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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娘听得也是叹息一声,说:“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活得不如意。”
陈文正摇摇头,说:“秋娘才九岁,都懂得堂堂正正挣钱。那些大约是好吃懒做的。”
陈秋娘不再言语。她能说啥?在这个苦逼的乱世,一个弱女子飘零本就举步维艰,何况是一些从前过着好生活。忽然落魄的女子。而她却不能代表任何人,因为她算是二世人,三十多岁了,在那个资讯发达的年代,早就看过了世事沧桑,学会了理性思考与分析。尽管那样的她。也会常常感到迷惘。
“那是他们的事。如今我们是要做生意的,改天,我们首日开张,也给这天香楼的王大家下个帖子。”陈秋娘说。
“为什么?老爷向来不喜欢与这类人打交道的。”盼清说。
陈秋娘冷笑一声,说:“都是开门做生意。不存在谁更清高。盼清小哥,你要生意做得大,就要容得下人,看得到人背后所代表的人与关系。”
“可是,这种人有什么意思呢。人家有自己的小厨房,难道还指望人家来我们饭店里吃饭?”盼清嘴上嘟囔。
陈秋娘站在天香楼对面的街边抬头看这三层的楼宇,低声说:“说实话,他们是比我们更接近达官贵人的主。我们除了低端的平民食品,我们还要开辟每日限量菜式,接受豪门订做菜式,俗称豪门盛宴。你家公子要把云来饭店开遍南方北地,我却要做厨艺界的大家。”
“一切就依秋娘。”陈文正也是低声附和。
正在这时,天香楼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灯火扑了出来,便有人走了出来,逆着灯光。但陈秋娘看得出为首的是个男子,还披了斗篷。
“公子,不多呆一会儿么?今日,春香还没跳那掌中舞给你看呢。”婉转妩媚的声音来自一个黄衣女子。
那男子并没有答话,只是一挥手到了街边,像是在等什么似的。女子则是追出来与他并肩站着,低眉弄首地在一旁,活脱脱一小丫鬟模样。
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陈秋娘三人的打量,直直抬头就扫过来。陈秋娘站在陈文正身后,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正是朱文康宠爱的念奴儿。
他看到自己了么?陈秋娘心里一惊,随即又想自己现在着男装,又隐没在陈文正身后,这又是黑夜,灯火不明的。饶是再离开的武林高手也不会认出她来才是。
她心略定,再看念奴儿时,他已拉上斗篷。旁边来了马车,正是挂了“朱府”字样。
“公子,慢走。”那黄衣女子娇声喊。
念奴却轻轻一跃上了马车,拉了帘子,自始至终都没与那黄衣女子说过一句话。马车在秀水街的青石板上哒哒地响,逐渐远去。那黄衣女子亦无趣地扭着腰肢回去关了门。
陈秋娘一行三人这才匆匆而回,洗漱完毕,吃了陈夫人熬的粥,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睡觉。
其实,陈秋娘躺下了也并没有睡意。前世里,她睡眠原本就不好,再加上又是个夜猫子,晚上喝茶、练瑜伽、上网打游戏、或者做食物,她的水面质量更差劲了。
虽然穿越成了古代小萝莉,但愁心事多,睡眠依旧不好。但灯火又是昂贵的东西,她总不好意点灯干事,白天睡觉。于是,就吹灯躺上床,闭目养神,把过往、遭遇、来路、所遇之人、可能之事都理了又理,企图理出明晰的线索,免得自己会迷失。
她思绪起伏,来来去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真的听见有轻微的响动。起初像是轻微的风声,然后又像是树叶轻轻飘落的声音。那声音渐渐近了,尔后是她的房门轻轻被打开的声音。
这什么人,居然还进屋了。陈秋娘心里一慌,轻轻伸手摸了摸枕头下的菜刀,使用瑜伽呼吸法将呼吸调整得匀称。那呼吸声听起来像是深刻入睡了一样。
她竖起耳朵听着,静静等待这人的到来。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人的动向:来人先是开门,在门边站了很久,大约是看屋子里没动静,才蹑手蹑脚地往里屋来。
“这人的视力应该很不错或者是熟人。因为在乌漆墨黑的屋里,居然没有碰着任何东西。”陈秋娘内心判断。
那人进入里屋后,在门帘那里站了许久,才慢慢移步到了床边。若这人有进一步动作,就砍死他。陈秋娘内心里做出了这种决定。
那人却一直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让陈秋娘都疑心是她自己的幻觉了。
正文、第074章 深夜来者
一抹黑的深夜,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站在陈秋娘的床前,又许久没有行动。陈秋娘则手握菜刀,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静静地等待对方出招。
那人在床边站了良久,一动不动。陈秋娘疑心是自己幻觉了,但又不想挪身,让对方有所察觉失了先机。于是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那人轻轻移了步子,却并没有翻箱倒柜,也没有出去,而是在屋内的一个矮凳上坐下来。
这是什么节奏?陈秋娘不禁疑惑起来。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除了附近天香楼偶尔飘来的丝竹之声,以及打更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在这三月的夜晚响起。夜,安静得很,就连遥远的犬吠也能隐约听见。正在这时,陈秋娘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快速过去。
尔后是有人似乎在拍门。陈秋娘仔细一听,像是在拍云来客栈的门。
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人?
