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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嘴舌之战,苏氏毫无兴趣,她一向不喜欢与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在小事上争个高下。
“如若你告诉哀家,‘东琉’公主的下落,哀家可以挽开一面,让离开这阴暗潮湿的牢房,给你换一个舒适的地儿。”
“我呸。”
没想秦氏阴险一笑,再呸了她一声儿。
“下落?难道你以为你女儿还活着?真是天大的笑话,当年先皇为了逃辟敌军追杀,怕马车路得慢而被活捉受辱,你的亲生女儿被先皇亲自用手赶下了马车,值至现在,我还能听到你的女儿琉璃那悲惨而恐慌的叫嚷声,‘父亲,等等我,父亲,等等女儿,等等女儿啊!’,你说,苏熙竹,先帝是要有多恨你,怨你,才会那样残忍地对待琉璃,凤绝如若不是男丁,恐怕也会遭到琉璃同样的命运,知道为什么先帝会那么做?因为霸剪托人送来一封信,信里细写了你被敌军将士奸淫的一幕,东陵芷江是何人,就算他不爱你,也不可能受这样的耻辱,所以,他不止那们对待你为他生下的女儿,待攻占卞梁后,他便派兵去围剿霸翦老巢,将霸翦心爱的女人困于琼峰之尖,那一战,死伤将士数万人,只为了替自己出一口气。”
苏氏脸颊的笑容慢悠悠地扯开,表面上她在笑,其实,她的内心似乎被她无情的话语一刀刀地划开,裂开的心痛得她撕心裂肺。
渐渐地,她的嘴唇间的笑容便象极了断崖下生长的罂粟之花,虽花开灿烂,却是事上人世间最厉害的剧毒,沾染半分,便足以摄魂取命。
“哀家问你,琉璃在哪儿?”音量陡地拔高,带着独属于苏氏权倾朝野的气势。
“别冲着我吼,我耳朵又不聋,不是说了嘛!你说,你是什么样的下场?落入那些无心肝的敌军之手,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粉身碎骨呗!”
闻言,苏氏惊得退后一步,然后,她仰头长啸,咆哮一声,勃然大怒指着秦氏怒吼,“哀家身上所经受的一切全都拜你所赐,哀家成为敌军人质,琉璃公主被先帝为了逃命而踢下了马车,秦宜容,哀家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哀家早就暗自发过誓,如若有一天,哀家能独揽朝政,定不会饶了你,苍天有眼,先帝纵然是光芒万丈,但终究也不能护你一生一世,他是英雄,也是凡人,终有垂垂老矣去见阎王的一天,今儿,先皇长眠于黄泉,再也不能庇护于你,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纵然是再娇艳如花也没有用,倪嬷嬷,把她脸给哀家划烂。”
“是,太后。”倪嬷嬷一声令下,手下的几十号嬷嬷拿着小刀子,凶巴巴地向她扑了过来。
“啊!”还不待秦氏反应过来,她的脸上已经袭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整张脸孔血花四溅。
“你这个贱妇,苏熙竹,毒妇,你会不得好死的。”
毁容的秦氏破口大骂,骂声傻哑难听。
“秦宜容,你是一直觉得自己是皇宫中最美最艳的女人么?今儿,哀家就要掐了你这朵最妖娆之花,让它永远地凋谢,给哀家划,划的刀数越多,哀家重重有赏。”
“是。”那些个嬷嬷为了太后手中的赏金,个个疯子一般乱挥着刀子在秦氏的脸上乱划乱砍。
“你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在哀家眼中,你是最愚蠢的妇人,倪嬷嬷,秦太妃觉得自己的嗓音好,能堪比天上黄莺,端哑药。”
哑药?
