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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桑桑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篝火哔哔啵啵地烧着,队伍里的声音越来越低,等傅澄察觉到不对时,砰一声,一个原本守在最外面的人突然倒下了。
傅澄立刻拔剑,叫道:“警戒!”
砰砰砰接连几声,又有七八个人摇晃着倒下,跟着却见那二十几个乌剌人纷纷起身,拔出了腰刀。
“是你们?”傅澄一挑眉,带出了几分戾气,“在我国中还敢弄这些手段,活的不耐烦了吗?”
“大王和侧妃有令,要我等抓了那个女人回去。”领头的乌剌人一指沐桑桑,“傅将军,我不想跟你为难,把她交给我,你只管走你的,你们皇帝那里自有我们大王去说。”
“那也要先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为难我。”傅澄一抬手,道,“拿下!”
百来人的队伍里只有七八个挥刀向前,其他的人要么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要么正在摇晃挣扎,傅澄站在当地,见乌剌人个个彪悍难敌,冲上去的七八个人被围在中间左右冲突着无法还手,看看就要呜呼哀哉,傅澄突然笑了起来,说道:“都住手吧,两家早就约好了一起对付赵恒,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痛快?你们要人,我交给你们便是。”
领头的乌剌人停住兵刃,道:“傅将军识趣最好。”
傅澄笑着说道:“肯定识趣,我就是天底下头一个识趣的人。你等着,我这就去带人过来。”
他慢慢走到车前,背对着乌剌人笑嘻嘻地向沐桑桑说道:“好妹妹,对不住了,眼下情势危急,我也只好把你交出去了。”
沐桑桑冷着脸没有回答,却在此时,看见他慢慢地向她眨了几下眼。
沐桑桑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傅澄拽着缰绳,慢慢向乌剌人领队走去,说道:“这可是赵恒的皇后呢,娇滴滴的一个人,你们须得和气些,别吓坏了她。”
领队不耐烦跟他废话,大步上前,伸手便来拽缰绳,傅澄笑着向后一躲,跟着又把缰绳往他身前送,口里说着:“你小心些,这马容易受惊。”
沐桑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傅澄抓着缰绳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把匕首,重重刺向乌剌人领队的左胸。领队大叫一声,鲜血喷出,傅澄毫不手软,□□立刻又刺下去。
他们背对着其他人,乌剌人一时还没发觉有变,紧跟着就听傅澄高声道:“妹妹坐好了!”
他飞身跳上马车,跟着一脚踢在马屁股上,右手扯紧缰绳控住马匹的方向,左手向怀里一摸一扔,却是两支袖箭,乌剌人应声又倒下一个,马车颠簸着向外冲去,傅澄放声叫道:“拦住乌剌人!”
身后乒乒乓乓打了起来,沐桑桑紧紧抓着扶手,任凭马车将她甩得东摇西晃,也只是抓紧了不放手,车子在黑夜中高低颠簸着向外冲去,其他人的马匹都拴在不远处的路边,傅澄探身出去,挨个砍断缰绳,又向其中一匹砍了一刀,那马吃疼,立刻嘶叫着撞了出去,带着其他马匹也踢跳着四处乱撞,傅澄眼疾手快,飞快地抓住其中两匹马的缰绳,拽着它们跟车子一起跑。
身后很快响起了追杀声和咒骂声,是那些受惊的马匹撞上了乌剌人,傅澄在百忙之中回头向着沐桑桑咧嘴一笑,道:“都说乌剌人最会驯马,就让他们玩去吧!”
沐桑桑哇一声吐了起来,她实在被颠得太厉害,忍不住了。
傅澄叹口气,道:“好妹妹,这可真是太不巧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看到后面还要下线几个
第124章
夜色之中,马蹄声越发杂乱紧张,沐桑桑干呕着,额上已经被汗沁湿,背上也是一片凉意,此时的难熬,真是从未有过。
她不由自主捂住了小腹,心里焦虑到了极点,虽然没有大夫诊治,但这个症状跟之前听说过的很是接近,难道真的有了身孕?赶在这个时候,可如何是好!
喊杀声始终不曾远离,傅澄回头道:“出来!”
沐桑桑咬着牙,努力起身向门外挪,傅澄很快抓住她,猛地扯进怀中,笑道:“咱们得换马了。”
沐桑桑抓着他的衣服勉强稳住身形,就见傅澄低下头在她发间一嗅,轻佻地说道:“好香。”
“滚!”沐桑桑此时烦躁至极,再顾不得许多,骂道,“你简直找死!”
