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朝拜新帝,缔结良好。
清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莫漓来到别院看我。一身南越帝王的玄色龙袍,更衬得他面若冠玉,清逸秀雅中露出王者的威严。今日就是他的登基之日,他却依旧对我放心不下。
他坐在床边,贪看着我的睡颜。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他身上刺绣精美的飞龙在天的纹饰灼痛了我的眼睛,让我假寐着不敢睁眼。
吉时将到,还有一整天的繁文缛节,盛大典庆等着他。幽幽一声叹息后,他俯身亲吻了我的额头,喃喃的低语辗转在我的额角,“等我,楚楚,我今晚还会回到这儿来。”
我眉心动了一下。今晚是他与新后的洞房花烛之夜啊!
待莫漓走后,我缓缓起身,简单梳洗后,坐到梳妆台前。海棠不在了,我不让别人为我梳头。我用不灵巧的手,艰难地将披散着的青丝绾成发髻。海棠说过,喜庆的日子,不要过于素淡。我抬手为自己戴上碧玉的发簪,在发髻上插上八宝镶金步摇,垂下长长的一串珠玉流苏,又捡了一副明珠耳坠戴上。看看脸色有些苍白,便又淡淡地扫了点胭脂。起身,来到衣柜前翻检。海棠喜(霸…提供下载)欢绿色的衣裳,她说绿色让人看了心生愉悦,似看到春日的勃勃生机。我挑出一件水绿色的锦衣,套在白色的纱衣外面,长长的裙幅,拖曳在地上,裙幅上以月白色和浅樱色的丝线绣着海棠春困的图案,似一汪碧水中漂浮着随水而逝的花瓣。打扮停当后,我仿佛听见海棠的娇笑,“这样的小姐才是最美的!”
我亦冲着空气微笑起来……
上午时分,屋外一片寂静。李烨磊自行通报后进得屋来,自海棠去后,他更加落寞,昔日的神采飞扬已由肃穆的沉稳所代替,眉宇间不见悲戚,只见如一潭死水般的寂寥。进屋后,他垂着头,目光躲闪,不敢看我。
我平静地看着他,他这个时候来见我已经印证了我当日的猜测。我没有忘记那日他刚刚听闻环儿说“宫里来了位公公……海棠自认是夫人”这半句话,就失魂落魄地冲了出去。
他是知道的,知道那是太后派来索要我的性命。我没有将那件事告诉莫漓,也没有责怪他,因为我相信,那日他到府中是想要救我的。
此刻他在我的注视下局促不安。片刻后方挣扎道:“请夫人随属下走一趟。”
我点点头,顺从地跟随他出了门,事已至此,我不想他为难。
院子里空无一人,不知莫漓的侍卫都去了哪里。空气中凝滞着让人憋闷的寂静,只能听见风吹竹叶的“沙沙”响声。
将要跨出院门之际,我瞥见花丛后露出男子的皂靴,似有人躺在繁花掩映的地上。我强迫自己扭回头,跟随烨磊上了马车,他依旧坐在车前为我驾车。
“烨磊”我坐在车里轻声唤他,“别伤他们的性命。”
他的背影震动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方低声道:“只是迷/药,几个时辰后就会醒过来。”
我放下心来,再也无话可说。如果这是我的宿命,那就让我坦然面对吧。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太后
我端坐在马车里,不知走了多久,车身晃动得大起来,并成仰角向后倾斜,应该是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道路渐渐平缓,似到了一处开阔的空地。一炷香后,马车停了下来。李烨磊垂着眼帘掀起车帘,简单道:“夫人,到了。”
我下了车,抬头望去,竟是一处巍巍宫峨,庄严肃穆,气势磅礴,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金光。虽然我从未来过,但我知道,南越的皇宫倚山而建,这里应该是皇宫的后门。
过了重重的把守,李烨磊将我带入一个殿宇,高高的匾额上写着“慈仪殿”几个烫金大字。进了大殿,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宽敞的大殿中看不到人影,一人高的仙鹤型的香炉中焚着香,只见袅袅的青烟从仙鹤的嘴里冒出来,愈发显得静谧。
李烨磊躬身,声音中听不出丝毫感情,只是呆板地恭敬道:“禀太后,人带到了。”
耳闻一阵细碎的珠玉相撞之声,大殿正面的一道珠帘被人从两边拨开,一个身影自珠帘后走了出来。
我缓缓拜下,“民女楚楚叩见太后。”
