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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云退下去以后,流光看了看坐在她左下首的郁渐,说道:“渐儿,这规矩,等咱们回了锦义府再说,咱们在这儿留不久了,还是随意些的好。”
“是我想的不周了些。”郁渐坦诚地承认,琳云今个儿这一出,也有他的意思在内。前些日子为了隐瞒她的身份,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他只顾着要补偿她,忘却了她对这些排场一点儿不讲究。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们是好意。”流光夹了一筷子菜到郁渐的碗里,说道:“吃饭吧,不说这些无趣的事了。”
几个人各自用着吃食,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咀嚼的声音。流光向来不喜吃饭时的安静,明明大家都是熟识的人,却像陌生人似的“食不言,寝不语”,她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吞咽下腹,将筷子一搁,问祁珩:“宁熹他还好吗?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她忧心宁熹得久了,早就想问了祁珩他怎么样了。宁熹被陛下拘着,也不知道境况如何了。
“还好。”祁珩搁下了筷子,看向上首的流光,“陛下将他就拘在咱们府里,他只是不能随意出谧苑,其他的倒还罢了,没有什么不同。”
流光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向来是自在的,她的忧心,多余了些。想来,他作为西凃国的三皇子,就算身为人质,陛下也不会枉顾他的身份的。
“你什么时候起程回锦义?”萧彧也搁了箸,问流光。他们都在这儿了,回去,不过是时日罢了。
“等二皇子从邛南县回来,他捎了讯过来,说是负有皇命,要去邛南县传旨,让我们等他。”流光说到这里,想起她和萧彧住在木屋的这一段时光,问道:“你会随我回去吧?”
萧彧含笑点头,他本就是随了她出来,又怎会让她独自一人回去?
流光见萧彧点头,放了心,又问:“那鸳江楼……?当初你可是答应曲松年要常住的,这下我们回去了,岂不是欺了他?”
“我正打算明日去曲府跟他赔罪呢。”萧彧微笑着,说道:“明日我顺道回去一趟,给李叔李婶道个别。”
“我和你一起去吧?”流光有些不满她就不能出去,见萧彧提起他要去曲府,当即提出要和他一道出去。
郁渐一听,当即皱了皱眉。
萧彧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人去就是了,你现在不适合过去了。”
流光无奈地点了下头,她现在再去曲府,可不是给曲松年和秦静蕊找事来着?就迎接她那架势,都得让人家准备了老半天。她过去,就是给人家找罪受的,她是得了机会出门,别人就苦了。
想着萧彧要单独回去,忽然她想起那些小鸭子来:“可惜了我的鸭子,还没长大呢!”其实她那些小鸭子都已半大了,只不过她可惜的是,没能亲眼见着它们长大罢了。
“要不,回去的时候把它们捎上吧?”流光着实舍不得它们,不过她这话一出话,几个男人一致瞪着她,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埋低了头,说道:“我开玩笑的,将它们送给李婶就是了。”
要禁卫军护卫她也就算了,让他们护卫一群鸭子回锦义府,亏她想得出来!
“你要真闷,明日我陪你出去走走就是了,今个儿这雨怕是停不了了。”祁珩眼见着她那愁眉苦眼,忍不住安慰了她。其实也不是当真不能出门,只是要做的准备多一些罢了。
“真的?”流光霎时高兴起来,赞道:“祁珩,你真好!”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雨天
第二天一早,萧彧就去了曲府与曲松年赔罪。当初他们决定在周山住下之时,萧彧与曲松年说定会一直留在鸳江楼,帮他打理画社的事情。其实萧彧也知道,大易丢失了一位郡主,怎会置之不理?派遣禁卫军搜寻流光是必然之事。只是当时他和曲松年说话时,流光在场,他为了让流光安心,才同曲松年说他们会常住下来,不过,这也是他的一个奢愿吧。
萧彧早上出门之时,依礼是要来与流光说一声的。那个时候她正睡得香甜,萧彧不好吵醒了她,与对面的郁渐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待得流光睡够了,起来之时,萧彧走了多时了。她睨了眼琳云,埋怨道:“怎么不叫醒我?我还想为静蕊他们备上一份贺礼呢!”
