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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果然不同平常,云定初对于正殿里那一道华贵的身影是全然陌生,没有一张是自己熟悉的脸孔。
东陵凤真刚被张卫推进了正殿门槛,那抹蓝紫色身影便拔开了人群向他这边窜了过来,“北襄王,久仰,久仰,老夫刚才还在与庄王叨念,北襄王怎么还不来啊?讲曹操曹操就到,真是说不得。”
“七弟,这是你嫂子的父亲荑国甘相。”意气风发的庄王从后面追了过来,见了七弟北襄王,赶紧向他介绍。
“原来是甘相啊,凤真失礼,失礼啊”
他笑着作揖向甘洲等人打招呼,彼此都说着客套话。
“岳父大人,我这七弟自从出事后,便从来不曾出现在公众场所,今儿能来,实则是太给本王以及庄王妃脸面了。”
庄王这话不假,自从东陵凤真在多年前因一场战事残疾后,他便再也不曾出现在这种宴会中。
然而,今日他居然来了,这真是太难得了,是给了庄王妃多大的脸面啊。
“真是太难得了,老夫替女儿谢过襄王,贤婿还不赶紧领襄王入主座。”
“不用,不用,甘相大人远道而来是客,应当先请才是,我与庄王是一家人,不必生份,不必生份。”说得全都是场面话而已。
就在襄王与甘洲相互寒喧之前,云定初早已带着丫头白荟在宴会中乱窜了,人实在是太多了,说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云定初望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一抹抹重重叠叠的人影,在心里嘀咕,庄王夫妇办这样一场盛大的宴会,是想拉拢许多权贵之人吗?
云定初写的那封信让飞鸽带给了甘洲,从庄王对东陵凤真的态度看来,就算是甘洲来了也并没有说穿。
也是,爹爹来向女儿祝寿是再正常不过之事,甘玉姝庄王妃是甘洲最宝贝的嫡出之女,所以,此次带着人马前来巴蜀为女儿祝寿,就显得过于正常。
恐怕是庄王妃一高兴,也没问及臣相爹爹了。
其实,云定初一向是不喜这种热闹气氛的,她不喜欢一大群人挤过来挤过去,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相互奉承话。
觉得没太多的意思。
当她带着站丫头想躲入繁花如星的院子里求片刻清静时,没想,就遇上一个人,这个人,他有着颀长的身形犹如兰芝玉树,他身着一袭湛蓝色衣袍,腰间挂了一块蓝白色的璞玉,他负手而立,就站在一株桅子花树下,与正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站在那地方,即不显得与人群过于疏远,又让人不觉得突兀。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感觉他与生俱来的那份淡然与落寞,对于这道身影,云定初的反应是强烈的,不,准确地说,不是她,而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原主认识这男子么?
就在她内心一片纠结间,陡地,男子转过了头,然后,她看到了,他的肌肤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樱花,眼朱子黑得如玛瑙,黑发泛发着如丝绸一般的光泽,湛蓝色的衣袍,让他渐身浸淫着一种贵族般的风度与气势。
优雅与贵气不是能装出来的,而是由万千的学识堆砌而成。
他的衣袖与众多的男子不同,是挽起来的,不过,只挽了一半,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极美的男子,长眉如柳,身如玉树。
让她的心颤抖的是他那双眼,细长的桃花眼,波光鳞鳞,让人瞧了,会有一种‘琼花飞落玉池’中那种如梦似幻之感。
他的眸光也在紧紧地盯望着她,渐渐地,他的神情便变得激动起来,云定初知道这里的人太多,再说,就算原主与这男子认识,她也不能在这地方与他久久地视线交集,古代的女子最看重的便是贞洁,如若被人看见了,云定初的一世清誉便荡然无存了。
她刚迈步走向另外一边的小径,没想眼前一抹人影一闪,然后,面前,便有一堵肉墙大刺刺拦住了她的去路。
淡淡的柠檬香味夹杂着淡淡的皂荚香绕上鼻冀,让她心没来由的微微一抽搐,她悄然在心底问,云定初,燕王曾想利用你为他卖命,让你为他窃取情报,对你施过美男计,你不知人家是计,以为他真的爱你,便坠入了情网不可自拔,可是,眼前的男子又会是谁?是你的谁?
