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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影飞奔过来,扑到了迟律儿身上。
两个少女顿时笑作一团。
迟北城看到明敏,不由得一愣,他抬起头,眯起眼睛,才看到远处的宫长月。
“公……公子钰?”他有些迟疑地低声喃道。
宫长月这时候终于想起了两人的身份——原来是靳国的镇北王迟北城,和靳国郡主迟律儿。
想到他们身份的第一时间,宫长月就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赤炎神木。
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这两人,身为靳国皇室,的确是一块不错的跳板。
这个小意外很快就过去,迟北城和迟律儿两人加入了宫长月的行船队伍,虽说知道自己在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实,却意外没有怪罪于阿辛,而是盯准了当初那个将他们两人绑架的人。
虽说迟北城身为靳国“战神”镇北王,武功高强,也非常警惕,却还是着了他们的道,被引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还带着迟律儿这么一个累赘。最后迟北城双拳难敌四手,只能束手就擒,他们清醒记忆的最后一幕,便是几人拿了一块白色的方巾捂在了他们的脸上。
这显然是一场有计划的绑架,至于目的,无非就是他们身份引来的麻烦罢了,最近靳国刚刚掀起太子之争,迟北城是支持四皇子的,自然得了不少人的仇恨,殊不知,他的支持,便是老皇帝的属意。
迟北城在沐浴换衣服这个过程中,便细细考虑了所有人的可能性,最后将目标放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大皇子,一个是七皇子。
这两个都是除了四皇子以外的太子竞争有力人选,他们背后的势力为了打压四皇子对自己出手,并不算奇怪。
但他迟北城,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般想着的时候,迟北城的眼底滑过一抹光华。
隔了一会儿,他又想到了此行算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公子钰。
想起那抹玄色身影,迟北城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这是他惯有的思考动作。
在之前,他就已经知道,那神秘而强大的宸楼之主,便是这天下第一公子钰,而且这公子钰还在前段时间的天下武会上大出风头,以宗师高手的身份,大败玄然真人,一举成为武林最强者。这些事情,江湖上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但是迟北城没有想到,这公子钰,竟然能够收复这恶名昭彰的鬼面海盗船,还让鬼面海盗王成为了自己的属下,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是转而想到公子钰,这个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威严和霸气的男子,迟北城又忽然觉得——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
这个高到离谱的下意识评价让迟北城自己都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笑着摇摇头,想自己可能一时想多了,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在宫长月看来没有一点用处的鬼面海盗船被丢弃在海上,而之前的海盗们已经换下了那身海盗服,被关押在底舱中,鬼面海王阿辛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属下若是不关着,定是不会服气,会在船上闹得个沸沸扬扬的,到时候丢了性命的,就不知道是谁了,所以还是关起来的好。
不过他倒是大摇大摆地走在船上,时不时还在宫长月身边晃过,刚想要凑上去的时候,便被宫长月深沉的目光扫过,最后讪讪地退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虽然遇到了第二波海盗,但这些海盗很明显距离鬼面海盗船的差距太远,嘴上叫得厉害,却是真真正正的纸老虎,刚打两下就焉了。
于是宫长月的船,十分顺利平静地到达了靳国最大的海港城市——天城。
天城十分繁华,自然是有迟北城的人的,他立刻通知了自己的属下,将自己平安无恙的消息迅速传回了都城,却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也在这天城留了下来。
他在天城是有一座府邸的,便邀请宫长月等人住进他的府中。
宫长月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直接答应了下来,然后住进了迟北城的府中。
对此,迟北城也没有觉得奇怪——恐怕这公子钰真的表现出客气尊敬等情绪,才会让他惊掉大牙,而且感到匪夷所思。而公子钰现在的反应,在他看来,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跟着宫长月住进迟北城府邸中的也不是所有人,只是挑选了十名优秀的侍卫,然后就有流沁等四人,当然,还有阿辛这个大海盗,也是非常不客气地就在迟北城的府邸中住了下来。
这个时候,宫长月并没有急着向迟北城提出寻找赤炎神木的要求,而是日日静静呆在屋中,抱着一个只是泥土的花盆,默默思索着究竟要什么办法才能够让这天青玉莲成长生根。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日,宫长月坐在府邸的凉亭中,手握着一本棋谱,对着上面的残局,在棋盘上比划过来比划过去,却是迟迟不落子。
齐雅站在一旁,点燃了熏香,流沁则是拿着羽扇,站在宫长月旁边,轻轻摇着。
这个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炎热了。
“不如弈一局如何?”凉亭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宫长月偏过头,便看到迟北城站在那小石桥的那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倒是如同谦谦君子一般,温文尔雅,而不像是一个在沙场上统筹全局的战神将军。
迟北城的提议,其实让宫长月觉得有些奇怪——她棋力很差,每次找人对局,他们都是躲躲闪闪,不愿和自己下的,没有想到,这迟北城竟然自己提议要和自己下棋?
