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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扣上阳台门,回头打量我们:“小十三你又进门不敲门?”
十三少笑笑:“小明呢?”
女子动了动眉毛,十分趣致:“她一小时前决定去度假,临走有说分一个房间给小千——就是你么?”
“暂时住一下而已,交给美芮你了,明天我来领她。”十三少把我轻轻一推,出门又探头进来,“你们晚上睡觉记得不要开门。”
砰。十三少带上了门,室内只留下我和美芮。
美芮我:“我做了冰冻蜜糖薄荷茶,你要不要来一杯?”
我好奇:“你也住这里?”
美芮一笑:“我有时想住就过来住。看你有些累,先去冲澡吧,左边是你睡房。”
我确实累了,放水泡了个热水澡出来,真是神仙、哦不,康熙也不换,回房看到床脚已有一套叠好的黑色与金色的日式睡袍,取过穿起,正是我的尺码,昏昏沉沉扑倒睡了一程,依稀间和四阿哥左手一电视右手一冰箱回到清朝献给康熙帝,能收到的电视台还不少,突然太子从屏幕里跑出来,满脸头发,再一看原来是个后脑勺……我吓醒,一把坐起,夜深人静,却听隔壁传来低低说话声。
“瘸了怎么的?难道你一条腿就不能把人给办了?……这样,大人我亲自出马去帮你弄包□……谁跟你说是药三分毒……你舍不得给人家吃?……没事,你可以先自己吃麽……”
纳尼?
春药!
我迅速以敞篷元帅的速度张开耳朵,只听美芮两声怒喝:“受王!老实点!”紧接着,床飞狗跳,异声连传。
我好奇心大作,蹑手蹑脚打算探头出去张望个究竟,忽然脚步声急起,美芮匆匆推门进了我的房间,她的加速度太快,险些一脚伸我埋墙。
三更半夜,美芮道:“不好意思,今晚借你床睡一半?”
“呃……”我转动眼珠,还没答上话,早先那只小白狗像支箭似的跟着冲进来跳上我的床,准确地说,该小狗的毛上已经染了各色可疑的污迹,所以我睡的白床也遭了殃。
美芮弯腰拎起小白狗,向我抱歉道:“我有在床上吃宵夜的习惯,今晚不知为什么受王乱跳,它平时没这么不乖。客厅的沙发可以拉开当床,我们要挤一挤了。”
我确认一遍:“受王?”
美芮了摇小白狗:“它。”
“哦。”
美芮抱了两条新毯子带我到客厅,三两下铺设停当,我跟着躺下,不知睡了多久,听到门铃在响,一下一下,很坚持。
“大概是小明个笨蛋回来又忘带钥匙,你去开吧。”美芮亮座灯,声音里还透着困,因她睡在靠里,我便整衣起身,揉着眼睛摸到门口方位,没摸着门灯的开关,又有些开不来现代的锁,结果还是美美爬起来打了亮,对着门眼张了张,麻利开门。
明珠带着个行李包一瘸一拐进门,还未打招呼,不知从哪冒出一队人马,有如神兵天降,把住门口,对着我们三个女人一阵猛拍,闪光灯如礼花焰火般绽放,简直连小白狗也能吓到癫痫症发作。
还是美芮手脚快,在最短时间内关了门锁起,三人下意识抵住门背,面面相觑,美芮喘气道:“小明你又招惹了哪路猛男?”
明珠茫然:“不是我。”
她俩齐齐转向我,同时厅内电话铃声大作,美芮先抓起电话:“喂?”
“好玩呀!?不说话!”美芮啪嗒挂断电话,悻悻走回,才到门口,铃声又响,明珠仍霸着门从猫眼往外看,冷气倒吸了一口又一口,美芮跟她抢位,反手推我去接电话。
我几步颠到电话旁,摘起话筒:“喂?”
没有回音。
我顿了顿,想放下话筒,鬼使神差,却加“喂”了一声,这次听到那端传来一些莫名的声音,似埋在记忆中蜡烛火花爆裂的哔哔声,又似遥远的一啸而过的风声,然后有一把声音,带着某种试探和不确定:“……小莹子?”
我整个人定住——我确定,那是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叫我“小莹子”总是带着一点口音,声音虽有磁性,但不厚,最后一个音咬得很重。
比四阿哥执导更为惊悚的事莫过于十四阿哥会打电话,十四阿哥能打电话,母猪都上树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在哪?”我脱口而出,可那头突如其来断了线。
明珠家的电话无来电显示,我颓然收线,美芮走到我身边问:“边个打电话俾你?”
