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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亭襄则是接到公司高层通知:公司此前的态度不够慎重。鉴于对客户负责的宗旨,我们不能使用演技不够扎实的模特儿来滥竽充数。
两个人相视一笑,流光问楮亭襄:“你打算怎么办?公司如果插手的话,你怕是连平面广告都接不到。”
楮亭襄一阵沉思,掏出手机摁了一串号码:“喂,许总吗?我是楮亭襄,因为和公司闹了点儿矛盾,打算在您那里另起炉灶,您看,我们是不是约个时间谈一谈?”
打完电话,楮亭襄耸肩:“解决了。百威娱乐的许总一个月前就已经跟我暗示过,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签下我。”
原来他早有后路啊,难怪不担心接不到工作。
流光笑问:“这次打算签死约了?你这么跑过去,别人肯定会防备你再拍拍屁股就走人。”
楮亭襄点头,说:“之前我就透露过可能会跳巢的意愿,百威给的条件我比较满意。此前两家公司时有挖角的事发生,不过因为一般都签好几年的合约,演员和模特儿并不好挖。”
“是这样啊。”流光笑着说:“那你可要好好工作,我已经是待业青年了,指望着你养家糊口呢!”
“没问题!”楮亭襄也笑了。
楮亭襄和百威娱乐的合约当天下午就签订好了。百威同时以模特儿和演员双重身份签下楮亭襄。合约期五年,楮亭襄要求在合约条款里注明公司不得干涉员工的私生活,许总沉吟了片刻,要求他无论交友还是结婚,都必须尽可能的保密。而签订死约的福利自然比临时工好得多,公司配了一套住房,一部带司机的跑车,一个经纪人,和一位助理。
考虑到楮亭襄此后的工作会异常忙碌,可能三天两头忙于拍片,流光和他提出暂时不搬到百威配给他的住房里。她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是否要成为他的家属,他的附属品。
那天晚上回家后,楮亭襄弄来了他们俩拍的那条广告短片的母带,没有经过加工和后期处理的短片,仅仅十几秒,却让流光看得心头一怔。
他牵她的手很自然,她也没有一丝抵触,任由他牵着,然后十指交握,动情相拥。那时,她只是随着感觉跟着他走,此刻,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谐自然。
她不得不重新考虑她和楮亭襄的关系。他们俩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或者说比朋友亲密一点?之前她没有产生过这种疑虑。看了片子之后,她却在心里给两个人的关系初步定了个位:恋人未满。
这让她心慌了。不过区区四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把名正言顺成过亲拜过堂的老公宁熹抛在了脑后,和另外一个男人玩起了暧昧,真是她太寂寞了吗?想起在尚阳昌王府和宁熹那段甜蜜的婚姻生活,虽然平淡,却还是让她情愫顿生。
她爱宁熹,毋庸置疑。她想念和宁熹在一起的每一天时光,把每一个片段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在这里,她对楮亭襄也越来越有好感。忆及当初楮亭襄对她的维护,却是感觉她把楮亭襄当哥哥一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感觉真的不同了。
这几天,流光刻意躲着楮亭襄。每每他晚上回到家,流光都是把饭菜给他盛上就回房间看书上网去了。楮亭襄问她怎么不吃,她就说吃过了。开始的时候楮亭襄也由着她,过了几天,楮亭襄就沉不住气地推开流光的房门:“你最近怎么了?”
流光放下书,强自镇定地说:“没怎么啊。”
“为什么你要躲着我?”楮亭襄很懊恼,他不知道流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躲他。他看得出来,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躲。
流光扯出个笑容来,对楮亭襄说:“你误会了,我只是提不起精神而已。如果让你觉得我的态度太冷淡,那么我道歉,对不起。”
楮亭襄凝视着流光许久,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刚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楮亭襄转身出了房间,细心地为她关上了门。
流光舒了口气。自从看了片子以后,面对楮亭襄时,她就觉得很有压力,特别是与他温柔如水的目光对视时,更觉得心生愧疚。她知道他对她有那个意思,也想明白了他对她的感情来自于遥远的很久以前,可是,她一想起宁熹,就觉得她应该离楮亭襄远一些,避开他,让这段感情就这么枯萎下去。她是有丈夫的人,她爱她的丈夫,她不能一离开宁熹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就宁熹不公平。
她重新翻开书,却是连刚才看到哪一页都想不起了。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和宁熹在一起甜蜜的生活,又被和楮亭襄在一起的日子给覆盖,两个男人轮换交替地出现,让她纷乱的脑袋发疼发胀。她抱着头埋进枕头,闭眼的时候想: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睡了一觉起来,流光感觉好了许多。头没那么痛了。她轻轻拉开房门,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是楮亭襄,背靠着墙坐在门边上。
听见身后的动静,楮亭襄回过头来,抬头望着流光。他的眼里满布血丝,下巴上长起点点胡渣。
流光蹙眉,以自己都没能感觉到的关切声音问楮亭襄:“你一个晚上都没去睡觉?”