是想把她弄哑吧,哑了之后,她就再也骂不出任何难听的话了。
秦氏因疼痛倚靠在墙角,背心一片发麻,可是,已被毒妇残害到了如此地步,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趁她还喊出得话来,她怒声大骂,“苏熙竹,你会遭雷辟的,你会不得好死的,苏熙竹,你诅咒你日后死无全尸,孤独终老,众叛轻离。”
嫣然一笑,苏氏开口回击,“秦宜容,你蛊惑君王,手上沾染了多少的人命,多少的冤魂,哀家与琉璃骨肉分离多年,哀家成为敌军人质,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拜你秦宜容所赐,最终,也不见得你被雷辟,哀家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儿上饶过你,但你不知悔改,琉璃死了,今儿,我就要替她寻仇,哀家不会杀了你,一刀毙命,那死法太轻松了,哀家知道你最不想看到的是什么,所以,哀家不会杀了你,将你变成一个废人后,慢慢地折磨你,等着吧!封厥城门被哀家派军攻破之日,便是你永远离开人世之时,哈哈哈。”
苏氏仰头哈哈大笑,笑声除了张狂,还有夹杂着一丝的凄怆。
她得到了皇位,顺利掌管了天下,成了天元皇朝的主宰者,然而,她也失去了太多,她的女儿,她的贞洁,她儿子的无庸,如若不是她在儿子幼年时成为敌军人质,凤绝从小缺少了母亲的关爱与照顾,风绝又怎么会成了那副胆小懦弱的样子,她最恨的是,在她成为敌军俘虏,为国鞠躬尽瘁之时,这名歹毒的妇人居然假仁假义向先皇将凤绝要了去,表面上事事亲自为他张罗,骨子里却是不安好心,刻意培养她儿凤绝的软弱性子。
曾三翻五次要置凤绝于死地,要不是先帝念在她们夫妻一场,她是他的糟糠之妻的情份上,恐怕凤绝等不到她归来的那一日,便已命丧毒妇之手。
今儿,她就要好好与这毒妇算一算总债。
“太后,哑药端来。”
一名肥壮的婆子端来了一碗现熬制的汤药,里面放了许多的哑药。
“给哀家灌下去,看她还如何嚣张?”
“是。”几个粗壮的婆子迅速执行太后命令,冲上前将满脸是血的秦氏按压在了地面,有的按着她的双臂,有的按压着她的双腿,还有的按压着她的腰身,而端药的那个嬷嬷,在另一个嬷嬷扳开她的嘴巴时,一碗药死命往她嘴里灌,她不喝,婆子们便捏着她的鼻子,不让她出气,‘咕哝’一声,没办法,她只得强行吞咽了嘴中的哑药。
不到片刻功夫,一碗哑药就落入了秦氏的肚子中。
“苏熙竹,你这名贱妇……”
苏氏站在门口,嘴角浸染着幽深的笑意,眸子里晦暗的光束不断闪烁。
看着死对头痛苦的挣扎,她的心中浮起了缕缕的爽意。
多少年了,她一直就想这么做,可是,她没有能力为自己的儿子女儿叫屈伸冤。
以前都有先皇替她撑腰,现在,毒妇终于落入她之手,她可以对其为所欲为了。
转身步出了阴暗的牢房,仰头望了望天边高挂的月亮,苏氏幽幽叹息,“天边有乌云,倪嬷嬷,秦太妃一个人恐怕会很冷,很寂寞,找两个人去陪她吧!”
倪嬷嬷望着太后走远的身影,眼中闪烁着绝狠的光芒,“太后,老奴知道怎么做。”
也不能怪她,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秦宜容这样的下场,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虽有倾国倾城之姿,就算得到了帝王无限的宠爱,却不知道收敛,终是光芒大露,最终走向了毁灭之路。
“你两个进去。”倪嬷嬷随便指了身边的两个护卫。
“让秦太妃快活一番,快点。”
两名护卫相互凝望一眼,即能快活,又能执行太后旨意,他们当然是何乐而不为,能够上先皇的宠妃,就算是一个老女人,他们也是乐得合不龙嘴。
天降横福啊!
“不要过来……不……呜……唔……”
起初还能干嚎两声,到后面,她是一句也喊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唇尝着从颊边流淌而下的泪水,那湿湿的,咸咸的滋味,人生真的很奇妙,也许是前半生,她得到了太多的荣宠,所以,上苍惩罚她后半生遭如此之罪。
她说自己是干净的女子,而那名毒妇便瞬间让她不再干净,苏熙竹三个字成了秦氏中年后的梦魇。
没想到苏氏会有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她。
养心殿
苏氏带着倪嬷嬷等人走进了大殿,东陵凤绝正扑在桌案上翻书卷,见母亲来了,赶紧起身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皇上不必多礼,哀家来养心殿,只是想问问皇上,你的玉王兄已于昨日之前与哀家结盟,同意率十万精军攻入北襄,对此,皇上有何看法?”
“禀母后,儿臣没什么看法。”
见儿子印堂发黑,满面阴暗,苏氏敞开了心扉,苦口婆心嘱咐,“凤绝,哀家是一心在为你的江山着想啊!”
别怪哀家,哀家只不过是为你的江山着想而已。
“母后,您老人家一直都知道,朕对江山社稷毫无兴趣。”
盯望着儿子这张俊美的脸孔,苏氏眼眸底里的光亮精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