求。”
“比如长相,比如身材,比如家世,比如性格,再比如……”景笙一股脑说出一串要求。
沈墨仍旧笑:“这样规定有何意义,婚姻之事又并非单方抉择,姻缘到了就是姻缘,半分强求不得。”
“小墨,你信缘?”
“为何不信?”
“你不像……”平日里的沈墨恬淡安静,性子沉稳,根本联系不上信缘这种唯心的事情。
“我信。母亲能在万千人海中寻到父亲,珍爱一生,这就是缘。说起来,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们能一起走在这条大街上,又何尝不是缘?”
难得听到沈墨说出这种感性的话。
景笙攥紧了手指,温润的布料在指间摩擦,无声微笑,她也信。
凤仪亭里宁岚已提着花灯等待,仍旧是一番嬉闹,胡天胡地的乱侃闲聊,好酒与清风作伴,闲适非常。
翻墙回府时颇费了一番周折。
晚间喝多了酒,到了府里难免就觉得有些饿,摸摸肚皮,景笙带着岭儿到厨房觅食,不想竟然看到同样来觅食的景清。
景清身上的文士衫微微发皱,自己也神色恹恹。
景笙本以为景清会来找她麻烦,不想景清只是看了看她道:“以后不要老是往外跑了,有心的话就去念念书,到时候考个功名回来才是正途。”
那模样,倒真有几分长姐的架势。
看着景清远去的背影,景笙拿起锅里留给她的半笼包子,笑了。
那之后几日景笙也只呆在家,看看书,喝喝茶,写写字,吹吹笛,下下棋,偶尔发发呆,却不知帝都此时已是风云变幻。
皇王朝历,仁女帝太平二十一年。
那场浩大战争的导火索拉开了序幕。
西凉国七公子牧云晟在帝都花灯会以容颜绝色惊艳全场,无数女子趋之若鹜,牧云晟所住西凉国行馆一时门庭若市,前来拜访送礼者络绎不绝。
西凉使臣四皇女牧流芳特设宴发帖款待来客。
晚宴当日,宾客爆满皆以收到请帖为荣,牧流芳特命人奏响西凉民族乐以庆贺,高亢乐声响彻夜空,一夜不绝。
谁知第二日清晨,宾客无一人出门。
有人疑窦进行馆一看,行馆内血流成河,浓烈血腥味刺鼻扑来,数百宾客横死宴会会场,尸首交叠,无一人幸免,而牧流芳和牧云晟业已消失,人去楼空。
全城为之哗然,那一夜的乐声竟是为了遮盖这漫天的惨叫而奏,而春闱刚过不久,不少举子滞留帝都,这一晚死去的竟多为帝都一代青年才俊,直接导致皇王朝近五年乃至十年人才匮乏。
这一事件,史称七公子事件。
女帝闻之,当即震怒,下令全国通缉二人。
同时派人八百里加急赶去西凉国问讯,两国多年邦交,贸易往来,向来关系和睦,虽边关多有摩擦,但都只是局部小型争斗,却不知这次西凉是何意思。
几乎女帝的命令刚下,又传来消息,牧流芳在晋王府设伏,重伤晋王世子,刺客虽都被抓住,却在问出牧流芳下落前自尽。
晋王自请追杀牧流芳,女帝获准。
整个帝都随即戒严,随处可见灰衣的巡城司守卫握剑四处张望,看见可疑对象便上前盘问,帝都内人心惶惶。
各个茶肆酒楼里说书人将七公子事件传的神乎其神,不仅死亡人数死亡惨烈程度次次翻倍,也将牧云晟的美貌跟着翻倍,一时七公子牧云晟倒成了美艳修罗的代名词,不久后甚至能小儿止啼,如此这般,皆为后话。
却是不知,序幕已拉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