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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你看看我这针脚对吗?”秦芳自己在刺绣方面有一些天赋,她自己学的又用心,李绮罗见她这样好学,教的自然用心了一些,这些日子,秦芳的刺绣水平在飞速进步。
李绮罗停下思考,侧过头瞧了瞧:“不错,是这样。”
秦芳雀跃一声,自从她开始学刺绣后,整个人活泛了许多,听到李绮罗的回答,忍不住双眼发亮。
秦芳这完全是看超级偶像的炙热眼神,有时候还挺让李绮罗吃不消的,“好了,小妹,你再自己练几天,这种针法应该就能掌握了。”
秦芳忙点头:“好的,三嫂。”
张翠翠见状,也忙凑过来问,她的进度和秦芳完全无法比,到现在,秦芳已经掌握来了十几种针法,而张翠翠却在绣基础的第四种针法时,都还会时不时的扎手。
但她却很有韧性,指尖旧伤舔新伤,她却从未想过放弃。
马大妮坐在一边和三个小的一起啃地瓜干,地瓜干趁着夏天上晒好,秋天上霜,上了霜的地瓜干啃着软硬适中,还带着一股甜糯,既可以平时就这么嚼着吃,也可以蒸在饭里面。
但秦家的田地不多,地瓜种的自然也就不多,秦母晒地瓜干主要是为了给三个小的平时当零嘴。
马大妮那手里的地瓜干还是从她亲闺女手里抠出来的,她见张翠翠揪着李绮罗问个不停,直接道:“我说大嫂,你没听绮罗说,这刺绣需要那啥,悟性,对,像小妹就是有悟性的人,你和我,没辙!趁早歇了算了,免得你自己遭罪。”
张翠翠眼神一暗:“我知道我手笨,但慢慢学总会学会的。”
马大妮也就不再说话了,她自个儿吃不了这个苦,别人能吃她也不能说啥,她看不惯的是,明明张翠翠知道三弟妹这些日子在做第二批绣品,她还整日缠着问个不停,都耽误三弟妹做正事了!秦母老说她没眼力见,她看张翠翠才是最没眼力见的那个。
秦伀在一边也看的分明,每当李绮罗构思的时候,张翠翠总是会打断,她太着急自己学习的进度,下意识忽略了别人。
秦伀将书轻轻合上:“绮罗,很难画吗?”李绮罗几次下笔都被张翠翠打断了。
李绮罗嗯一声。
秦伀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张翠翠,然后坐到李绮罗旁边,隔开了张翠翠,“你说我来画。”莹白的手和墨黑的碳放在一起,竟然显得惊人的美。秦伀话刚一说完,就从李绮罗手里接过了炭笔。
只是在接的时候,秦伀的手指从李绮罗手心刮过。
李绮罗心中一跳。
秦伀眼帘飞快颤动了两下,面上却一脸平静的问李绮罗:“怎么了?”
“没,没什么。”秦伀的身体不太好,格外畏寒,穿的再多,他的体温还是要比别人低,李绮罗分明感觉到秦伀的手指在她手心好像特意停留了一会儿,但看秦伀的样子,似乎又是她自己多想了。
李绮罗恨不得揪着秦伀的领子问:你他娘的是啥意思啊,知不知道老是这么无意识的撩人会死人的啊!
事实却是,她虽然老黄瓜刷绿漆,在情爱一途上却是小白一个。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秦伀在一起一辈子,两情相悦自然最好。所以她生怕自己彪悍的样子将鲜嫩嫩的小丈夫吓着了,从此绝了喜欢上她的念头咋办!
见李绮罗没有察觉,秦伀有些失望,他一直都是心里山呼海啸,脸上却风和日丽的人,他的失望李绮罗自然也看不出。
两人各怀心思,围绕在他们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古怪。
张翠翠被扎了一针后,还想再问,见着俩人这样,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你想画什么?”秦伀不动声色拉近两人的距离,柔声问道。
“啊,哦。。。”李绮罗回过神,将自己的构思和秦伀说了。
待画完后,秦伀微微一笑,赞许道:“很美。”
李绮罗将心里那点小心思抛开,得意的看了秦伀一眼:“是吧。”
她不知道,她这副样子让秦伀心里的那匹野马又不安分了起来。。。。
李绮罗将第二批绣品做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冬月。路上那么厚的雪,她自己独自一人去交绣品,家里人都不放心,更别说秦伀了。
秦伀在李绮罗面前站定:“我陪你去。”
“不行!”
“不行!”
