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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桑桑怔了一下,心上有些茫然,她了解他吗?她知道他知道他喜爱着她,知道他笑起来时眉眼的走向,知道他总爱低着头嗅她发间的香气,但是,这些是真正的了解吗?他的过去,他在并州时的事,他很少向她说过,她几乎什么也不知道。
梁音也没再说话,两个人都低着头想着心事,空气中一阵难堪的沉默。
许久,梁音抬起头,低声道:“是我不好,不该提起这些,原本就是我求着你陪我逛逛的,结果又惹得你不高兴。”
她眼睛湿湿的,似乎刚刚哭过,沐桑桑本能地有些伤感,却又一阵烦恼,她突然意识到之前父亲告诫她那些话有什么深意了,嫁给他,就要面对后宫的争斗,也许这样的事就会层出不穷,她应付得来吗?
太后告诫过她,身为帝王的夫君不是夫而是君,那么他呢?她是那么欢喜他依赖他,如何能只把他当成君?
“到了!”梁音突然叫了一声,顺手打开了车窗,“这就是东市?看起来很热闹呀!”
她已经擦干了眼泪,重新变成先前那副笑盈盈的模样,似乎刚刚那个追着她问原因,默默哭泣的女子是另外一个人。沐桑桑一阵茫然,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做戏?
却在此时,听见梁音说:“其实表哥心里一直有人的。”
沐桑桑一惊,梁音已经跳下车子,走进了道边一家首饰店。
月亮升起来时,赵恒处理完一天的公事,匆匆走出书房,黑影中一个人蓦地站出来,叫了声“表哥”。
赵恒停住脚步,看向眼前的梁音,不觉皱了眉:“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你。”梁音微微翘起嘴唇,带着几分委屈,“从我来到现在你都一直在忙,连我去安国公府你也没时间陪我。”
赵恒的声音冷淡下来:“你去安国公府做什么?”
“去见未来表嫂啊。”梁音低声说道,“他们都说,你要娶沐桑桑了。她确实生得很美,性子也好,还带我去东市买了些胭脂水粉。”
未来表嫂四个字取悦了赵恒,他冷峻的神色稍稍有些松弛,道:“我手头的事情太多,没时间陪你,如果有事的话你就找云素馨。再有,不要随随便便就跑去安国公府吵她。”
梁音低下头,闷闷地说道:“我在京城又不认得什么人,素馨姐也差不多跟你一样忙,你这座王府又没什么好玩的,闷得很。我想让沐桑桑陪我去京里逛逛,反正你要娶她,我早晚也要跟她熟识起来。”
赵恒唇边泛出一丝笑意,是呢,他就快要娶她了呢。
他快步向外走去,梁音追着问道:“表哥,你去哪里?”
赵恒没有回答,身形一闪,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约是去安国公府的吧。”云素馨从间壁的小书房走出来,轻声说道。
梁音吃了一惊,忙问道:“都这个时候了,表哥还要去国公府?那边肯放他进门吗?”
云素馨道:“王爷应该不是从大门进去的。”
沐家答允了亲事后,反而谨守起男女大防来,赵恒近来去安国公府时总是很难见到想见的人,但他也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性子,白天见不着,就总是趁夜溜去一趟,这在王府中并不算什么秘密,云素馨就曾在失眠的夜里偶然看见他从外面回来。
梁音愣了一下,跟着嗤一声笑了起来,道:“你该不会想说表哥他是翻墙进去的吧?”
云素馨想象了一下赵恒逾墙而过的情形,忍不住也微微一笑,道:“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猜测着应该是差不多的。”
梁音感慨道:“表哥他变了好多,我从前还以为他根本不会对女人上心,还想着以后嫁给了他肯定会很闷,没想到他竟然对沐桑桑这么好……”
云素馨神色有些恍惚,幽幽说道:“大约只是先前没遇到让王爷动心的人罢了,可知不到最后,就很难看清一个人是不是有情。”
“素馨姐,”梁音回头看她,眸光闪亮亮的,“你后悔吗?”