刚问出话,她差点儿没咬到舌头,谁会跑去睡过之后一大早爬起来守在门外面!
楮亭襄就跟没听见她说话一样,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那种感觉让流光说不清楚,有一些关心,有一些失落,有一些担忧,还有一些……难过。
她在他的目光里屏住了呼吸,那眼神让她觉得胸口上有一处隐隐刺痛,虽然不是痛得特别明显,但极其不舒适。她在他的眼中沉溺。
楮亭襄望着流光许久,然后噌一下从地上站起,大手一展,越过她瘦削的双肩,抚上她的脊背。手臂用力一按,把她按进怀里。牢牢搂住。
两具身体相贴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流光楞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伸手推开他:“楮亭襄……”
余音落进相粘在一起的唇瓣里。
楮亭襄紧紧地吻住她的唇,用力蹂躏着,吸允、啃咬,无所不用其极。他怀念了这张嘴好久,想得快发疯。当初他为什么不能狠心一点,把花车上的她带走呢?为什么他一定要送她远嫁,把她推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他亲手把她嫁给了别人!
感受着嘴唇上炽热的贴覆。流光有一瞬间迷失在这种情欲交织的动作里,他的行为应该算是过界,他不该这样吻她,他不是她的丈夫,但是,她仍然在两唇相合的那一刻迷茫了。为什么,这个吻会让她觉得眷恋?她竟然不舍得在楮亭襄吻上她的侍候推开他!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她沉迷了……
楮亭襄觉得还不够,他并不满足于唇与唇的贴合,他想要更多!
伸出舌头,从两唇之间的缝隙滑过去,掠过牙齿,冲她口中的香舌探去,她没有挣扎,没有推拒,也没有躲避。她的舌尖在触到他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她轻轻一颤,随即大胆地和他纠缠起来。她用尖端逗弄着他的,用舌根缠绕住他,绞住他,吸吮起来,他觉得喉咙深处发出了迫切的渴望,想要伸进去些,再进去一些,缠住她的,纠缠在一起,就如此刻她和他的身体,密不可分。
他抚在她脊背上的手渐渐往下移,到腰际,到臀上,然后伸进了衣服里面,再慢慢上移,越过纤腰,往那丰腴的胸口抚去,握住,揉捏。
流光猛然一怔,胸口上的刺麻感觉让她蓦然回神。
她在做什么?!
她推开楮亭襄。抚平被他掀起的衣裳,看着楮亭襄的眼神复杂中带着一丝迷离。楮亭襄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虽然她的面容是震惊的,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但是他读懂了她,她的心里不是没有他!
这个认知让楮亭襄一夜的疲惫一扫而空,他的手心还有她的温度,他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他十分迫切地渴望此时此刻就把她推倒在床上,享受他和她的鱼水之欢,感觉她的身体包容着他,但是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所以,他压抑着心里的舒快,语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流光摇了摇头,回转过身想要躲回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事实并不是楮亭襄说的那样。一开始确实是他起的头,可是亲吻的过程中,她很投入,也很享受。她觉得狼狈,想要重新理一理混乱的思绪,但是楮亭襄不愿意就这么看她躲进自己的世界里,拽住她的手臂:“是我唐突了你,你要打要骂冲着我来,不要一声不吭地往自己身上揽,不是你的错。”
流光回头,凝望着楮亭襄,良久,她才启唇:“我们都知道,刚才不是因为你的唐突。”
沉默。
“我想静一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