当然,他自己送上门来,她也不可能断然拒绝不是。
“好。”宫长月对着迟北城,微微颔首。
迟北城脸上的笑容加大了几分,然后踩着这石桥,慢悠悠地过来,走到宫长月的对面坐定。
齐雅走上前去,为迟北城到了一杯“茶”。
迟北城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凉意顿时沁开。
“咦?这是?”
“冰镇酸梅汤。”齐雅冲着迟北城笑笑。
这个天气,她家主子不愿喝茶,便让她在这茶壶中,倒了冰镇酸梅汤。
“原来是这样。”迟北城恍然大悟,他说怎么这个茶的味道有些不对劲呢,原来竟然是冰镇酸梅汤。
其实他向来是不喜欢喝这些甜甜的东西的,但此时喝起这个冰镇酸梅汤来,竟然是别有滋味。而且这冰镇酸梅汤的味道,并不是太甜太腻,倒十分的清爽。
迟北城忍不住再次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这一次直接就让茶杯见底了。
然后,他也不觉得尴尬,放下茶杯,便兴致勃勃地和宫长月下起棋来。
一开始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迟北城心里想的是,这公子钰样样皆在行,再看他刚才那副摆局的模样,很有大师风范,想来棋艺定然很好。谁知道真的下起棋来,宫长月的一手棋艺,却让他震惊了。
原来,也有公子钰不会的东西……迟北城在心里默默想到。
宫长月对着棋盘思索了许久,才堪堪落下一子。
迟北城看到他落子的那个位置,也没有再觉得惊讶了,他已经麻木了。他从棋盒中捻起一枚棋子,啪地一声落在棋盘上,直接将宫长月的黑子搅得溃不成军。
这下子之后,迟北城才回过神来——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就这么把公子钰给赢了!
他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宫长月的表情,心中正在想她会不会发怒的时候,就听得宫长月大大方方地开口承认——
“我输了。”宫长月眼底满是坦然,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她,是输棋也输得理直气壮。
迟北城想要开口安慰一下宫长月,却又觉得不是很妥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便只有淡笑着说了一句:“有赢必有输,有输必有赢。”
宫长月没在乎他的话,她知道自己的棋艺是个什么水平,也没觉得不堪什么的。
迟北城见了宫长月微微下垂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眸中,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只剩下一滩平静无波的死水。
他心里一动,忍不住指着棋盘上的一个位置说道:“其实你刚才落下的一子想法很不错,但是你不应落在这里,而是这里,这样才能够完全压制着我的棋子……”他说着说着,竟然滔滔不绝起来。
事实上,迟北城不仅仅是一位打仗的好手,也是一个棋艺高手,平日闲在家的时候,便喜欢研究棋局。
围棋,算是他不多的兴趣之一。
宫长月此时倒也没有显得不耐烦,而是静静地听着。
“啊!北城哥哥!终于看到你了!”凉亭外面,骤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听到这个声音,迟北城只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心中暗道不好——这个煞星怎么会来这里?
只见那小石桥对面,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