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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习惯睡觉时在床榻畔留一盏微弱的小灯,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屋子,让屋子里的光亮即不是太亮灿,又不是太黑暗,这种微弱的光亮最是催眠。
也能让人倍感温馨。
知道她躺上来了,他还体贴地挪移开了身体,将位置腾留给了女人。
“可见小时候,你的日子并不好过,本王并不是想将你的回忆去除,只是想将你居住过的地方翻修一下,给你的兄弟姐妹后娘一个警示,让她们不得再欺负你。”
她听着,没有回话,心里也是暗自嘀咕着,“笑话,你翻修一下这屋子,人家就不欺负了?那些人,不将我云定初放在眼里,还不是有你北襄王的一份,你北襄王管辖的是鸟不生蛋,苦寒之地的北襄,而且,目前又与苏氏做对,北襄国小势微,与卞梁城斗,等于是以卵击石,所以,人家会怕你才怪呢。还枉想为她撑腰,也不看看自个儿身份,是先帝七皇子不错,可是,先帝都仙逝了,如今掌管天下的不是先帝,而是你老谋深算,精明如狐的大娘了。”
见她不吱声,他忍不住翻了个身,不巧,他的下巴差一点就撞上了她的唇,他没想到原来她离自己如此之近,她的唇离自己的下巴不过寸许。
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热热的呼吸喷吐在了她的肌肤上,让她的脸不自禁就红了好大一片。
她虽是现代人魂穿过来的,可是,她还没结婚,最多谈了一次恋爱,因为,对方是大老粗,她一直觉得不太理想,严格意义上来讲,她还没给人家打过波儿。
所以,每一次,她与他睡在一起,心里就紧张得发慌,以前睡在一个炕上,他从没用这样灼烈的眼光看过她,可是,今晚,仿若一切都不太与以往一样了。
“做什么了?”想掩饰自己恐慌的心态,她抬起手臂做了一个手势。
没想到,男人盯望着她一会儿,就将她的手臂按在了胸口上,甚至低下头,在她白嫩的手腕处啃了一下,这一下不轻不重,让她肌肤麻麻痒痒,甚至手背白嫩的肌肤处,甚至还留下了一抹浅浅的牙印。
“做什么呢?你是狗吗?”
堂堂北襄王成了一只狗,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本王不是狗,本王是狼犬,知道狼犬最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
“最喜欢猎物,吃人,尤其是女人,现在,本王就想把你一口吞下去。”
这话说得极尽暖昧,尤其是他亮晶晶的眼神,还有微微翘起的嘴角。
很难让人相信,刚才,那个满眸阴戾气息,浑身弥漫着萧杀之气的男子,如今,不过少顷,就已是笑容满面,用着那春风化雨般的温柔之姿与她交流,谈心。
“我不是猎物,不准你再说那些不堪的词儿。”
“不堪?”他抓住了最关键的两个字重复。
“亲爱的云王妃,咱们可是夫妻,夫妻岂止说这些话,做最亲密的事儿都是天经地义的。”
说着,他长臂一伸,将她搂进了胸怀,头埋了下去,薄唇一下又一下地印在了她的脖颈处,
不断地呵着气,弄得她仰起了脖子,笑得花枝乱颤。
在她红唇上叭唧一口,卡住了她脖子,凶神恶煞地吼出,“还要不要对我凶?”
“小的今后不会了。”
看着他凶巴巴的样子,云定初捧着肚子想笑,这怪相恐怕只要他北襄王才做得出来,只是,不管他的脸孔如何扭曲,丝毫都无损于他一丝的英俊。
卡住她脖子的指节弯曲,指腹沿着她的脖子慢慢往上游移,渐渐地,像一条弯曲的蛇身,不住地攀爬在她的脸颊上。
凝望着她的眼眸里的笑意也一点点的散去。
从眼眸底里迸射出来的是她从未见过的一抹认真。
“你说,上帝怎么创造一个你,云定初,这辈子,你就是我东陵凤真的克星。”
是的,自从她嫁入王府以来,他感觉自己的性子变了,不再像从前一样暴跳如雷,哪怕是遇上再令他想发火的事情,只要一看到她这张脸,他就感觉发不起火来。
“如果,你会开口说话,那该多好啊?”
