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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显然没有想到方枫亦是这般洒脱，于是淡然道：“可是老夫从不喜占人便宜，道友可有兴趣随老夫一同而行。”
方枫不知是酒醉，亦或是此时正闲来无趣，回到离炎盟屋舍内，亦是自己一人无趣，于是见状方枫爽朗一笑后道：“有何不可！”
“那便无需多言，随老夫走便可。”说话间，老者便率先化作一道暗色长虹，划过寂静安宁的夜空。
方枫见此，随手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二上品灵石，便化作同样一束长虹，紧随其后而去。
一前一后，一道暗红一道淡墨，本就漆黑如也的夜空，并未因两束长虹而泛起多大波澜，反而因为本就不甚明了的两束长虹使得漆黑的夜空，稍稍有了些许的诡异魅力。
老者驾驭着暗色长虹，不多时便已然驶出近百里，尔后便见其来到一处湍流不息的长河边，觅得一处颇为幽静之地，此地临近河畔，河畔沙石旁有稍大的青石，青石后更是有一株不知多少载岁月的古树，老者来此后便就此洒然坐下。
方枫则本就是亦步亦趋的跟随着老者，此刻见状便随即坐在老者一旁。
老者待坐下后，将手中大袍一挥，青石上竟然出现一炉散发着阵阵清幽香气的茶壶，同时老者递与方枫一杯暗红色的茶杯。
同时老者向着方枫已经言谈淡然说道：“你与我同饮清酒，老夫便与你同饮清茶。”
“方某却是甚少喝茶，不过今日却是有此雅兴。”
老者莞尔一笑，随即一老一少，坐在河边，听着湍流不止的江河之水，闻着淡淡清雅的清茶，少了一丝饮酒时的痛快潇洒，多了一丝品茶的平静祥和。
方枫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清茶，发现仅仅是抿了一小口清茶，便感觉周身舒畅无比，更是神清气爽，此茶方枫不知为何茶，然而即便以过近一个时辰左右，方枫手中清茶依旧温暖，茶香更是没有流失分毫。
“此茶名为碧玉，乃是老夫偶然间在一处清雅之地讨得，其采取碧芳草嫩芽，炒至近一旬后，方可得此茶。”
“听闻碧芳草世间少有，道友让方某这般不懂茶人饮此，却是浪费了。”方枫望着手中清茶，随即诚实说道。
“本就是供人享受之用，何谈浪费。”
方枫手执茶杯，听到老者这般说后，便不多言，将杯中茶水尽数引入口中，一股淡雅清香的暖流，如同暖玉般，温润心田，瞬间便和清酒的芬香接触，可是奇妙的则是两者却是没有半点相抵，随即二者就同时存在于腹中。
“方某虽然不懂茶，但亦是感到此茶乃是方某喝过最好的一杯清茶。”
老者听道方枫这般认可他给予的清茶，却是颇喜方枫的直率，于是说道：“茶予有缘人，岂不亦是给予其一个好归宿。”
方枫闻言莞尔，随即微微一笑，老者见此肃穆的面容上亦是微微一笑。
此时天边一抹鱼肚白渐渐从山涧浮起，映照在方枫和老者二人脸庞，似是久违了这般安宁，久违了这般淡泊。
方枫此刻竟是不知为何，心中渐暖，似是从踏入坞禾界便一直缭绕在方枫心中压抑的气息渐渐消散，道心上始终笼罩的一抹离愁，亦是渐渐褪去，露出纯洁如玉般的道心。
老者似是可以看透方枫道心一般，对着方枫浅浅一笑，却是没有多言。
届时方枫却是对着老者恭敬说道：“多谢前辈！”
“谢我何事？老夫不过讨你一杯清酒，还你一杯清茶罢了。”
“前辈说笑，方某真是很久没有这般轻松的感觉，怎能不谢先生。”
老者见此，却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享受着初生的朝阳，与暖意的余晖，笼罩在周身上时，竟是那般舒适。
此时茶香仍旧萦绕在一老一少身旁，淡淡的茶香，涔涔的流水，竟是这般少有的和谐安宁。
一杯清酒，一盏清茶，清雅淡泊，远离尘恼。
第一百四十章 关于随波逐流或逆流而上的谈话
第一百四十章关于随波逐流或逆流而上的谈话
待初阳悬空后，方枫和老者仍旧没有离去，而是开始相互攀谈，一老一少竟是颇为投缘，不过方枫偶然间本能的散发一丝灵识，似是要去感受老者修为，却是发现如同泥牛入海，老者修为深不可测。