曲松年和秦静蕊就快要成亲了,萧彧是去赔罪的,她想着让萧彧顺道捎带上她的贺礼过去,他们脸上有光,也好说话些,不至于责备萧彧不守信用,算是一举两得。这会儿萧彧早就走了,算着时候估计都在往他们住的木屋赶了,也不知道曲松年有没有为难萧彧。萧彧最是重情谊,曲松年若是与他有了间隙,那可就不好了。
“长姊这是怎么了?”郁渐瞧见流光一大早就有几分恼怒的样子,琳云站在她跟前低垂着手一声都不敢吭,自是走了进来,问流光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人都走了,也就罢了。”流光摆了摆手,招呼郁渐坐下。
郁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问道:“可是为了萧彧?他早上过来的时候长姊睡得正熟,不愿吵了你安睡,知会了我一声才出门的。”
“对不住。”流光听郁渐一说,知道错怪了琳云,赶忙向她道歉:“倒是我错怪你了。”
“郡主,您折杀奴婢了!”琳云急得当下就跪了下来,她怎当得起流光的道歉?郁渐倒是习以为常,唤了琳云起身,说道:“长姊是这样随和的,你先下去吧。”
琳云这才起身退出去了。
“长姊可是与萧彧有什么吩咐?”郁渐了解她,若非是她有什么事要让萧彧去办,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丁点儿的小事责备琳云,等琳云出去,他就问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流光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想着萧彧是去找曲松年的,曲松年和静蕊就要成亲了,想给他们备上份贺礼,让萧彧顺道帮我送过去。谁知他竟走得那样早。”
她的心思,郁渐哪儿能不明白?她一说,他就懂了,笑了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长姊勿需着急,有你的面子,他们哪儿敢责怪萧彧?你这份礼,送和不送,都没有差的。若是长姊不放心,呆会儿我遣个人再跑一趟就是了。”
“嗯。”流光这才被郁渐的话说通了,她就是让萧彧送上一份礼去,曲松年卖的也是她的面子,就算是不送,曲松年也不敢不卖这个面子。只是盼着,别伤了他们之间的友情才好。
“你还是支个人去跑一躺吧。”总归这贺礼都是要送的,流光唤了郁渐替她备上贺礼送了过去,这才放了心。
流光走出房间,一见这阴沉的天气,又气闷了起来,昨个儿就和祁珩说定了的,今日让他陪着出去,好不容易能出去玩一次,这天公真是不作美,细细的雨丝同昨日一般,阴阴绵绵下个不停。这下可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报了停。
祁珩正在用早膳,流光一脸落寞的走了进来,流光望了一眼外面,轻叹了口气,走到祁珩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挑拣着东西吃。她心情不好,看着满桌的精致饭点,就没什么胃口,只是用筷子在里面翻拣着,有些心不在焉。
祁珩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模样,问郁渐:“她怎么了?”
郁渐先去吩咐了人给她备礼,然后才随后而至,这时祁珩问他,他也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她忽然又不愉起来?不过,流光很适时机地瞅了一下外面的天气,郁渐一下明白了过来,笑道:“长姊是在嫌老天爷怠慢于她吧!”
郁渐这话,说得祁珩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天爷怎么了?他瞅了瞅外面,正飘着丝丝细雨,问道:“你不喜雨天?”祁珩并不知道,自萧彧出门去替曲松年办事,她就给郁渐逮着了,大多时候都闷在屋里。少有的一两回出门,还给碰上了那个熊保德,这会儿好不容易他们都在她身边,便想要和他们几个好好出去玩玩的,谁知道竟然一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
流光瞥了祁珩一眼,这人还真有些楞,就这都看不出来!撇了拿筷子的手,在碗上轻轻敲着,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却是不肯打理祁珩。祁珩疑惑地看向郁渐,她到底怎么了?
郁渐轻笑出声,替祁珩解了围,“你不是说今个儿要陪她出去?她盼了好些天了!”
祁珩这才弄明白,合着她是在嫌弃下雨天出门不方便啊。想了想,笑道:“你要想出去,还能有谁拦了你不成?这会儿雨势说大不大,可也得淋湿了衣裳,咱们等一会儿,少间雨停了,我们再出去就是了。”
流光一想,也是,难不成这雨还不停了?大不了等雨小些了再出去,也是成的。她的心情忽然一下大好起来,顿时有了吃东西的胃口,急急地刨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