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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庙祝看不出什么名堂,但白腾鸣却大呼过瘾,从午后一直赏玩到天色昏暗,方才恋恋不舍的往青城庙返回。
回到青城庙已是深夜,刚入庙门,就被听闻动静的赵然堵了个正着。
“老都讲玩得可还尽兴?”赵然陪着白腾鸣往里走。
邢庙祝赞道:“老都讲博古通今,今日是给我好好讲了一课啊。”
白腾鸣笑了:“谈什么讲课,与你瞎聊聊罢了。你说的二王庙我也很感兴趣,咱们明日去看看可好?”
邢庙祝道:“当然可以,只是路途有些远,白都讲要做好早起的准备。”
白腾鸣道:“无妨,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赵然插话道:“老都讲,明日恐怕去不成了。”
白腾鸣不解:“怎么了?”
邢庙祝却很有经验,展露笑容:“赵师弟,莫非有好事?”
赵然点头:“观里的赵都管吩咐,明日一早要见老都讲。”
白腾鸣一把抓住赵然的衣袖:“这个……真的?找我什么事?说了吗?”
赵然笑着摇头:“这我哪里知道,明早老都讲去了便晓得了。”
邢庙祝在一旁抱拳:“恭喜老都讲了,必有好事!”
等把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的白都讲送进房中歇息,邢庙祝望着转身回去的赵然,想了想,忽道:“赵师弟留步!”
赵然转身:“邢师兄有何吩咐?”
邢庙祝亲切的拉着赵然,道:“前几日,有个朋友给我送来两坛江浙的花雕,说是埋了三十年,也不知真假。左右此刻还睡不着,赵师弟有没有兴趣一同尝尝?”
赵然欣然答应:“那就尝尝?”
……
第二天大早,赵然陪着白都讲再次来到玄元观,到了观外,就看见昨日夜里前来青城庙报信的那个火工居士。
那火工居士一见赵然,便紧步赶了过来:“赵庙祝早,这位便是西真武宫的白都讲么?”
赵然点头:“有劳你了,怎么称呼?不知老都管此刻是否有空?”
那火工居士忙道:“贱名有辱仙师清听。”
赵然故作不悦道:“哪里有什么贱名美名?都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行得正坐得直,谁也不比谁差了去。你大名上下如何称呼?”
那火工居士喜道:“小的姓张,名张五斤。”
赵然道:“这个名字挺好的嘛,你是五行缺金吗?我那君山庙里有个火工居士,叫王四木,五行缺木,倒是和你一样。”
那火工居士讪讪道:“不敢隐瞒仙师,小的是斤两的斤,生下来刚好五斤重,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赵然略微有些尴尬:“……这个,也很好嘛……嗯,每次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都能感受到母恩,不错,好名字……”
张五斤依旧十分恭敬:“多谢仙师。”
自己今天没穿黄冠法袍,张五斤却总是称呼自己为仙师,赵然不禁好奇:“你知道我?”
“仙师大名,我玄元观上下谁人不知!”
“呃……好吧……可以见老都管么?”
张五斤连忙在前引路,直入玄元观。
白都讲去了都管书房,赵然继续在雅间静室等候,张五斤转回来后,连忙给赵然端茶,忙前忙后小意伺候着。还不时陪着赵然闲谈几句。
这是个机灵人啊,赵然不禁点点头。
赵然正喝着茶,就听见门外有人路过,抬眼一看,却是玄元观都讲叶云轩正亲自送客。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和叶云轩对了一眼。
赵然懒得理他,却不想叶云轩送完客人,却立在门口看着自己。赵然无奈,起身向叶云轩稽首:“见过叶都讲。”
叶云轩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赵然道:“回去前再见几个熟识的道友。”
叶云轩“哼”了一声:“早点回去吧,一门心思拉关系,非修士所为。你老师我也认识,回头倒要写信问问江炼师,他教你修的是什么道!”