同时否决的声音分别出自秦母和李绮罗。
李绮罗挎着篮子,穿的厚厚的:“相公,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有多好。”
秦伀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话,他知道这样的天气,自己若执意跟去,只会给李绮罗舔麻烦。而且他的身体禁不住在积雪中这样行走,如果因此他身体更弱了,甚至连命都没了,那李绮罗会怎么样?只要一想到李绮罗身边以后会有别人,他只怕就算变成了恶鬼,也要生生从地狱里爬出来。
秦伀套在袖笼里的手微微收紧,下巴绷紧,看向秦耀。
秦耀还是第一次见秦伀没有笑意的样子,他感觉后背发凉:“咋。。。咋了?”
“二哥,路上麻烦照顾一下绮罗。”
“你放心,放心。”照顾就照顾嘛,用得着这样看着他吗,秦耀总觉得秦伀那双平静的眼睛里含着一丝警告。有媳妇儿了不起啊,他也有媳妇儿咧,他还那么疼媳妇儿,也没见像秦伀这样啊。啧,毛头小子,新婚燕尔啊,秦耀在心里理解道,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么!
不过等到了路上,秦耀就深深觉得秦伀那句让他照顾李绮罗的话分明是来臊他的。李绮罗在及膝的雪地里走的飞快,反观他,反而跟着李绮罗的踩出的雪洞走的磕磕绊绊。
“弟妹,慢。。。。慢点儿走。”秦耀喘着气道。
“二哥,你天天走这条路,咋还这么慢?”李绮罗站定。
秦耀翻一个白眼,这三弟妹是真不知道自己走的有多快啊,都赶上他跑了。
“你。。。走这么快干啥呢,我。。。我要上工都没有你赶。”秦耀手脚并用,这才堪堪到了李绮罗面前。
李绮罗道:“我走的时候相公挺担心的。”
秦耀吁了口气:“所以你就想早去早回?”
李绮罗点头:“是啊,二哥,要不你在后面走着,我先去县城了。”
“不。。。不行,要是让小弟知道你自己走了,他肯定会怪我。”一起长大的,就算秦伀再会掩饰,秦耀也了解了他一二,看着秦伀懂事听话,其实他那三弟肚子里的弯弯肠子不知多少,小时候他没少吃秦伀的暗亏。
李绮罗时不时停下来等一下秦耀,到了城门口,终于和秦耀分开,李绮罗便挎着篮子走的飞快。
秦耀嘴角抽了抽,这三弟妹是把他当成了拖后腿的呢!
李绮罗根据记忆,再次站到了钱府门口,这次钱府大门侧门都紧闭。李绮罗上前敲了敲侧门。
一个开门的老头儿的问她找谁,李绮罗脆声道:“老人家,麻烦通报钱管家一声,就说秦伀娘子找他。”
老头狐疑的看一眼李绮罗,见她笑眯眯的任由打量,老头儿这才去请示了。
没一会儿,钱管家就小跑了上来:“小娘子,你可算来了,我们家夫人见你老不来,还打算让我去找你呐。”
李绮罗听了一笑,看来,上次的那批绣品钱家已经发挥了作用。
跟着钱管家一路到了正厅,钱夫人和一位胖胖的,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人坐在上位,二人之间气氛亲昵。
这位胖大叔应该就是钱老爷了。
李绮罗走上前:“钱夫人,钱老爷。”
钱老爷笑的像弥勒佛一样,“原来你就是伀哥儿新娶的媳妇儿,不错,不错,你的刺绣手艺真是出神入化了。”
李绮罗笑一声:“不过是自己爱琢磨罢了,当不得钱老爷这样夸赞。”
钱老爷已经听钱夫人说了李绮罗的出身,被打压的庶女在人前就算再强撑,但骨子里的怯懦却无法掩饰。
而眼前的李绮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实在出乎他的预料!不过能有如此刺绣手艺的人,定也是内慧的,许是他以常人之理度之了吧。
“老爷,哪有不让客人坐下就谈话的道理,绮罗,你快坐。”钱夫人等李绮罗坐下后,便问:“绮罗这次又带来了什么绣品?”
李绮罗便将篮子掀开,“除了上次的绣帕和荷包,这次我新做了面巾。”说着将面巾拿出来,戴在自己脸上,面巾上绣的是腊梅,白色的面巾下面着一层白色的棉布,再覆上轻纱,而腊梅李绮罗却是从棉布一直绣到面纱,但不知怎弄得,不见棉布的厚重,轻纱的轻盈却比单一层的面巾更胜。那支腊梅给人怒放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