如果她能开口讲话就完美了。
闻言,她一双纤长的睫毛如蝶冀乱飞,一扑一扑的美丽极了。
她张口回答,“如若你能直立行走,那该多好啊。”
是的,如若你能站起来,将是多么的威武,那些个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的人,就再也不会嘲笑于她嫁了一个瘫子。
看懂了她说什么,他眼眸里晶亮的光束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知道他最忌讳别人说他这方面的事情了。
如果是其他人,他早给她急了。
松开了她,翻转了一个身子,又用屁股对着她了。
沉默一会儿,他又轻声问出,“这相国府里,谁对你最好?”
谁对她最好?
云定初将相国府所有人的脸孔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对她极好的人。
除了芸娘与清莲这两名下人外。
“你爹爹不是还有一个夫人?”
五夫人,如今最得云相国宠的五夫人,今天好像都没出来,事实上,云定初知道那个五夫人从不见生客,平时,也从不出来与大家见面应酬,由于她的年纪与她差不多,足可以当云相国女儿的年纪,云相国得此娇妻,自是由着她的性子去。
“二夫人待你不好?”
这个问题有些幽深,意思也很明确。
东陵凤真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呵,二夫人如果能好好待她,她就不会在入府之时,就绕着弯子挑起刘氏与二夫人李春妩的战火。
在原主部份的记忆中,原主三岁那一年,云琛去江南一带巡察,那时候的云琛还不是相国,只是身居兵部尚书之职。
春江河畔,他坐着轿子,想看看江南的湖光山色,伸手掀开轿帘,不巧便撞进了一对波光鳞鳞的凤眸,那女子娇羞的面容如三月拂堤盛开的鲜艳桃花,最后带着仆人匆匆离去的回首一瞥,更是迷得他失了心魂,回去后,就对这名女子日思夜想,侍候他的下人知道主子的心思,赶紧差人去打听那名女子,知道她姓李名春妩,是江南一寻常老百姓家之长女,云琛只是拿了一些礼品过去就爱慕虚荣的女子取到了手。
李春妩是一个极有心计的女人,进了府后,知道相府主母刘氏是笑面狐狸,便想尽一切办法巴结,凡是刘氏看得顺眼的,她都极其地讨好,凡是刘氏看不顺心的人与事,她都会想着法子去恶整,借此讨好刘氏。
云定初,这个云琛原配所生之女,她嫡出的身份便是一个大忌,云琛的第一任妻子史湘云,为了生下云定初,拼了命血崩而亡,而云琛更是视这要了原配生命得来的女儿为不详之物,不待见她,从小就看不顺眼,不论刘氏如何养,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都是不闻不问。
李春妩有一日去逛后花院,无意中,偏院后门前遇上了四岁不到小定初,那时的小定初天真无邪,正在与一名叫清莲的丫头玩着圆球,而芸娘当时就在旁带这两个孩子。
球被小定初踢到了旁边的一个池塘里,芸娘赶紧下池塘去捞。
而李春妩扔着扇子,便看到两名丫头站在原地拍着手,大喊着“芸嬷嬷加油,芸嬷嬷加油。”
喊声清然悦耳动听直冲云宵。
那是李春妩第一次见到云定初。
如此晶莹剔透的小人儿,让李春妩不禁多看了一眼,问,“谁家小孩,敢跑到这相国府里来野?”
“你是谁?”
没想小定初眨巴着一对亮晶晶的双眼,一双小手儿叉腰,凶巴巴地责问,“说,给本小姐说出来,你是谁?”
李春妩傻眼了,没想这女娃儿如此厉害,像一个小大人似的,居然质问她是谁?
冷笑一记,“我是相国府的二夫人。”
顾清莲拉过主子,在她耳朵边嘀咕了一阵。
“小姐,是爹爹新纳的妾,二夫人哪。”
虽说得小声,可是,还是一字不漏飘进了李春妩耳里,那个‘妾’字,从一个小丫头嘴里说出,让她觉得倍受侮辱。
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小定初讲话了,“不过是我爹爹新纳的一个妾,见到本小姐,还不行礼?”
什么?李春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小小的丫头,还未脱奶臭,居然要让她一个堂堂长辈向她行礼?
李春妩不得不重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人儿。
身高不及她的膝盖,居然敢如此向她摇武扬威,想压在她头顶之上,听她自称是‘我爹爹’三个字,李春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史湘云所生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