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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地脸色一变,道:“难道……这次白夷族有凶险?”
艾兰提议道:“不管怎样,我们也不能缩在这里,不如都出去。”
雁地转向我,道:“智卜兄弟伤势如何?”
我道:“已好了几分。”
雁地道:“好,父王在青场部署战事,我们一起去。”
三人立即出门,雁地在前面带路,我和艾兰紧紧跟随,快速向青场掠去。一路上听不见嘈杂声,沿途不断有持矛兵卒闪出,欲阻拦喝问,但看清是雁地后,立即又隐身不见,空气中充满萧杀之气。
接近青场,感觉气氛更加紧张,远远看到场中聚集一队人,最前面的是雁中天等人,雁中天站在中间,江长老、郭全、陈中企、英九、海傲、高大暖等人分立两侧,身后是百名护卫。看到我们接近,海傲迎了上前,惊讶道:“智公子,你怎么来啦?你的伤……”
我道:“好了几分。”
雁地奔到雁中天身边,道:“父王,智卜兄弟一定要来看看,他的伤好了一些。”
雁中天点点头,转向我,道:“智公子,谢谢你为白夷族出生入死,雁某感激不尽。”
我没有想过要为白夷族出力,要不是彩蝶、雁妮,我也不会到白夷族来,只是目前情形如此,我也只好身受,道:“雁伯父,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雁地道:“父王,智卜兄弟说得对,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套。”
已将我视作彩蝶、雁妮的夫君。
我觉得这时不宜谈儿女私情,岔开话题道:“雁伯父,前面的情况如何?”
雁中天望向远方,神态不变,眼中却流露忧郁,道:“谷口由萱长老、陶长老率精兵扼守。”
听他话中的意思,并没有十足的信心。我感到不解,以前我见识过萱王后率领的一支队伍,那还是她身边的一些女流,却拥有超凡的身手,放眼大荒可以一挡十,萱家不可能将全部精锐放在萱王后身边,肯定还有其他的实力,这些人可以组成一支坚无不摧的力量,足以应付任何危险,按理雁中天没有理由担心,而他确实流露出担忧,这说明他并不是很信任萱家,没有将萱家的力量视作白夷族的支柱。
江长老道:“无羿神没有同行,萱长老所率萱家五百精锐,足以阻止钟无穷等五百人。”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明知道己方有能够狙杀对方,却心事重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道:“大家是不是担心无羿神?”
海傲道:“无羿神没有理由对我族大开杀戒。”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出一阵骚乱,紧接着响起阵阵喊杀声,听声音竟是在谷中。众人脸色皆变,海傲惊道:“我方阵营似是已被突破,他们攻进来了。”
雁地急道:“父王,我率人去看看。”
雁中天身躯挺立,神态不变地道:“稍安勿燥,陶易会派人送来消息。”
不一会儿,有人急急奔来,气喘嘘嘘道:“族王,陶长老派我禀报,阳夷人已入谷。”
江长老沉声道:“萱长老与陶长老率精兵扼守,阳夷人如何能够杀入?”
来人哭丧着脸,道:“这是萱长老的计策,说是诱敌深入,放阳夷人进来后一网打尽,全部歼灭。”
雁地跺脚埋怨道:“唉,在谷口硬碰硬就可将对方歼灭,何苦要一网打尽,冲毁我们的布置。”
雁中天向来人沉声道:“知道了,你退去吧。”
前方扬起漫天尘土,一支浩荡人马迅速向这边推进,中途不断有隐伏在暗处的白夷族勇士现身阻击,箭、矛向对方阵列飞射,对方也以箭反击,不断有人惨叫倒地。这支队伍摧枯拉朽般向前推进,很快出现在前方,远远的可看清对方的面孔,为首的正是钟无穷、本础、工信等人。
郭全低声道:“可恶,竟让对方长驱直入,这算什么一网打尽。”
我心中一动,觉得萱鸿这样做确实不智,白夷族众多高手负伤,要想围困歼灭钟无穷、本础这样的强敌,似乎力量稍嫌不够,不由瞥了雁中天一眼,却微微一怔,发现他嘴角似是露出浅浅的笑意,我以为是自己眼花,忙睁大眼睛,没有看错!他似是饶有兴趣地观看前方的战事。
正疑惑中,前方右面骤然响起一声胡哨,右面丘陵后突然涌出一队人马,战部首领叶宁率五百精兵杀出,截住阳夷队伍的去路。紧接着,左方树林响起阵阵的呐喊声,司部首领于畅率五百精兵杀出,将阳夷队伍包围在中间,一排排弓箭瞄准了对方。阳夷队伍出现一阵骚动,慌乱中有人乱了阵脚,向左右冲杀,被一阵乱箭射死。
