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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倒是他误了梁家了。
梁义简见他说的直截,便也笑了笑,说道:“虽然是云相让她来,但事情却是她自己做出来的,怪不得别人。只是云相,陛下是高明的君主,皇后也不是没见识的妇人,今后我等只管安心听陛下的差遣,其他的事,还是不要多话吧!”
云增沉吟道:“陛下自然是万古难逢的明君,皇后也是有主见的女子,只是我等身为辅佐之臣,哪怕见识浅陋,但也总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能不负陛下的栽培。”
梁义简摇摇头,道:“云相,我总觉得,想得太多未必是好事,譬如老百姓中间,但凡是家里头过得和美的,做长辈的多半不会什么都要管,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过法,咱们老头子觉得好的,未必就是好的,云相以为呢?”
云增点着头,口中却说道:“话虽这么说,但老头子总是不能放心,总想着什么都给安排到最好,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梁义简见他仍旧固执,便也不再多说,只笑道:“那么,到时候喜帖送上,云相一定要来寒舍吃一杯酒。”
“到时一定登门拜访!”云增微微一笑。
平稳的御辇中,沐桑桑握着赵恒的手,轻声问道:“西疆那边,难道会有变故?”
赵恒低声道:“眼下还不好说,但乌拔拓思那个人野心勃勃,桀骜不驯,若是他得了势,西疆还是早些防备起来的好。”
竟然是乌拔拓思?沐桑桑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乌拔乃力更有胜算。”
“乌拔乃力怕是命不久矣。”赵恒道,“凌嫣进京当天就与我私下约定,无论乌剌国中如何变动,只要我不插手,她就许诺向我割地三百里。”
沐桑桑吃了一惊,却突然厘清了思绪,脱口说道:“凌嫣与乌拔拓思有,勾结?”
赵恒点点头,道:“看样子多半是。就看后面如何了。你三哥行军快,过几天应该就能赶上他们,且看到时候凌嫣准备怎么折腾吧。”
沐桑桑紧张起来,凌嫣之前一直惦记着沐乘风,现在呢?如果她对乌拔乃力只不过是逢场作戏,那她还会不会继续缠着沐乘风?毕竟离得那么近。
她又突然想起凌嫣之前登门拜访时说的话,她愿意为了沐乘风嫁给乌拔乃力,替他刺探情报。虽然沐乘风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但凌嫣显然是认了真。该怎么办?
大哥因为傅晚已经毁了,总不能让三哥再被凌嫣缠上吧!
赵恒见她心神不宁,忙问道:“怎么了?”
“凌嫣一直想嫁我三哥。”沐桑桑犹豫着说道,“我有些担心她会怎么样。”
赵恒笑了笑,道:“此事你三哥跟我提过,放心吧,我看他从没把凌嫣放在心上,凌嫣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影响到他。”
沐桑桑半信半疑,忍不住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看男人最准。”赵恒轻轻把她圈进怀里,声音里带了几分戏谑之意,“对谁有情,对谁无心,一眼便能看出来。譬如我对着你,便是痴傻之人,也只消一眼便能看出来,实在是一往情深。”
沐桑桑再没想到这话说着说着又能绕回到自己身上,又是害羞又是好笑,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嗔道:“你呀,人前数你最正经,一到没人的时候就属你最不正经。”
“是吗?”赵恒的手立刻不安分起来,笑笑地说道,“怎么个不正经法,是这样吗?”
“别闹。”沐桑桑红着脸拿开他的手,“当心被人看见!”
“唔,那么等回去以后我再不正经吧。”赵恒一本正经地说道,“晚上我们改个样子,你在上面。”
沐桑桑一下子连脖颈都红了,禁不住捂着脸嗔道:“你!不许说!”
这几天他不知得了什么窍门,每夜都要变着花样,缠得她无可奈何。
赵恒笑意更深,那些图册上可不止这些花样,至少都要试上一遍,才能弄清楚哪一种更合适。他拿开她的手,让她露出脸来,又用手固定住不让她躲,笑得暧吖昧:“好,我不说。”
他的唇低下来,咬住了她小巧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我只做。”
“你……”沐桑桑刚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便被他的吻堵住了,昏昏沉沉之间,只是漫无目的地想着,她才不要让他得逞呢。
两天后,沐乘风的大军果然赶上了乌剌使团,军队脚程快,沐乘风不准备跟他们同行,只催促着行军,谁知刚走了没多久凌嫣一个人骑马追了上来,急急说道:“三公子,如今路上还有几个州县在赵庶人的控制下,使团人单力薄,麻烦请三公子护送我等归国,不胜感激!”
