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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桑桑越发惊讶,禁不住问道:“乌拔拓思不是走了吗?而且你为什么撇下我二哥?”
赵恒在一棵大树上落脚,揽着她小心坐下,茂密的枝叶遮蔽了他们,他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只想和你一起,不想有别人。”
就在此时,他嗅到了她身上特有的,幽细的女儿香气,赵恒心中一动,禁不住靠得更近些,贪恋地看她。
月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漏下来,给她皎洁的脸蒙上了一层轻纱,她眸中似倒映着整个银河,收罗了他所有的美梦,带着潋滟的波光,流淌在他心上。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赵恒不可抗拒地向着她越来越低,鼻端是她的香气,眼中是她的红唇——也只剩下那花瓣一样的唇。
从沐桑桑的角度看过去,他黝黑的眸中盛放着的不是月光,而是烈火。他幽凉宜人的气息突然变得灼热,让她不安又不知所措,她在他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害怕到了极点,飞快地别开了脸。
于是他微凉的唇擦着她的发丝掠过,最后落在了她头顶的发上。
沐桑桑几乎要哭出声,喃喃地说道:“别,别这样。”
却忽然想起那晚在黑暗的房间中他的拥抱,那次她没有拒绝,也许今后她都没法再拒绝他了。
许久,她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偷偷看时,他垂头坐着,似乎在想着心事,月光让他的脸半边处在明处,半边躲在暗处,像阴阳相接的太极图,神秘玄妙,不可捉摸。
他却在此时开了口:“并州前途未卜,若是胜了,我娶你,若是败了,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沐桑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难以言状的柔情。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对将来竟然也有不确定的时候。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是举重若轻,她早认定他是无所不能的,可到现在才知道,他竟然也会踌躇彷徨。
“你会胜的,你一定会胜的。”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些,低声向他说着,柔情无限。
他抬起头,整个人背着光,笼在灰色的阴影里:“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因为我在梦中见到你踏破长平城,在血光与火光之中登上御座。
一丝浅淡的笑意从赵恒唇边浮现,很快变成了一个骄阳般灿烂的笑容,他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喑哑:“所以,你是想嫁给我的?”
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过,胜了,就要娶她。
她一下子红透了脸。
赵恒将她搂得很紧,她那么娇小,他甚至有点担心稍不留神她就会从他怀中溜走,可她却一直在他怀里,安静乖顺,只有颤动的睫毛和发烫的肌肤透露着她的紧张。
赵恒很想就这样一直搂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然而武者的警觉让他突然察觉到不远处的异动,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乌剌人来了。”
沐桑桑从缠绵的情思中猛然惊醒,茫然地看向四周,静悄悄的,人在哪里?
赵恒低声说:“去了刚刚那座阁楼。”
他拨开树枝,指着那边给她看,沐桑桑发现从这棵树的位置看过去,恰好能看见那座三层阁楼,几个黑衣人正伏在院墙上四处张望,似乎在探听院里的动静。
她越发疑惑,他们是乌剌人吗?他们要做什么?
明亮的月光下,那些黑衣人巧妙地利用各种阴影隐藏自己,慢慢向阁楼中摸去,很快,一个人当先踏上胡梯,一点点搜索起来。
“乌拔拓思的人,来确定我有没有在那里。”赵恒轻声说道。
沐桑桑还是没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一盏茶后,黑衣人互相打了个手势,离开了院子。
沐桑桑以为赵恒会跟过去,但他只是坐在阴影里继续观察,没多会儿,先前的黑衣人突然返回,又在院中细细搜了一遍这才离开,赵恒低声道:“走。”
他带着她,掠过一个个屋顶,沐桑桑远远看见那几个黑衣人越过大街,消失在醉红楼附近。
而赵恒带着她,重新在那座阁楼上落脚,从临街的窗子望出去,醉红楼中依旧歌舞不绝,人影憧憧。
“醉红楼是乌拔拓思在中原的暗哨。”赵恒说道,“他派到中原的细作都通过醉红楼操作。”
沐桑桑吃了一惊,本能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乌拔拓思两次入京,两次都去过醉红楼,我有些疑心,就查了醉红楼这几年的流水,发现每年都有一笔来历不明的入账,我又查了他们常来往的钱庄和钱庄掌柜的背景,都指向乌剌王室,之前我不是很确定是王室中哪一个,但现在看来,肯定是乌拔拓思。”赵恒说道。
沐桑桑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故意告诉乌拔拓思这里是你的暗哨?”
