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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时,总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此刻我看着莫漓的手,一时意乱神迷,这样的手抚过我的脸颊会是什么感觉呢?直到他轻声叫我:“楚楚”,我才回过神来,慌忙端起茶杯。色如刮骨刀啊!我暗自吐吐舌头,真快成花痴了。
不一会,一壶茶和一盘点心已是吃得干净。我们又对着湖中的莲叶闲谈起咏荷的诗来,他说了几首这个时空的名句,我也将知道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落上头”、“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还有李义山的“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等脍炙人口的咏荷花的诗句念给他听,他听了非(霸…提供下载…)常欣喜,默诵不已。当然我会告诉他没有一首是我写的,都是家乡不知明的高人留下的,一来剽窃的事咱做不来,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他现在拿我当个旷世无双的才女,将来才发现我其实是草包一个。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即便是在树荫下,我依然热得汗水濡湿了额角,反观他却依旧气定神闲。脑海中不自觉地蹦出一句话来“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本是形容女子的,此刻用在他身上竟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直到隐隐听到海棠叫我“小姐、小姐”,我才惊觉已是日上三竿,身后的小径上已是人来人往。
我飞快地收起东西,丢下一句“我走了。”不待他回应,匆匆而去,手拨杨柳,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他澄澈的目光温柔眷眷地望着我,我心一荡,不禁脱口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也不知他听清没有便落荒而逃。
第二十三章 玉佩
这一天我都魂不守舍,好几次海棠跟我说事情我都是心不在焉,要她叫我好几次,才会茫然地问:“啊?叫我吗,什么事?”连海棠都看出我不对劲,上来摸摸我的额头,皱着小眉头问我:“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天太热了,没精神!”我掩饰地站起来,东摸摸,西转转,海棠看我的目光更加担心。
“这几天,府里将年龄大的几个丫鬟指给了外府的小厮,一月后完婚。春好和翠儿都有了归宿,她们让我去帮这准备些女红,不外是被面、枕套什么的。晚饭后我过去,恐怕要晚点回来,小姐你一个人行吗?”海棠不无担心地对我说。
“行行行。”我听了窃喜,点头不止,正不知如何对海棠说晚上要独自出去逛逛呢,“放心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傍晚凉快,我正想一个人散散步呢。”
终于挨到天光放暗,明月初升,海棠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后去了春好她们住的大院。她前脚走,我后脚也溜了出来,在月影花香中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湖边。
月光如水,空气中弥漫着荷叶的清香,他已闲逸地坐在白天的石凳上。月华地照在他身上,为他镶了淡淡的光晕,更衬得他白衣胜雪,风华绝代。
见到他的刹那,我只觉心中一阵狂喜,虽然只是相隔了几个时辰,我却已经开始思念他。我无法理清自己的感情,只能解释为对他一见倾心,就象是前世凤凰花雨中遇见费明,明明从未见过,却感觉早就认识。
记得看过《牡丹亭》,杜丽娘于梦中初次见到柳梦梅曾唱到:“是哪里曾相见,相看俨然。”大段华丽隽永的辞藻我都已记不太清了,只有这一句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茫茫人海,就是有这样一个人让你觉得似曾相识。宝哥哥初见林妹妹时不是也笑语:“这个妹妹我见过。”我还曾在一包印着红色山茶花的香烟上看过“与君初相识,似是故人归”的句子,作者已是湮没不彰,我却因这两句诗文一扫对香烟的厌恶。
我轻巧地来到他身边,察觉我的到来,他扭头给了我一个会意的微笑,一时间,如水的月华都映入他的眼眸,让我今生只愿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我和他迎湖而坐,偶有蛙声阵阵,夏虫呢喃,微风吹过柳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使夏日的月夜愈发显得静谧安详。
唯一让我难堪的是,水边蚊虫很多,我一边很煞风景地用手挥来挥去驱赶蚊子,一边好奇为什么他好整以暇,难不成连蚊子都眷顾他,舍不得叮他?