在过去的岁月中,他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云定初后退两步,满脸皆是被惊吓的表情。
“你是……?”原谅她,她借用了原主的身体,可是,她的脑子里只留有原主的部份记忆,而眼前的这张男性脸孔,任她拼命地思索,也不知道他是谁。
在看到男子的那一刻,白荟就惊呆了,她当然认识他,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他,所以,在云定初怔愣的片刻,白荟早溜得没影儿了,只是,云定初处在自己无头的思维中未曾发现身后丫头的悄然离开。
“定初,我是君冉,你忘记我了吗?”
男子见她一脸茫然,怔愣当场,不知是喜是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惊喜地喊出,“定初,我是君冉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这几年,你过得好么?”
听得出来,果然,原主与眼前的美男是认识的。
即然是旧识,那一定的寒喧两句了,她赶紧向他扯出一记僵硬的笑容,道,“当然记得,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嘛。”
其实,她仍然压根儿不知道他是谁。
听了她的话,白君冉似乎更加激动了,“定初,真没想到会遇到你,你也来给庄王妃做寿?”
“嗯。”定初点了点头,咬了一下唇,“我也没想你会来。”
“我也没想到,真是上苍开眼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定初。”
男子一把将她死死地箍在了胸怀里,大掌按着她的背部,脸贴在她鬓发边,贴得是那样的紧,她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他那颗怦怦乱跳的心,以及他因激动而滚烫的肌肤。
“你……”抬头望了一眼正殿的方向,似乎大家都在忙碌着宣喧交流,居然没一个人注意着她们这边。
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云定初吞咽了一口口水,玉手将那只箍在腰间的大掌开始一根根地往外剥。
“你箍得我太紧了,我快……不能呼吸了。”
如此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得到男子来自于灵魂深处对原主的爱。
她没想到,一个相国府深居简出,被相国府所有人视为灾星祸星的哑女,居然与燕王那种人有着牵扯不清的瓜葛也就算了,如今又与眼前这位淡漠的美男有着爱恨纠缠。
以前,还真是太小瞧了原主。
“噢,原谅君冉哥哥,我太激动了。”白君冉深怕弄疼了她,赶紧松开了紧握在她腰间的大掌。
君冉哥哥?这又是一个信息。
他是原主的君冉哥哥,那他们有血缘关系吗?
从男子如此迷恋的眼神看来,她们绝对不存在任何的血缘关系。
哪有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如此暖昧岂如痴如醉的。
白君冉看了一眼前方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正殿,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他便清了清嗓子继续问,“我听人说,你被苏后指了婚,嫁去了北襄,他待你好吗?对了,他有来吗?”
魇来,他已知道她是已婚妇人身,都这样了,他还敢给她这样一个大大而令人窒息的拥抱,真不怕世人非议?
还是说心里太爱了,所以,尽管她结婚了,他仍然放不开一切。
“你是从荑国来的?”云定初想了一会儿,终于将一些事联系起来。
所以,试探性地发问。
“嗯,我与凤铮将军一起保护奉荑威王之命保护甘相周全而来。”
果真是荑国人,是她娘亲的母国人,难怪心里总感觉有那么一丝的熟悉。
“甘相是不是收到了庄王妃放出的飞鸽了?”
这下巧了,她可以利用他探荑国的情报了。
“这个不太清楚,一般情况下,甘相不会把这种事给我们讲的。”
见他蹙着剑眉,便知道他讲的是真话。
“好吧,你现在应该混得特别的好吧?”
这些话挺现代的,不过,白君冉虽感觉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回答了她,“还可以,荑威王是名君,只是,最近身体不太好,而且,他也老了,现在,我都挺愁的。”
“你愁什么?”
“定初,可否借一步说话。”见他一脸警戒,便知道他是担心他们的话被人听了去。
毕竟,这些话都关乎着荑国的机密政要之事。
“嗯,去那边吧。”
云定初抬手一指,便指向了正殿后方的一处山林,那一处山林就是她们所居住偏院的后面。
“荑威王病重,身体大不如从前,他手上的权利也不知最终会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