赵然能够理解叶云轩的不爽,已经下过逐客令的人,却依旧在自己门前晃悠,谁见了都会有点不愉快。又或许他认为,批评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年轻人不算什么,这是上位者的习惯而已。哪怕你是个修士,也不过是个低阶修士,想要跟我坐而论道,等你到了法师境以上再说吧。
但赵然就很不舒服了:没事你提我老师做什么?我老师教我修什么道,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于是很诚恳的道:“叶都讲是要给我老师写信么?我老师常年在华云山中修行,一般人怕是联系不上的,不如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叶都讲把信写好,由我转交,放心,必然不会误了叶都讲的大事。”
叶云轩老脸顿时一沉,盯着赵然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拂袖而去。
等叶云轩消失在巷道之后,赵然才施施然坐回椅子上,继续捧起茶慢慢啜着。
张五斤刚才躲在角落里,这时候冒了出来,给赵然重新添水。添满以后,小声道了一句:“仙师说得好!”
第十八章 不会演戏
嗯?一听张五斤说话,赵然就是一愣,这小子胆子不小啊。
“哦?好在哪里?”
“解气!”
见张五斤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咬着后槽牙,于是赵然问:“叶都讲难为过你?”
张五斤道:“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一肚子坏水!”
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了,赵然顿时来了兴趣:“哦?你这么说叶都讲,难道不怕?”
张五斤叹道:“要是旁人,小的肯定不敢说,但赵仙师是修仙的人物,想来不会为难小人的。”
赵然点了点头,鼓励道:“左右闲来无事,你要是想讲呢,就当成故事来讲,我也当成故事来听,听完就忘。”
于是张五斤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张五斤是都府北部茂县的一位中户农家子,曾祖做过玄元观经堂的化主,只可惜到了张五斤祖父一辈时没落了,张五斤出生时家里便以务农为生。好在玄元观还认这份香火情,否则他一个农户子弟,想到玄元观当火工居士,谈何容易?
五年前,茂县遭了大雹灾,许多农户挺不过去,向豪绅大户借取了高利贷,钱息自然是还不起的,只能以田抵债,甚至卖儿鬻女。
张五斤入玄元观前,私下和他幼时青梅竹马的邻家闺女指了天地,本待他在玄元观有了起色,重振了家业以后,便去娶过门来。只可惜对方家境太差,张五斤又刚入玄元观,没有积攒下多少身家,就算竭力帮衬,最终也没有挺过来,那家不得不将女孩子卖到了都府青楼之中。
张五斤是个极重情义的,他也不嫌弃那丫头进了青楼,一门心思在玄元观努力做事,努力攒钱。
就在今年年初,张五斤省吃俭用终于攒下来二百两银子,打算去都府赎人,本来都跟老鸨谈好了的,结果却被人横插一杠。
他肯定不甘心,连忙打听是哪家截胡,结果一问,居然就是玄元观都讲叶云轩。叶都讲年初时去了趟都府,某次宴席上相中了那丫头,于是花三百两银子买了下来,充作自家妾室。
正好赶了个前后脚,于是张五斤就悲剧了。
赵然听完之后也感喟良久,问:“你不会为了这件事情找过叶都讲吧?”
张五斤沮丧道:“哪里敢去找他?再说找他又有何用?人在他房中,怎么可能要得回来?我要是跟他说了,指不定就被寻个理由赶出玄元观,到时家里怎么办?”
事已至此,赵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安慰张五斤:“有些事情就是命,除了自己看开一些,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五斤讲完自己的事,长长吐了口气,稍稍缓解了些许郁闷之情:“仙师说得是,我也知道,事已至此,无力挽回。只是恨叶都讲如此大把年纪,居然还想着女色,巴不得他哪天掏空身子骨,一命呜呼才好。”
赵然道:“想这些没什么用,振作起来吧。家里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来君山找我,能帮你的,我肯定尽量帮你。”
张五斤忙跪下磕头:“多谢仙师。”
刚说完,就见白腾鸣喜气洋洋的回来了,冲赵然招了招手,两人出了玄元观。
张五斤还待相送,赵然道:“回去吧,不要送了,记得有事来君山找我。”
白腾鸣看了看张五斤,一边走一边问:“这火居跟你说什么了?”
于是赵然把叶云轩的事情说了,白腾鸣冷哼一声:“果然道貌岸然之辈!”
赵然问:“老都讲,谈得如何了?”
白腾鸣走到拐角处,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抱拳稽首,冲赵然深深施了一礼。
赵然连忙回礼:“老都讲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