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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坎儿,很高很高,高到他们仰头都看不到。
秦杨明白这个道理:
“龙沫心里应该很清楚,国丈大人不顾一切的利用她,从小到大,她都明白的……我从未听她埋怨国丈大人一句话,她甘愿做国丈大人复仇的工具,甘愿做皇后娘娘孩子的替身。都说龙涎战死是因为国丈大人而起,龙沫也明白……她就是说不出埋怨的话,所有的痛苦和自责,她自己担下来了!”
太多太多的负担……才把她的理智压垮了!
秦杨和玄卿——都记得在花清羽血泊中的龙沫,还有——国丈大人屈膝的那一跪……
卫明远的道歉,换来的是龙沫讽刺的笑。
也是那之后,龙沫疯了。
卫鸢风不求太多:“若是父亲当真病重,我就想带沫儿去看看他老人家!让父亲也看看龙沫——她过得很好,父亲也就不用担心沫儿了,你们觉得怎样?”
让她演“流产”?怎么流(1)
他们?他们拿不了主意。
“让兰玉帮忙说一下,龙沫会愿意的。”他们现在把兰玉当成了传话的中转站。
“那——”卫鸢风欲说——玄卿扯了扯他的衣袖,这是在提醒他,龙沫和兰玉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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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看见,秦杨、玄卿……还有……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那是谁?”和龙沫手拉手,兰玉好奇地问。
她第一次见卫鸢风,尚不知这位是东郡的丞相——
少女咂嘴赞着:“很威风呢!”
“他——”龙沫张嘴……后话说不出了,脑海里嗡嗡作响,轰鸣声盖住了兰玉的说话,那些灰白的记忆,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花瓣,惨白的,纷纷砸在她的头上!
龙沫放开她的手,她抱着她的头蹲下了身!
来来回回的记忆,猛烈地在脑海里撞击着。
兰玉惊叫:“殿下!殿下!公主——你这是怎么了?秦大哥!白大哥!快来看看啊——”她大叫着招呼男人们过来!
第一次遇上这情况,没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应付啊!
不光是兰玉,几乎天天不离龙沫身边的秦杨,他也是第一次见!
“龙沫!”他掺上她的手臂,她好像很痛苦,“你怎么了?头很痛吗?”
“这怎么回事?”
屋外的喧闹,梅朵和筱夫人也急着出来看,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出了意外?
越来越多的人,他们围着她,脑中的轰鸣消退了,龙沫仰头——近在身边的是卫鸢风,他站着,背着光,黑色的人影……龙沫眼中晃晃出现了“他”的影像!
“父王……”
紧张之余的众人突然安静下来,几双眼睛都落到了卫鸢风的身上——龙沫喊的,是丞相大人?
“啊——我?”卫鸢风一头雾水……
他是舅舅,不是她的父王龙临渊!
龙沫神色一变,她的脸色从苍白,变为了青色。
让她演“流产”?怎么流(2)
她屈下膝盖跪在卫鸢风面前,苦苦哀求道:“父王——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一个人想隐居,和花清羽没有任何关系!您降罪于儿臣,求父王放她离去,是儿臣一个人想逃——父王!父王!”
她在央求,还挪着膝盖上来,紧紧拉住了卫鸢风的裤腿!
“这……”这怎么办?
卫鸢风找秦杨和白玄卿求救——他是要演下去,还是打断龙沫的幻觉?龙沫想起了属于龙涎的记忆,打断了会前功尽弃吧?接下去……要怎么做?
玄卿反应快,他在卫鸢风耳边,嘀咕了几句。
龙沫混沌不清的意识,只要做得和当年的一切有八九分相像即可。
卫鸢风一咬牙……为了父亲,为了沫儿能快点好,他豁出去了——照着白玄卿的吩咐,他起脚,用他一个文弱丞相的力气踹开了龙沫!
突如其来的一下,兰玉吓到了:“你干吗踢她啊!”
龙沫伏在地上不动,兰玉扑过来搀扶她……
——龙涎!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放着云宫太子不做!你居然敢放下你的军队逃跑!
——朕是不是太宠你了?你以为朕不敢搬了你的头?
——花清羽迷惑你,她该死!
——你自己说吧,她肚子里的那块血肉,你打算怎么办?
“父王息怒……儿臣……会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拿掉……求父王饶她一命,儿臣不跑了……儿臣会永远留在云宫……儿臣会给父王打天下,只要父王放过花清羽的性命。”她埋首……她重复着记忆中,“他”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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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玉拉不起她,她找他们求救:“你们别发呆了!别光看着啊,公主怎么说一堆奇怪的话,她发病了?然后怎么办?请御医?还是给她喂药?”她逐一抓过他们的手。
秦杨呆了,玄卿呆了,梅朵呆了……筱夫人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匍匐在地的龙沫!
让她演“流产”?怎么流(3)
像……太像了……
公主在重复太子那时候的模样,一言一行,毫无差池!
“玄卿——”秦杨眉宇一扬,他和白玄卿心照不宣地一点头。
秦杨抓上了兰玉的手,带着她往屋里去——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他们还没扶起公主呢,拽她去哪里?
梅朵说:“兰玉姑娘,麻烦你等一下……这样……”她凑去兰玉的耳边,把接下去该做的悉数告诉兰玉。
少女纳闷的“呃”了一声……让她演“流产”?怎么流啊?她个黄花大闺女,男女情事都不懂的——她又不知道怀孕是个什么反应,流产又该是什么反应?
秦杨拍了拍她的肩膀,随便找了一种感觉给她:“肚子上被打一拳,痛得不行?会不会装?”
少女张嘴,就是那种……痛?
啊……懂了!
“再说‘龙涎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会不会?”
兰玉还是点头……忽然觉得这一套很好玩。
她多嘴问起:“疼得打滚了再说这句话?”
秦杨瞟她,兰玉这脸上的笑容要不得:“和你使眼色了再说这句话!还有,千万不能嘻嘻哈哈的笑!”
“秦杨——茶——”筱夫人哆嗦着把茶水递来,她在想……是不是有什么没想周到的?
“嬷嬷,可以了!”梅朵看了看屏风后面,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除了兰玉之外,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停住了!
少了一个人!
“秦杨!怎么办?那时候——公主也在的,这里没有‘龙沫’!”
龙沫当她是龙涎,真正的她……那时候也在啊,重演记忆,缺了故事里最重要的角色!
秦杨意识到了,他懊恼,这时候,多一个人该多好?
文杰在就好了,可以让文杰来顶“龙沫”的角色——
几个人一筹莫展之际,秦杨叹了一声:“那时候龙沫也没做什么,少了一个人就少了吧,又不是一定要演得天衣无缝!”
流产?真的流血了(1)
意思到了就行,不用追求太完美,如果太真实,他反而怕龙沫受不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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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夫人准备的茶——到了龙沫手里,她垂眸看着手里晃动的水面……一圈一圈的涟漪,她的手在抖,她很清楚这不是茶,而是……可以毁了一个小生命的“毒药”。
平复心境,她来到了兰玉面前。
兰玉冲她笑:“殿下我渴了,这杯给我喝吗?”
“是……”微乎其微的应了一声,龙沫又马上否认,“不是——”
兰玉双手递了出去:“到底是不是?我不能喝?”
踌躇了一阵,她才递出手里的茶水——她看着兰玉张嘴喝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兰玉笑道:“好喝,还能不能再喝一杯?”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兰玉看到站在对面的秦杨挥手指挥,他还不断张嘴动口型,提醒她:倒地!喊疼!倒地啊!
再不倒——他想冲上去撂倒钟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