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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慢慢呈现呆滞,在最后咽气的那一刻,他的舌头说话也利索了,慢幽幽地交待,”好好给着白将军……干……不为别的……只为你们的妻儿……父母。“
然后,双眼一闭,荑威王培养出来的一代枭雄为了一个情字而断送了大好的前程,断送了性命。
然而,他是心甘情愿而死的。
这样的死,之于荑国的老百姓来说不值得同情,之于荑国来说,或许是天大的损失,如果爱才如命的荑威王知道了,或许会气得从墓陵中爬出来,但是,不管死得值还是不值,凤铮都是因一个女子而断送了性命。
大家望着凤铮的身体,慢慢地看着他的嘴角的鲜血凝固,看着他的细长密而黑的发丝随风飘吹,还有他那一身沉重的铠甲。
大丈夫何必为一个情字断送前程与性命?
甚至还留下了家中唯一苦苦等待他归去的发妻,凤铮果然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正是因为这份自私让他走上了不归之路。
当他的尸体一寸寸地变凉,那几名跟随了他多年的副将,这才找了一处森林,在林子里找了一个有花有树的地方,将他掩埋。
白君冉站在新垒起的坟堆前,抿着薄唇,久久一语不发,战争是残酷的。
虽说是曾经他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但,当荑国江山易主,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路那一刻之时,他们便不再是战友。
当他们为了各自喜欢的女子选择要对方性命时,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敌人。
人的关系有时候即微妙又不可思议。
白君冉想,如若他手上没有重兵,又或者说,他凤铮不是因为一己之私让千万兄弟遭罪,失了民心,那么,此时此刻,或许,躺在这堆黄土中的便是他了。
因为他们两人,曾是荑威王亲自提拔的将领,多少年来,他们的武艺根本难分高下。
然而,今日,如若不是凤铮因为前面经历了一场恶战,又走了这么远的路程,他是不可能会赢他的。
不过,英雄向来都是惜英雄的。
白君冉在旁侧摘了一捧野雏菊放到了他的坟前,曾经不可一世的荑国英雄,如今,陪伴他的就只有一束小而黄的野菊花了。
”该如何把这消息告知凤夫人?“
几名副将真不知道该如何办。
”实话实说吧。“云定初开了口,因为,她觉得对于一个失去丈夫的女子来说,欺骗是最大的伤害,活在一堆谎言中,还不如让她勇敢面对现实,继续勇敢地活下去。
让她慢慢走出伤痕的阴影,总比一辈子活在谎言里强上百倍。
对于云定初的决定,白君冉没有反驳,因为,他也对谎言深恶痛绝,如若不是父亲的谎言,或许,他已经娶了身侧这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女子为妻。
那样的话,就算是他死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
凤铮的军队被击散,白君冉带着七万精兵迅速向卞梁都城挺进。
而就在他们长途跋涉之时,卞梁都城已经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在几路大军的逼迫下,东陵凤意带着两位母亲与云雪鸢一路向皇宫西边逃窜,那是通往川襄的地方,当年他未登基前的富庶之地,在他心里,他一直都认为川襄乃他的风水宝地之处,是他的东陵凤意的幸运地,因为那块地,他东陵凤意一直便顺风顺水,他不是不够聪明,而是他的对手太过于强大了。
敌人藏得很深,许多事他根本看不明白,就如雾里看花一般,雾太多,太浓,又怎么能把花的模样颜色看得清楚。
他能顺利登上皇位,本以为是他太幸运,利用了北襄王与庄王,可是,到头来,当一切逼宫的戏码上演,他才如梦初醒,到底在这一场争夺皇位的斗争中,到底是他利用了他们,还是他们利用了自己。
与两位皇兄相比较而言,他到底是年纪轻显得稚嫩了些。
所以,他以为逃往了川襄,就算失了卞梁,他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就连是这样最后的机会他已不再留给了他了。
刚出宫墙,前面便迎来了一群兵马,为首的将军他认识,不正是曾经助他夺得皇位的黛庸楚么?
