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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府内后院言语之间暗藏刀剑。
“子建!你告诉,这卷竹简上写的什么——”
一卷竹简摔在庭院之中,摔的四散溅开,曹丕站在檐下的台阶上,目光泛着血丝盯着院中相貌清秀,一身淡蓝深衣的曹植,后者怔在那里,看着一片竹简翻滚到自己步履边上,白皙的脸颊顿时泛起一丝红晕,微微低下头不敢回应。
“洛神……洛神宓妃……哈哈哈——”曹丕一步一步走下来,将地上其中一片竹片举在手中朝对面的弟弟扬了扬,唾沫都在笑里飞了出来,“……你是我亲弟弟啊,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相对兄长的癫狂、愤慨,曹植年龄尚小一些,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绪显得复杂低落,微微垂下的余光里,那梦牵魂绕的女子就站在对面的廊檐下,正依着廊柱看他,脸更加的红了,低下声音:“兄长……植错了……往后,我搬出后院,去外院坐就是,父亲如今病重,你别说给他听……”
“你心里还知道父亲病重!”曹丕走进他,紧抿双唇哼了一声,稍许,他语气缓和下来:“大兄不在多年,你是老三,为兄总的要照顾于你……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你我都不要提起。”
曹植心里陡然松了一口气,连忙拱起手:“植谢过兄长。”
“不过……”
天光照下来,曹丕贴近过去,在对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往后不要在父亲面前卖弄文才……”他将手中那枚写有“感甄赋”三字的竹片塞进曹植手中,“……好好待在家中喝喝小酒,写写文章,以后曹家将会不一样了。”
说完,又笑了起来,转身走去长廊,将甄宓揽了过来,抬起手:“走吧,记住为兄说的……以后,心思多放在文章上,你写的不错!”
曹丕搂着妻子意气风发的离开这边,正要去自己的侧院的时候,链接的廊桥前方,外院传来喧哗,他停下脚步正要唤附近一名侍卫去看看怎么回事,一名仆人已经从前院那边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二公子……不好了,是那个杀人不咋眼的公孙止……”
“公孙止的军队杀到许都了?”曹丕连忙松开妻子,“何时的事?”
那仆人连忙摆手,急的快要咬到舌头:“不是,是公孙止带着千余人入城了,现在人都已经入府,朝这边过来了,还有曹统领、荀侍中一批人都陪同在侧。”
旁边的“甄宓”眼睛一亮,嘴角难以察觉的勾起笑意,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身旁的夫君如何应付,然而不等曹丕做出应对之策,链接前院的长廊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四周的曹府侍卫都在这一刻紧张起来。
“都过来——”曹丕终于大喊出来。
数十名侍卫,以及刚好巡逻过来的一队士卒纷纷上来组成阵列,将廊桥、长廊出口堵了起来,就听哐哐哐……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甲胄上的铁片震动响声越来越近,两拨持刀的甲士涌了过来,在看到集结列阵的曹府士兵时,唰的一下,齐齐拔刀,一股沙场征伐中的杀气顿时散发开来。
惊得阵后的曹丕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都住手!”曹纯、荀彧同时开口,“把兵器都收起来,公孙都督是应主公之邀来许都,尔等休要乱来,都退下!”
挥退四周曹兵,曹丕连忙走上来,目光紧紧盯着对面开道的铁甲之士,“叔父,他们怎么来许都?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二公子随我们一道过去吧。”曹纯对他回应了一声,后方开道的甲士也在过来的巨大魁梧汉子抬手动作中,整齐的收刀归鞘,继续前行。
在到了曹操卧病的寝房门前片刻,公孙止一身甲胄,带着李恪、赵云才走过一众甲士,出现在了曹丕面前,他的记忆里,只记得小时候偷偷与家姐偷看过对方,那时候自己还很小,对于这位都督的样貌早已记不清了,如今人再次出现在面前,终于了深刻的印象。
“曹丕?”
龙跃虎步而来的公孙止在门前停了停,眸子微微斜了斜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曹丕身高堪堪到他耳边,听到冷漠的询问,拱起手,正要说出“正是丕……”的话语之中,公孙止已经收回了视线,伸手过去推门,一面将腰间的佩刀解下来,陡然扔了过去。
正拱起来的手,连忙摊开,曹丕将抛来的七星刀抱在了怀里,表情怔了一下,就听跨入门槛的身影,侧过脸来,响起声音。
“我这把刀重,好好拿着站在外面等……以后见面记得先叫一声叔父!”