云来客栈很久没开张了,被褥床铺也没清洗得干净,更别说没有厨子的云来客栈能提供出像样的饭菜。按理说不会有人来住店。并且听那脚步声像是来了一队人,整齐划一的脚步是训练有素的象征。
“来了来了。”盼清的声音很高,左邻右舍都能听见。平日夜晚是盼清与门房王婆子的老公王阿贵在客栈里守夜。
伴随着盼清那声音,便听得噼里啪啦门板响声。陈秋娘知道这盼清着实聪明,这么大的动静就是让左邻右舍都知道。
不过,之后便没了声响。陈秋娘甚是担心,但屋内有人,她又不能贸然起身,于是就那么躺着。但是隔壁的陈夫人和小青起了床,正在问起床的陈文正可是出了啥事。
“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女眷就不要出来了。深更半夜的。”陈文正回答,便喊王婆子开门。
“文正万事小心,若是强人,切莫可拧着来。”陈夫人叮嘱。
陈文正应声便就出去了。陈秋娘便听得陈夫人在廊檐下来回踱步。小青低声安慰说:“夫人别担心。这*镇向来不曾有山匪、强人的。再说了,我们这是秀水街,将军府的人一直都有人巡逻。我猜想定是有人要投店,盼清这会儿准备去了。”
“话虽这样说,但我心里不踏实啊。”陈夫人轻叹,尔后又说,“秋娘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我就倚老卖老一回,打扰她起来拿个主意了。小青你去敲门。”
陈秋娘听到陈夫人要来找她拿主意,连忙就想着不能让她们进来。毕竟这屋里有个强人。所以,在小青敲了一下门之后,陈秋娘就装着悠悠醒来的语气问:“谁呀?”
“秋娘,前头客栈出事了。夫人想跟你商量一下咋办。”小青回答。
“原来是小青姐,你们稍等我这就起来。”陈秋娘回答。便将砍刀放在一旁,翻身起床。
“咦?你门也不闩上,以后可不能大意了。我这里掌了灯,给你拿进来吧。”小青大约是用力推了门,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哦,不用了,小青姐。你就在外间等我。我马上就出来。”陈秋娘连忙说着,就翻身下床。她心里想的是不能让陈夫人与小青处于险境,同时这样大步跑出去,也算脱离了这屋里贼人的控制范围。
谁知道她跑得急忙了一些,一个趔趄往前,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那凳子上端坐的贼人一下子过来扶住她。她闻见一股淡淡的熏衣香。便听那人在她耳边低声说:“秋娘,外面的人若是找你问我的下落,你务必要瞒过去。”
虽然这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但陈秋娘还是听出来这人是江帆。
他大爷的,这江帆居然还在*镇。真是活脱脱的神经病,吓得她紧张那么久。她没说话,只用力拍开他搂在腰间的爪子。
“我等你回来。”他在陈秋娘耳边说。
陈秋娘没理会,径直快步到了外间。小青已掌灯陪着陈夫人在外间站着了。
“秋娘,我听得外面拍门。说实话,这客栈早就没客人了,这深更半夜的,我睡眠浅,听得来人像是不简单。文正他们在前头,我总是心里慌慌的不放心。”陈夫人慌了神,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