混乱的场面还未结束,后面又是一阵呐喊,尘土飞扬中出现萱鸿、陶易等率领的数百精锐高手,截住了阳夷人的后路。
雁地惊喜道:“原来父王早有准备。”
我这才明白雁中天为何不惊反喜,既有这样周密的安排,刚才就不有必要忧虑,也许他是担心赢了这场战役,会遭到对方族人更残酷的报复,作为一族之长,必须为全族人的利益考虑。
阳夷队伍已推进到眼前,远远的我就看到钟无穷,他被我一剑划过脸颊,失去了一只眼睛,脸上自额至腮部,呈现一道诡异的暗红的疤,像是一条条蚯蚓在脸上蠕动,狰狞可怖,极为丑陋。此时他越队而出,向我方掠来,本础、工信、瑞利等几个人紧随其后,纵身跃至我们面前。
钟无穷圆睁独眼,向我狠狠盯了一眼,似是要冒出火焰,强压住怒火,转向雁中天,嘶声道:“雁族王,你这可是待客之道?”
雁中天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略一沉思,觉得双方真是没有撕破脸,不由拱了拱手,道:“钟大法师率众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钟无穷独目环顾,突然发出一阵枭哭般的狞笑,道:“雁族王,你我同为九黎中人,为何帮助外人,伤害同宗同族的兄弟?”
雁中天脸色微变,这涉及到重大立场问题,在大荒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蔑视族规,再横行霸道的人,可以滥杀无辜,也可以卑鄙无耻,却决不能不遵守族规,否则会引起共愤,被天下唾弃。雁中天犹豫片刻,道:“钟大法师,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指的是什么?”
钟无穷忽地伸手一指,指向我,阴鸷地道:“此人智卜,无故袭击我营地,杀人无数,现在我等要向他讨还公道,白夷、人夷、阳夷等同为九黎之一,雁族王,你总不会为了一个外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族人吧。”
雁中天脸色蓦变,道:“你要如何?”
钟无穷狞笑道:“只要你把他交给我们,大家就化敌为友,和谐相处。”
我暗暗惊懔,没想到钟无穷老谋深算,竟使出这样阴险毒辣的手段,欲借雁中天对付我,而我伤势极重,已暂时失去异能,又孤立无援,很难应付双方的力量,真要是雁中天倒戈相向,我恐怕只有束手就擒,根本没有逃走的希望。我心急如焚,脸上却保持平静,神识迅速观察四周,发现众人神色各异,看来心思都不相同。
雁中天不动声色,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缓缓向身边几个人望去,沉声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雁地情绪激动,高声道:“这不需要问,谁敢动智卜兄弟,就先杀死我!”
郭全、陈中企、英九、海傲等人面面相觑,保持沉默。雁中天道:“海大师,你有何看法?”
海傲躬身道:“我一切听从族王吩咐。”
郭全、陈中企、英九也附和道:“我等都听从族王吩咐。”
雁中天道:“江长老,你还没有发表意见。”
江宾至道:“族王,从理上讲,智卜是外人,我们实是不应该帮助外人,引发同宗同族的争斗。”
雁中天不动声色,道:“哦,江长老是赞同将智卜交给他们?”
江宾至话音一转,接着道:“但智卜是经层层挑选,并正式跟公主订亲,已算是白夷族人,钟大法师口口声声要我们把智卜交出去,就是不尊重我们整个白夷族。”
雁地道:“江长老说得不错,这也是我的意思!”
第310章 救护族王
海傲惊出一身冷汗,惊呼道:“族王,你……”
我急忙挥掌格挡,道:“小心,族王神智已不清。”
雁地焦急道:“智卜兄弟,我们怎么办?”
我道:“快撤,掩护族王退走。”
身边传出一阵尖细枭鸣声,本础冷烈地道:“你们谁也别想逃走!”
海傲窥准声音来源,猛扑而去,狂喊道:“少主,快速族王离开!”
我向前急窜,伸手连点雁中天身上几处穴位,雁中天向后栽倒。雁地大惊失色道:“智卜兄弟,你干什么?”
我背起雁中天,道:“快走!”
雁地这才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