随后,房门呯的一声关上,留下一脸憋屈发红的曹丕抱着刀杵在那里。
第七百二十五章 许都之乱
檐下众人安静的站在门外,金色的初阳升了起来,树荫轻轻的摇曳,蝉鸣声里,敞开的窗户之中,有人走过地上的光斑,拿起了药罐。
药味弥漫,曹操躺在床榻上,脸色枯黄,斑白的头发散乱蓬松,疲倦的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视线里,看到熟悉的身影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想要挣扎坐正,公孙止的手按在他枯瘦的肩上,“好好躺着。”然后,在床沿坐了下来,慢慢搅动药水,等着凉下来。
屋子里显得静谧,汤药热气渺渺,伴随的还有些许屎尿的臭气,敞开的窗户外蝉鸣一声接着一声传进房中。
“……我以为你不会过来。”
“是,原本不打算过来的,邺城都快打下来了。”浓须下有了笑容,木勺又在汤药里舀了一舀,又说道:“那徐晃倒是一员良将,那般攻势下还能撑住半月,常人难及。”
听到这番话,曹操脸上终于能看出些许精神,看着搅拌汤药的公孙止,白须随着笑容张开:“操有良将何止徐晃一人,这可是我大半辈子所得……现在……都交给你了。”
“丞相不后悔?”
搅动的手停下来,公孙止抬起脸看过去,似乎对于过来许都,心里多少有些预料。
“后悔什么?”曹操轻轻摇了摇头,撑着手臂使劲让自己能坐起来,细密的汗珠泌上了额头,整个人虚弱不堪,还是笑了笑:“操做事从不后悔,唯独后悔两件事……宛城折了最看好的儿子,还有……清河,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若是早早知道她心事,多陪她说几句话,事情或许就不是这样了。”
公孙止想要开口,对面的老人挥手让他不要开口,他继续说下去:“这不是你的错,姻亲之事,乃操一厢情愿罢了,你拒绝也是人之常情,又怎能迁怒到你头上,这点我还是看的明白。”
这房间里随后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阵,公孙止将汤药喂给老人喝了一口,沉默中,他还是开了口:“……丞相,其实你的长子曹昂,并未死。”
咽下汤水的曹操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他望着公孙止,后者也直直的看过来,四目相视片刻,老人摇摇头:“他死了,死在宛城,操的这个儿子已经没了……”公孙休要拿来说笑。但此时,他眼眶已微红起来,挥手推开伸来的汤勺,“来,扶我下榻,操领你去一个地方。”
“你身体走的动?”药碗放下,公孙止伸手去扶他。
“走不动,也要走。”声音缓缓,落地的双脚虚弱的撑在地上,曹操抓着公孙止手臂吃力的站起来,侍候左右的侍女急忙过来帮忙穿戴衣袍,老人站在窗棂前,看着案桌上的铜镜里的容貌,一缕缕白发在木梳下变得的整齐,他身形努力的站笔直:“只要我曹操一息尚存,就不能死在床榻之间。”
天光照进来,宽袖哗的一下,左右抖开——
屋外。
曹丕抱着那柄七星刀尴尬的杵在那里,听到屋内隐约的说话声、脚步声,几次想要进去都被许褚拦了下来,“二公子,恕褚无礼,之前主公有过吩咐,除都督外,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那……有劳许将军……”
说话间,门扇发出吱嘎的声响,等候在外的众人下意识的望了过去,一身黑色袍服的身影跨过门槛,步入明媚的阳光里,目光透出往日的威仪扫过他们:“去皇城,备车马,公孙要随我同行。”
“父亲——”
曹丕追上去两步,终不见对方回应,手中的刀随后也被公孙止拿走,这位狼王侧过脸来:“安心在家待着,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不要乱插手,清楚了吗?!”说完,在青年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转身走开。
浩浩荡荡的铁甲之士开道,曹纯、曹洪、荀彧、荀攸紧跟着队伍离开后院,曹丕站在无人的檐下,对于父亲突然能起身,感到不适,连忙招来心腹:“速去通知夏侯楙,让他立即出城寻他父亲,就说公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