这座阁楼是监视醉红楼的最佳地点,乌拔拓思难免会担心赵恒发现醉红楼的真相,一旦担心,难免会有所行动,而一旦行动,反而证实了赵恒的猜测。
“乌拔拓思这会儿应该在醉红楼里安排他的部下转移。”赵恒道,“待会儿我们去找他。”
半个时辰后。
醉红楼间壁第三家的后院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从后门出来刚拐进一条小巷,墙角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大王子,又见面了。”
乌拔拓思停住脚步,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他明白了,赵恒之前突然告诉他暗哨的事情,是为了引蛇出洞。
“安王,沐桑桑。”乌拔拓思不再伪装,笑着说道,“你们该不是想向皇帝告发我吧?”
“不会。”赵恒淡淡说道,“我更愿意告诉乌拔乃力,心情好的话我可能还会帮他将你在长平的人一网打尽。”
乌拔拓思很快问道:“你想要什么?”
“本王想知道你知道的内情,”赵恒道,“关于白云川的。”
乌拔拓思看了看沐桑桑,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我会帮乌拔乃力。”赵恒挽起沐桑桑,转身离去。
“等一等!”乌拔拓思很快叫住了他,“你也知道乃力肯定更不会把真相告诉你,况且帮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登上王位一样会对付你。”
赵恒淡淡道:“真相本王自会查到,至于乌拔乃力,让那个废物继位,对我只有好处。”
乌拔拓思语塞了。的确,乌拔乃力那个废物别说对付赵恒,连赵启都对付不了,扶持这么个窝囊废上位,赵恒只会更快攻下乌剌。他悻悻说道:“你想要的我的确知道一些,但我原本打算等皇帝杀了沐战之后再说,你让我现在说出来,我有什么好处?”
“你的醉红楼可以留着。”
乌拔拓思大笑起来,摇头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就算你捣乱,醉红楼也未必会垮。”
“你大可以试试。”赵恒轻描淡写。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醉红楼周遭突然有无数朵烟花腾空而起,绚烂的花朵在夜空中瞬间绽放又瞬间熄灭,带着硫磺气味的烟雾笼罩着醉红楼,让沐桑桑不禁联想到了战场上的狼烟。
乌拔拓思神色凝重,半晌才道:“好个安王!”
他敛尽笑意,沉声说道:“你得助我杀了乌拔乃力。”
赵恒冷冷道:“这是你的家事,本王没有兴趣。要不要醉红楼你自己定。”
“安王真是吝啬,一点儿好处都不给。”乌拔拓思向沐桑桑招招手,“美人儿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赵恒眸中闪出寒芒,道:“你再无礼,休怪我无情!”
乌拔拓思笑了起来,似乎很喜欢激怒他的感觉:“稍安勿躁,我只是喜欢看美人儿,又不是要抢你的女人。美人儿,你听好了,六月十日时,乌拔乃力就已拿到了你爹的布防图。”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日万结束~
第42章
天牢之中。
沐战盘膝坐在牢房中,看着铁栏杆外沉默厮杀着的人群,面色凝重。
这样的厮杀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等厮杀结束后,天牢的看守会拖走所有的尸体,打扫干净血迹,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皇帝盼着他死,但很显然,也有很多人不想让他死。
“长弓,你还不打算说出实话吗?”沐战转头去看沐长弓。
那天在福报寺中沐长弓亲耳听见了傅晚说他死有余辜,之后他承认六月九日与傅晚在林中幽会,但关于他们当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更不肯指认傅晚从他这里谈听过军中的机密。
沐战不信他,消息不会无缘无故走漏,他显然没有说实话。
沐长弓靠在墙角,憔悴颓废:“父亲,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那天的确见了面,可我与她只是说了些平常的话,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