她走到我几步之外,肃然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依言抬头望去,见到了这位南越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她六十开外的年纪,一身暗金色的华服,纹饰简单大气,灰白的发髻上只以南珠作饰,颗颗硕大浑圆,在昏暗的大殿中,熠熠生辉。我细看她的脸,面上的皮肤有些松弛,但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是保养得很好了。看得出即便是年轻时,她也不算美艳夺目,但是她身上那种雍容气度,高华威严让人一见之下就心生折服。
此刻她也在静静地打量我,锐利的眼光让我无法遁形,我心无旁骛,只以平和的目光与她对视。片刻后,她缓缓点头,“能让若儿甘愿舍弃江山的女子果然是非同凡响。”
一旁的李烨磊躬身告退,却被太后拦住,“烨磊不必回避。在殿中静候即可。”
她如此不避讳地将烨磊留下,毫不介意当着我的面对烨磊直呼其名,熟稔而亲厚。我的心往下沉,已然知晓,今日我的路是走到尽头了。
烨磊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一点,错愕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悲悯的绝望,随后,收回目光,默不作声地肃立在一旁。
太后缓缓开口,“哀家听烨磊说过,你远赴西肇,盗取信函,可见你是个聪慧坚贞的女子,对若儿情深义重,哀家对你也是感激不尽。”
我淡然道:“为所爱之人赴汤蹈火也是一种幸福,楚楚不过做了份内的事,太后何须言谢。”
太后淡淡一笑,“好一个为所爱之人不惜赴汤蹈火,你有此心念,哀家甚是欣慰。哀家知道,若儿对你也是心同此理,哀家这个孙儿看着温文,实际上性子却是刚毅执拗,他对你一往情深,这也是为什么哀家一直容忍你存在,哀家也是不忍看他伤心啊!”
我默然伫立,等着她的下文。她悠悠接口道:“只是哀家没想到,为了你,他竟然忤逆哀家的懿旨,说什么只要你一个妻子。真是天大的笑话。自古帝王三宫六院方能广育子嗣,延绵帝位,而你,姑且不说你在东昌的身份,你跟在若儿身边也有五、六年了,却一直没有所出,你如何能做得了南越的皇后?”
我漠然接口,“楚楚从来没有窥视后位。”
太后看着我的眼睛,点点头,“以前哀家不信,一直认为是你在一旁魅惑挑唆,今日见了你,哀家信了,信你不是个贪慕权贵的女子。”
她似是叹了口气,复又盯着我,“你不想要,若儿却是执意要给的。甚至不惜以辞去帝位来要挟哀家。哀家含辛茹苦在深宫中将他抚养成人,你可知道经历了多少的艰辛,躲过了多少的明枪暗箭,几经磨难的助他夺回他父皇留给他的帝位,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说不要就不要了!真是寒了哀家的心啊!”
说到最后,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已带了难掩的伤心。这一刻,她不再是南越高高在上的太后,而只是一位被不孝的儿孙惹得生气失望的老人。她平复了一下,接着道:“事到如今,哀家不防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若儿的皇后只能是姜家的女儿,南宫皇族与姜家历代联姻,相互依附,方能确保南越国运昌盛,万代不衰。”
她踱步到我身边,“而你,只要你在若儿身边一天,他的眼里就不会有旁的女人。当日为了保你性命,他勉强答应娶姜毓颜为后,但是,哀家对这个孙儿,太了解了。他心里想什么,哀家再清楚不过。迎娶姜毓颜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拖延哀家罢了。”
话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争辩的了,只是看向太后,平静道:“我可以归隐山林,不再见他。”
这是我为我的生命做的最后的努力。
太后看着我,为我平静无波的声音略感诧异,她没想到我没有丝毫的哀求辩解之意,看向我的目光竟多了几分柔和,只是片刻之后,神色一凛,沉声道:“只要你活着,他就不会死心。”
我再无他话,缓缓拜下,“楚楚但凭太后发落。”
她俯视着我,“哀家不会让人知晓你来过哀家的寝宫,更不想让若儿知道你与哀家的谈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歉意,“哀家不愿若儿恨哀家,伤了我们祖孙的亲情。你是个聪明孩子,记住,你从未见过哀家,你的归宿跟哀家没有丝毫的瓜葛。”
一丝苦笑凝在我的唇角,她的意思是让我自裁了,死也得远远的一边儿去死。“楚楚明白了。拜别太后。”
我起身退至大殿门口,转身之际,听到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