我还未回过神,铃声三响,我的手一弹,把听筒压在耳边,急急道:“你……”
十三少的声音比我更急:“小白你没事吧?”
我哑口。
十三少连珠炮道:“那堆记者我会想办法处理,不用管那么多,对,你听我说,总之你们关了门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好了,叫明珠听电话!啊?行,美美也行。”
我把电话转给美芮,她叽里咕噜跟十三少说了一通,我也没听真,只觉头疼欲裂,走两步歪在床上就不想动弹,无意中按到电视遥控器,电视上在放午夜剧场《封神榜》,男主大王神似太子不咆哮的模样,女主妲己的头上则顶有一块绿色卫生巾,不仅颜色不对,而且是一根长条竖着绑在头上。
这荒唐无耻的世界啊·#¥%—*
第四章
明珠终于放弃了和门外互相偷窥的举动,拐着脚到床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陪我看电视。
美芮抱着受王窝在床头另一边继续跟十三少说话,我发了回呆,忍不住跟明珠说话:“你几百年前的老朋友来找你,你会怎么样?”
明珠被一口薯片噎住,猥琐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你指什么老朋友?”
我继续追问:“你会是什么感觉?
“呃。”明珠蒙上被子睡觉,“错觉!”
我完全不得要领,隔被拍了明珠一下,还要说话,她忽然扑到美芮身上,美芮连人带狗带机发生前滚翻,紧接着床塌了,带落电线,厅内陷入一片黑暗。
但伴随黑暗而来的并非宁静。
“压人不准压腿!你个□女好减肥了!每天做十个俯卧撑。呃……今天先俯卧……明天再撑……”
“汪汪!汪汪汪!”
人挤人胜似闲庭信步,我倒头趴在地板上,思索着十四阿哥一声“小莹子”是否真是错觉之谜,渐渐沉入梦乡。
等我再度醒来,只见美芮,不见明珠。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美芮未施脂粉,鼻梁夹着副大墨镜,先递给我一杯温牛奶,再默默交给我一份当早的报纸。
我摊开报纸,赫然见着某版面套红头条——殷氏企业准儿媳不务正业共睡催生“同床密友”,标题下更配有一张我和美芮身着睡衣在门口躲避镜头的张遑模样的放大彩照,连背景半开门缝里搭起的一张床也清晰可见。
WHAT?
我抬起头,在美芮的脸上我看到了范仲淹的风采,先天下之忧而忧。
殷氏?“准儿媳”?
美芮从对面扑了半个身子过来,指给我看照片上的红圈圈,一头圈着我,一头圈着一张殷家禛的标准彩照,话说四阿哥穿西服打领带的样子还真是英气逼人,不过我好似更中意他留辫子的发型,正所谓辫子甩甩大步的走开,不怜悯心底小小悲哀‘‘‘
霎时间,我忽然就觉得、觉得被雷打到了一样:准儿媳就是我?
“哎。”美芮大叹一声,胸部几乎顶到我的头,“看来以后在家换衣服都得戴着墨镜拉着窗帘穿三条打底。”
我问:“明珠呢?”
“她么,有男人没人性,一百年不变。”
“不是。我是说照片上怎么没有明珠?”
“哦?”美芮凑过头瞅了瞅,又指挥受王拖过一个小筐,里面塞了一筐报纸,每份打开,全是今日出品,我和她并头将八卦新闻的相关照片一一看过,的确全无明珠踪影,美芮总结道,“一定是那家伙不上镜,所以没人拍。”
我仔细回想昨晚情景,明珠当真站得那么巧,一张都没拍到她?
疑窦才生,门铃响起,美芮跳到门口张了张,放人进来,却是十三少出场。
“来,跟我走。”十三少若无其事地伸手给我,脸上带着他那种仿佛什么时候都不会失去的笑意,一如雪后初晴的阳光般,手的温暖从我掌心流入心脏,果然只要拉着他的手就可以暂时放松,难怪人说何以解忧,红杏出墙。
十三少曾开车载过我,但今天换了部白色的小车,车小不是问题,不过满载开空调时,动力衰减,提速慢,超车不成反被超,外加起步时需大油门配合,否则爱熄火。
十三少贴心地在车里放了两把小扇子,我且羽扇不纶巾地娓娓相问:“今早的报纸是怎么回事?”
十三少撇撇嘴:“有人看到殷老四带你上离岛,跟杂志报料,消息落到新皇沈公子耳朵里,他前年拿一千多万破纪录高价跟殷老四争投已故邓爵士拥有的‘9’号车牌,却意外败北,两个做对头人早非一日之寒,当然要借此炒作。近来殷老爷子腻了把玩古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