耳畔传来他轻声浅笑,只见他探手入怀从颈上摘下一块环形玉佩,晶莹光润,在月光下莹莹生辉。他双手一错,玉佩变成半圆的两块,他将其中一块放回怀中,将拴着丝线的另一半放到我的手心。我细看那玉佩,花纹古朴繁复,触手生出丝丝凉意。
我抬头不解地看他,他悠悠地对我说:“这是我家传的玉佩,戴在身上,冬暖夏凉,百毒不侵。”
我红着脸小声说:“太贵重了,楚楚不能收。”
他含笑摇摇头,拿起玉佩轻轻带在我的颈间,修长的手指触到我耳畔的发丝,让我觉得阵阵酥麻,如触电一般,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头部。
这一晚我们相谈甚欢,直到天黑透了,方踏月而归。我们择无人的小径缓步慢行,他在我身后一步之遥跟着我,一直将我送到小院门口,有他在身后,我只觉得异常的安心惬意。来到院门,海棠远远的迎出来,耳畔传来他温热的呼吸和轻轻一句:“明日傍晚不见不散。”
我脸一红,扭头之际,他已借夜色隐去身影。我怅然若失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海棠已来到身边,焦急地说:“小姐去哪里了,我正要打着灯笼去找你呢!”
“哦,”我慢吞吞地说,脸上还挂着回味的微笑。“担心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夜风凉爽,夜色又好,贪玩了会儿。”说罢与她进了屋。揽镜而照,镜中女子,脸颊红润,双眼含笑,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再不是旧时的多病模样。
夜里,我躺在床上,外屋已传来海棠酣睡的均匀呼吸,而我却辗转反侧睡不着,手里握着他挂到我颈上的玉佩,丝丝甜蜜萦绕心头。我仿佛看到我所期盼的美好未来,却又有缕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担忧让我仿佛坠崖而下,在半空急落,不知何时会摔到地面,带着这种纠缠复杂的心情,我渐渐入睡。
半夜,我被梦魇惊醒,醒后仍旧啜泣不已,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我自梦境中逐渐清醒,只觉心痛如绞,有些伤疤即便不去碰,不去想,仍旧会在那里,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时时地提醒我屈辱的过去。我翻转了身,再也睡不着。胸口的玉佩硌着我的肌肤,微微的疼,我把它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象是一个孩子抓着本不属于自己的糖果,明知不是自己的,却舍不得放手……
第二十四章 畅谈
那日后,傍晚的相聚成了我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几次海棠要跟着我,我总是推脱说想一个人随便走走散散心,加上这两日春好她们几个忙着为嫁人做准备,虽说只是配了家丁小厮,但是毕竟是女子一生的大事,该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多,海棠时不时地过去帮忙,也就由得我自己闲逛。正好这些天听闻西北有战事,上官毅常常被召去皇宫,没有他在,我更觉得少了无形的压力,心情放松。
唯一让我担心的是翠儿,听说将她指给了外院的福茂,我不知道福茂是不是那日树丛后送她菱花镜的男子。如果是便皆大欢喜,若不是呢?我不敢多想,只盼望上天眷顾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曾找过翠儿,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听说再有一个月就要嫁给福茂了,翠儿准备得怎么样了?”我故意咬重“福茂”的两字,一边细心地看她的反映。
翠儿在绣一个鸳鸯戏水的枕套,低着头,我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她语气淡淡地说:“没什么高兴不高兴,我们做奴婢的总是要走这一步的。”说罢用银牙咬断丝线,举起枕套给我看,语气中透出欣喜;“姑娘看,连鸳鸯都知道要白头偕老呢!”
我勉强附和道:“是啊,翠儿绣得真好,你的夫君一定喜(霸…提供下载)欢。”
她的脸上漫出迷茫的神色,扭头盯着我的脸,我却感觉她并没有真正看我,她目光的焦距仿佛透过我的脸看到别处,半响她才幽幽开口:“若是以前,我也就认命了,可是自从听了姑娘讲的那些故事,翠儿才知道嫁给自己喜(霸…提供下载)欢的人是件多好的事儿。”
她楞了片刻,随即仿佛回过神来,看着我笑了笑,“姑娘不必担心翠儿,翠儿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明白,这样开心过。”说完,她又开始低头绣花,不再理我。
可是我的心却更加不安,总觉得她脸上的笑容说不上有多欣喜,却有几分凄楚,几分视死如归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