作者有话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第71章
夜深之后,沐桑桑悄悄开了门,躲开上夜的婆子们,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后院。
自从父亲松口答应了婚事以后,家里便定下了规矩,在成亲以前,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原因,就不能跟赵恒见面。
这倒也不是故意为难赵恒,实在是京中的富贵人家都是这么个规矩,要是未成亲的小夫妻俩有事没事经常见面,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在那之后,沐桑桑总是找个借口偷偷溜出去,有时候是推说去安王府给沐旬鹤送东西——他现在是赵恒很倚重的助手,大部分时间都被赵恒留在安王府处理政务,有时候是趁着出门的机会约了赵恒偷偷在哪里见一面,但赵恒比她不守规矩的多,既然光明正大地见不到人,那么就趁着半夜偷偷地摸进来,反正他每次处理完公事也都是半夜了。
沐桑桑虽然留了侍女在房中值夜,但他总有法子让侍女睡得死死的什么也不知道,如此几回之后沐桑桑也学乖了,在卧房里见面还不如在外面,好歹外面地方空旷,他也不至于太过分地动手动脚。
后院里种着一架蔷薇,此时花都已经谢了,结了许多小红果子,花架底下有石凳,沐桑桑掏出帕子铺上去,正要坐下时,突然听见墙外一个声音道:“是谁?”
跟着就见一个身影跃上墙头向下一看,趁着圆月明亮的光芒,两个人都看见了对方的脸,都是一怔。
是沐长弓。
因为一直不肯交待六月九日跟傅晚幽会时的详细情形,所以沐长弓在实际上已经被沐战放弃了,从天牢出来之后,沐战严禁将家中和安王府的动向告诉沐长弓,如今沐战统领着赵恒麾下数十万人马,忙着与部属筹划如何收服西北疆域,沐旬鹤兼领着长平城中一多半衙门的政事,已成为安王府的核心班底,就连沐乘风在西疆也做出了名堂,唯有沐长弓这个少年时就成名的长子,却成了一个废人,每天只能无所事事地在家中晃荡。
沐桑桑突然被人撞破,一阵发窘,连忙站起来道:“是我,大哥,你怎么还没睡?”
沐长弓跳下来,皱着眉毛问道:“天挺冷了,你这会子在院子里做什么?当心冻着。”
“我,我睡不着,出来散散。”沐桑桑紧张地撒着谎。
沐长弓却突然明白了,叹了口气:“你在等安王?”
沐桑桑红着脸没回答,沐长弓也没说话,许久才问:“他对你,好吗?”
沐桑桑咬着嘴唇,几乎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沐长弓闷闷地说道:“那就好。”
他打量了一遍四周,似乎有些不放心,又道:“太晚了,而且只有你们两个人,安王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见面了吧。”
沐桑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沐长弓见她十分窘迫,便也没再多说,转身要走时,心里想起了一件事,又踌躇着转回身来,犹豫了很久才问道:“傅晚是不是也跟着去了万年城?”
沐桑桑一阵失望,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从太极殿以后就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
沐乘风神情落寞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可沐桑桑忍不住了,她想不通,明明那天在福报寺大哥亲耳听见傅晚说他死有余辜,为什么他还是执迷不悟?她急急说道:“大哥,太后被皇帝挟持着,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你不担心太后,却还想着傅晚?”
沐长弓顿住脚,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沐桑桑走几步到他跟前,低声道:“难道我们一家人的性命,难道父亲与你的清白声誉,在你心里都比不上傅晚吗?”
她想不明白,大哥可以为救父亲差点丧命,可以在赵启劫持她时舍生忘死地救她,可大哥又为什么非要包庇傅晚,把一家人都推到危险的境地?
沐长弓抬起头看着她,声音苦涩:“不会的,有太后和你在,皇帝不会杀人,而且,真要是走到那一步,我会自己认下来的。”
原来他竟然抱着这个想法!沐桑桑脱口说道:“大哥,你好糊涂!”
沐长弓的肩膀垮了下来,低低地说道:“我一直都是个糊涂人,没有旬鹤聪明,也没有乘风机敏。桑儿,我知道我糊涂,可我能怎么办呢?那天早上她哭着求我不要说出去,她都是被傅守义逼迫的,并不是真心要害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沐桑桑一阵急怒。果然那天早上,是傅晚半路截住他,哄骗他不要在公堂上说出实话!
她急急地说道:“大哥你想一想,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