沐乘风不想多事,便道:“那些州县自顾不暇,不会为难你们的,大军走得快,只怕不能带着你们。”
“三公子,在长平时,陛下答应过要照顾使团的安全。”凌嫣并没有退缩的意思,“我们会尽力跟上大军的速度,三公子,你我总算是故人,只是稍带一段路程,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沐乘风被她纠缠得厌烦,想起赵恒的交代,便道:“我不会专程带你们,若是跟得上的话,你们就跟着一起好了。”
凌嫣莞尔一笑,脆生生地答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后面的几天,凌嫣一直催促着使团跟在大军后面,她自己也不坐车,像男子一样骑马赶路,一天天颠簸下来,竟然真的没有掉队。沐乘风暗自纳罕,见她也并没有再来纠缠,便也没有理会。
乌拔乃力虽然贪图享乐,但此时惦记着王后的病情,竟然也强打精神日夜赶路,紧赶慢赶地走了几天,算算离国境也只有两百多里的路程了,乌剌国中派来一队百人的卫队前来迎接,原来不仅王后,就连乌剌王也病倒了,眼巴巴盼着乌拔乃力赶紧回去。
乌拔乃力一边焦心,一边禁不住胡思乱想,夜里搂着凌嫣躺在帐篷里,悄悄说道:“这么急着让我回去,说不好是要……只是拓思那里,也不知在弄什么鬼,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他能弄什么鬼?”凌嫣抚着他,低低笑道,“只消大王留下一句话,他就得乖乖地向你跪下。”
“难,我最知道拓思,不到最后绝不肯死心。”乌拔乃力玩着她的头发,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心神不宁,“但愿父王母后能够平安无事,说起来,我宁愿不要这个王位,也盼着母后能早些好起来。”
凌嫣怔了下,许久才道:“你竟然有这份孝心。”
夜深人静,凌嫣悄悄起身走出帐篷,来迎接他们的卫队长等在阴影里,递过了一包东西,低声道:“大王子让属下向王子妃问好。”
凌嫣接过来藏进袖子里,道:“明日听我安排。”
“是!”卫队长压低了声音。
天亮后使团跟着沐乘风的队伍继续赶路,将近晌午时分,沐乘风吩咐埋锅造饭,准备饭后就与使团分开,转去驻地与秦太阿交接,抬眼看时,乌剌使团也停下来吃饭,卫队守在四周,仆从搭起了帐篷,凌嫣挽着乌拔乃力往帐篷里走,却又回头向他看了看。
沐乘风心中一动。临走时皇上说凌嫣可能会有什么动作,要他静观其变不要插手,可一路上凌嫣一直都安安静静的,难道,是现在?
就在此时,忽听帐篷里乌拔乃力大叫了一声,跟着哐啷啷一阵乱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打翻了。
像是一个信号,帐外新来迎接的卫队立刻拔刀,砍向了乌拔乃力的侍卫。
帐篷里,乌拔乃力捂着胸口,心脏处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正喷涌着,袍子已经染得通红,乌拔乃力手脚发软,动也不能动,只是喘恶息着说道:“你疯了!”
“怎么会?”凌嫣笑了起来,轻快地说道,“是你要死了呢。你刚刚喝的酒里,吃的菜里都有药,保管叫你动弹不得,只好等着我杀。”
乌拔乃力挣扎着想往外逃,但中了药手脚怎么也挪不动,老半天才爬出去一点点,凌嫣轻易而举地追了上来,笑着撇了撇嘴:“别动了,再动死的更快。”
“你为什么要杀我?”乌拔乃力在绝望中问道,“杀了我,你就当不成王后了!”
“王后?”凌嫣轻蔑地撇嘴,“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怎么可能让异族的公主做王后?你不是早就准备继位后娶大巫觋的女儿吗?”
乌拔乃力哑口无言,模糊的视线里就见凌嫣越走越近,握住刀柄用力拔了出来。
鲜血噗一下喷在她火红的裘袍上,乌拔乃力倒下去,奄奄一息:“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做什么梦呢?你那个好母后,还有你那个偏心的父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