“妹妹觉得咱们甩掉乌剌人的机会有多大?”傅澄笑嘻嘻的,似乎根本没在乎她的叱骂,“我心里可没底,说不定咱俩得死在一起呢,正所谓生不同衾死同穴。”
沐桑桑冷冷说道:“要死你死,我并不准备死。”
不管多难,她都要活下去,他还在家等着她,更何况如今她腹中,说不定还有了新的生命。
傅澄笑得越发开心,跟着用力将缰绳向怀中一扯,先前带着的两匹马被扯到近前,傅澄将马车的缰绳交到她手中,道:“妹妹坐稳了,我马上来接你!”
他一手拽着缰绳,一手在车身上一撑,借着力量飞身跳到马背上,跟着用脚勾住马蹬,整个人身子横过来,拦腰将沐桑桑从马车上抱过,笑道:“抱紧了!”
沐桑桑没有理会,她强压着呕吐的感觉,绷紧身体聚精会神地看着马匹的动作,等傅澄刚刚将她放直些,她便瞅准机会一把抓住马鬃,借力将身体直起,跟着伸出右脚,努力去够马鞍。
穿男装比女装方便许多,很快,她的右脚勾住了马鞍,左手便跟着抓住马鬃,很快在马背上坐稳了。
傅澄有些意外,脱口赞道:“妹妹好身手!”
沐桑桑心头一宽,从他手中夺过缰绳抓住,冷冷说道:“你骑那一匹。”
傅澄没说话,只探身用带着鞘的长剑往拉车的马身上狠狠打了几下,那匹马嘶叫几声,甩开四蹄向着黑暗处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傅澄笑着说道:“让马车引开乌剌人,咱们得换个方向走。”
他伸手从她胳膊下抓住缰绳,控制着马匹的方向往南边跑去,沐桑桑越发烦躁,道:“你走开!去骑那一匹。”
傅澄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得护着你,妹妹骑术虽好,动武却不行,乌剌人粗鲁的很,他们才不会像我一样对妹妹怜香惜玉,我不跟着,万一妹妹有什么闪失,我岂不心疼死。”
“你再满嘴胡说,我立刻将你踢下去!”沐桑桑冷冷说道。
傅澄笑道:“罢罢罢,我不说了。”
他果然没再聒噪,只是一路留神听着身后的动静,仔细在黑暗中辨认着方向,控制两匹马往那边去。渐渐地,追杀声几乎听不见了,想来是声东击西的把戏起了作用,乌剌人都去追那辆马车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身后已经彻底没了动静,夜色也到了最浓的时候。沐桑桑连日奔波,此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此时却是最要紧的关头,她强撑着问傅澄道:“你身上藏着多少兵刃?”
傅澄冷不丁被她一问,想了想才道:“问这个做什么?”
“先前我见你突然弄出来一把匕首,后面又有袖箭,所以想问问,”沐桑桑淡淡说道,“免得像那些人一样,毫无防备地被你杀了。”
傅澄笑起来,道:“我怎么舍得杀你?”
沐桑桑冷哼一声,紧追不舍:“到底还藏了多少兵刃?”
“这个就不能告诉妹妹了。”傅澄优哉游哉地说道,“我不舍得杀妹妹,妹妹却舍得杀我,我要是交了底,只怕很快就成了你刀下之鬼。”
“你放心吧。”沐桑桑回过头看他,“此时我身单力薄,还需要你帮忙,至少眼下,我不会杀你。”
两个人距离非常近,隔着夜色其实看不清彼此的容颜,但傅澄却恍惚觉得看见了那张一直惦记着的脸,不由得放柔了声音,笑笑地说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妹妹不杀之恩了?”
“那倒不必。”沐桑桑又贴近了些,微微抬了头,“傅澄,你心里……”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傅澄不由自主低下头,轻声问道:“我心里如何?”
就在这一刹那间,腰上突然一沉,沐桑桑已经拔出他的长剑,用剑尖抵在他腰上,厉声说道:“带我去找梁义简!”
傅澄一怔,跟着腰间一疼,剑刃已经割破衣服,在他腰间划了一道口子,沐桑桑声音冷硬:“傅澄,你一再挑衅,我原该杀了你的,不过眼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带我去找梁义简,我就让陛下饶你一条性命!”
傅澄笑了笑,摇头道:“好,我带你去。”
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道:“梁义简的军帐在东边,秦太阿如今在南,我刚才一直朝南走,其实是想带你去见秦太阿的,不过你既然要找梁义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