东陵凤意勒住了马缰绳,由于他的停驻不前,后面的载了两位太后与皇后的马车自是急速停下。
”皇上,前方有太多的兵马围困,过不去了。“
”黛庸楚,你这算什么?“东陵凤意指着黛老将军的鼻子怒斥。
”你这房藤的冬瓜,滚来滚去,就算你给了他,他可会善待于你?他可不像朕,有那样大的胸襟即往不绺。“
黛庸楚捋了捋胡须道。
”皇上息怒,你是一国之君,一定要有气度。“
你是一国之君,就算即将下皇位,你也得要有身为皇帝的气节。
”黛庸楚,放朕过去。“
黛老将军扯唇一笑,笑容冷涩,淡冷地道”不好意思,皇上,卑职做不了主,卑职这身后的大军已全是北襄王的人,所有的一切全都得听从北襄王的号令。“
”那瘸子在哪儿?“
由于气愤难当,东陵凤意直接骂出了口。
连皇位都不喊一声,直接来了两个字,‘瘸子。’
黛老将军望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然后,扬声高喊,”襄王有令,将皇上太后等押回永春巷,一生一世,都不得再出永春巷半步。“
”你们敢?“东附凤意被黛老将军眼中的冷意吓倒了。
”带走。“
黛庸楚一挥衣袖,一等将士便迅速上前,不待东陵凤意等人反抗,便迅速打掉了他们手上的兵器。
在先皇的十几个皇子中,东陵凤意虽也算有计谋的人,可是,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多么可悲,他不过只做了短短一年不到的皇帝,金銮殿上的那把椅子就得转送人坐了。
他一直以为七皇子东陵凤真不是一个人物,至少,在他的十几个皇兄中,他不算最突出的一个。
然而,正是这样深藏不露的一个人最终真正夺取了天元皇朝的江山社稷。
可是,就算束手就擒之时,东陵凤意仍然想不明白,七皇子手中的人马是从哪儿得来的?
莫非他有通天的本领,还能够调动西域的兵马。
黛庸楚望着前面那行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地勾深。
在心中喃喃说了一句,”悠儿,爹爹终于为你报仇了。“
黛庸楚一直记恨女儿的逝世,因为女儿的逝世不单单只是苏后,还有云琛,东陵凤意得了江山后,云氏一脉一直受重用。
云琛一直在暗中整他。
其实,他与北襄王有勾结,至少,从目前来看,他觉得自己算是下对了棋。
放眼望天下,先皇的十几个皇子死的死,伤得伤,最厉害的庄王又不再了,除了北襄王以外,根本无人再能主持大局。
东陵凤意到底还是年轻啊。
怎么会是北襄王的对手呢?
现在,他要去收拾三代奸臣云琛去了。
云麒麟在外面抵挡敌军兵败,带了一小路人马已经不知道逃往了什么地方,总之是下落不明。
云琛见皇上东陵凤意逃走,便火速策回府,让家奴们收拾了衣物,准备带着刘氏与一干妻妾离开卞梁。
听到密探这样的报备,黛将军急了,迅速将此事以传书信的方式递给了北襄王。
然而,北襄王却命人回了一句,”不急,自有人收拾他。“
北襄王这样回了,黛老将军自是不敢私自派人去云琛。
而云琛带着人马以及一干家眷逃出相国府,一路向荑国的方向而去,如今,他也只能选择投靠荑国了,做出这样的选择,只因荑国换了君主,如若是以前,他几乎是想都不敢这样想。
前方浩浩荡荡来了一拔兵马,旗子上写着一个‘荑’,这样的认知让云琛大喜过望,他立刻带着几个仆人策马奔了过去。
”你们是荑国的兵马?“
”是,咱们是荑国的军队,敢问你是?“
最前面探路的两名荑国将士不认识云琛,正在皱眉询问时。
没想身后方就传来了一记极其温柔的声音,如春风轻轻拂过,”爹爹,多日不见,近来可安好?“
这声音明明那样温柔,可是,云琛却如见鬼了一般,刹那间面色惨白。
脑子里冒出‘煞星’二字。
只要一遇到这灾星,他便没了好运,这一次不仅是没了好运,恐怕还会被送上断头台。
所以,他甚至都不抬头看一眼,便策了马想要逃离,然而,早已有一拔荑国军队冲上前,迅速堵住了他的去路。
另外一拔人马迅速冲过去截了马车,马车上的人被拉下了,几个娇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