可是方枫此举也仅仅是本能反应，老者也没有介意，只是莞尔一笑，便继续与方枫攀谈。
此刻二人正看着眼前湍急的河水，老者似是淡然说道：“人亦或者修士，自落凡尘便如同这条河水般，很多时候不能自己，只能任由随波逐浪。”
“无论是人或是修士，一生中总是要经历起起伏伏，道路忐忑，充满荆棘，但却会一直走下。”方枫闻言如是说道，可心中却是有些承认老者的意见。不过话说出后，方枫脑海中却是浮现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略显孤单的身影，他虽然并不伟岸，然而却好似在他怒斥苍穹时没有人怀疑他的桀骜，怀疑他是否可以与天争斗，因为他活着便是一种骄傲狂妄的存在，可是他仍旧为了心爱之人，可以放弃一切。
老者却是没有看出方枫此番的想法，于是闻言继续说道：“一生的道路，很多时候会出现江河上的支流，有很多人选择后最终流入更小的支流后，就此消弭，恍若人生，不是吗？”
“但更多的人则是坚持着要踏上主流，随着江河感受着别样的人生。”
“不过都是在是精彩那又如何？不过是被江河安排好的一生，不是吗？”
“难道就不可逆流而上？”
“被上天安排好的一生中都充满坎坷，遍布支流，可能随时而亡，你想有几人又会想要逆流而上？”
“可不代表没有人会没有这般想法。”
“天必不容之此人，即便是你此刻有这般想法，老夫还是要奉劝你不要再继续想下去，因为天便是我等信奉之魂。”
“那么天可曾真的有魂？被安排的坎坷，支流难道是苍天的意愿？”
“这不是你我得知，但是修士本就是逆天而修行的人，而恰好我等又信奉苍天，这本身看似矛盾，其实不然。”
“愿闻其详。”
“修士的逆天只是在遵循某种规律的前提下，突破那个界限而达到的一种境界，境界越高便越能领悟。”
“这一点，我却是知晓一些，可是我想一定是有逆流而上者存在。”方枫言谈时，心中那个俊朗道士的身影，越发清晰。
仿若是听闻方枫有此念想般，湍急的河流中此时竟然跃起一直逆着河流而行的浅蓝色鱼儿。面对不时拍打在礁石上而激起的浪花，面对对于人生的执念，鱼儿不畏艰难，不畏艰辛，不畏痛楚，执着的向着其所来的方向，亦步亦趋的艰辛而行。
即便下一刻又会被湍流不息的河水冲的更远，可是仍旧执着的一次次跃起，这不就是一种逆流而上，坚忍不拔的态度吗？
方枫和老者都看到了此鱼儿的不凡，可是二人却是默契的没有去想要帮助它，它毕竟只是一只要不肯安于现状而逆流而上的鱼儿，不过方枫在看到鱼儿后，做出了其上的思考。
可是老者却是轻声叹息说道：“即便心中有着鸿鹄之志，坚韧之心，可是逆流道路岂是那般容易。”
“正是因为不容易，故而才要越发努力。”
老者听道方枫仍旧执着的坚持自己的意见，也不反驳，只是说着自己的道理：“每个生灵存在于世间都是有他或者它的不凡之处，我想你也许是对的，可是如此的话难道天不对？”
老者没有说完，而是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渐生疑虑，老者说出天不对，其实还尚有一句未说，那便是难道天，欺骗了世人？还是世人过分依赖相信于天？
“我想你我都没有评价苍天的对与错，真正的对错其实是存在于人心。”
“人心，却是如此，然而想要了解人心所想，是最为艰难之事。”
就在方枫和老者此时各自阐述自己的想法时，天空中陡然间想起一声鸟啼，然后便见到一只三尺左右的白色河鸟，由极高的苍穹之上，向下俯冲而来，就好似此刻的河鸟如同苍穹派遣下使节般，待河鸟临近后，便率先看到时而跃起的青色小鱼。
于是就在青色小鱼再一次跃起后，白色河鸟便伸着又尖又长的喙，顺势将青色小鱼叼在嘴中，然后似是看到了方枫和老者后，连忙挥舞洁白的翅膀，向着远方渐渐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间。
看着渐行渐远的白色河鸟，方枫此刻沉默不语，一旁的老者则是摇头淡然道：“世间怎么能有真正逆天而行者，世间怎么能存逆天而行之人？”
方枫此时却是却是想起禅心和尚昔日告知其的言辞，言谈中那番清逸洒脱，对于道的领悟，可是此时在老者身前，本已然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