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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方家门庭若市,陈氏风头无两,许多平素根本不屑于理她的官太太们,上赶着过来说着笑着陪着。
方玉婷听说了一整天心情都不好,颖儿忙劝道:“她算个什么,一个续弦而已,据说那太守潘大人,膝下还有一儿一女,是前面的夫人留下的。她一过去就当继母,好不到哪儿去。”
方玉婷压根儿不说话,根本听不进去。
她绞尽脑汁,千方百计的嫁进侯府,无非就是侯府是官宦人家。方玉荷能的,她也能。
谁知道已经是个空架子,眼见着凋零。侯爷和世子根本顶不上什么用场,虽说有个品级,但是全然没有任何权力,全部是吃空饷,领一份微薄冯俸禄而已。
她费心心思,联合各方势力给夫君谋了一个侍郎的缺,却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小官,托着侯府树大的阴凉,可算让人对她有了些好眼色。
可这个,立时就被方玉露不费吹灰之力给超越了。
就连从家再请夫人们聚聚时,都特意给方玉露下了一个帖子。
据说从家八少爷也在指婚之列,他被指的是江南梁家的千金。
方玉露如今前呼后拥,好不气派,虽然还没有大婚,但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不必藏着掖着。
进从家的大门前,她远远的瞧了从家八少爷一眼,他还是一样的眉目清秀,风姿俊朗。
听说那个太守是个精神矍铄,刚正不阿的男人,不过也三十岁年纪,朝气蓬勃,深受重用,并不会比他差呢。
方玉露强忍住心思,收敛念头,与一些年轻的夫人们谈笑风生。
只是思绪却总也收不住,不知道梁家的千金,是否会比她美貌,是否会中他的意呢?
“四妹妹,你这一下飞上枝头啊,在想什么呢,这样入神?”方玉婷也参加从府的宴请,在这深秋时节,却穿一袭裁剪合宜的夹袄,却又比旁人的都要薄,勾勒的腰身盈盈不足一握。
方玉露见被人撞破心思,忙回了神,对方玉婷并没有好眼色——她那时候满人群中散布,说自己想高攀,惹得众人耻笑,她可一点儿没忘记。如今,那帮耻笑她痴心妄想的人,现在都围在周围,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二姐说笑了,不过是妹妹运气好而已。”方玉露很是自谦。
“太守夫人客气,我瞧啊,这就是缘分罢。一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上次带头笑她的许夫人过来亲热的挽着她的胳膊:“这边走,那边有点水。”
方玉婷看过去,见一小滩积水,大概是昨日下雨后流下来的,便往方玉露那边靠了一靠,再对许夫人一推,许夫人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拉着方玉露一齐跌倒在水里。
她气呼呼的转过头去想开骂,待瞧见是方玉婷时,一下子静了声,知道是不好得罪的主,忙扶起方玉露:“太守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脚下滑溜……”
方玉露本待生气,见她言辞恳切,歉意满满,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恨恨瞪她一眼。
一旁早有颖儿叫了从家的三夫人来,不住的道歉,又亲自带她们去换衣裳。
方玉露冷冷道:“算了,我先回府了,没得败坏了心情。”
她本就有些厌烦这些夫人们的前倨后恭,虚与委蛇。没当上官太太时,对着她们总是自惭形秽,有些不甘心。
等真的当上了,又觉得顶上风光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种。
从三夫人亲自送到门口,恰好有仆役过来禀告,见着正经主子,上气不接下气:“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从三夫人瞧了刚下软轿的方玉露一眼,保持着仪态:“有事说事,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
那仆役看了方玉露一眼,三夫人便道:“这是方家三小姐,日后要做太守夫人的。”
那仆役就过来恭敬见了礼,知道三夫人这样介绍不是外人,哆嗦着道:“指给八少爷的那位梁小姐,染了急病死了。”
三夫人一听如遭雷劈,立在当场半响不得话。
方玉露也是吓了一跳,这才刚指婚,怎么就死了?一面难以置信,一面有些哀痛,一面又觉得庆幸,一时五味陈杂,呆在原地。
三夫人忙送她上了马车,才道:“家中有事,不便远送,四小姐担待些。”从家不是那些逢迎拍马之辈,又有底气,不会干出没结婚就叫夫人的事情,因此一直正常称呼她为方四小姐。
方玉露在马车上,还是呆呆的想不明白,也想不透。先前她曾经犹豫过,与从八少爷这一错过,是福是祸?
如今看来,大概是福气吧。
果然,陈氏听了这个消息,不住的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庆幸跟从八少爷结亲的不是她:“否则,被克死的可就是你了。新娘子还没过门,这八少爷命可真硬。”
何家贤听了,也只为从八少爷感慨一下,却并未想到什么克妻上面去。
方其瑞晚上回来,何家贤将此事告诉了他,感慨红颜薄命,世事无常。
他听了笑着道:“你还有空替别人感慨,你那个姨娘,今日被先生打了一顿。”
何家贤先是一愣,后是一喜,忍不住笑着撇撇嘴:“我还真当她所向无敌了呢。平日里父亲可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
“她这次是触犯到先生的底线了。”方其瑞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是他跟何儒年学习时,前院子里吵吵闹闹,珊瑚过来报,说是春娇收了一些人的银子,答应劝何儒年去教他们家的公子或者少爷。
谁知道何儒年油盐不进,却被方老爷劝服。
春娇傻眼,银子她已经挥霍掉了,如今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厮过来跟她扯皮要银子。
一时说不对路,就吵了起来。
何儒年听后,当着众人的面就甩了春娇一个耳光。
那些小厮们也是混得人精一般的,见是这样,只得悻悻作罢,口中还说着给何先生一个面子,就此算了。
何儒年什么都能忍,唯独读书人的风骨和声誉不能被败坏,春娇此举,将他此生苦心孤诣营造的声誉折腾的一点也无,从云端一下子跌到泥地里,何儒年怎能不气!
“那银子真的不还了吗?”何家贤能够想象何儒年当时的窘迫与尴尬,拿出一百两银子:“有劳夫君帮我打听下,是谁家的小厮,分别拿了多少,这边帮我还上去吧。”
“不用。”方其瑞将银票推还给她:“这种事情还需要你说,为夫我早就已经差人办好了。”
虽不是良方,可也是补救的办法。“我亲自去的,当着少爷们的面还的,说虽然银子不多,但是岳父因为管理不善,导致家人作出这样的丑事,实属难堪。”
那也算是为何儒年扳回一城了,多少传出去好听些。
正说着呢,陈氏那边芍药过来请方其瑞和何家贤走一趟,却不是去鹤寿堂,而是去梅姨娘的院子。
陈氏坐在太师椅上,眯起眼睛:“是不是你家的亲戚,等老二来了一问便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居心叵测到这个地步……”
梅姨娘无从辩解,只神色淡然的坐在她下首的绣凳上。
方其瑞和何家贤到时,方老爷也从林姨娘处被请过来,一进门就怒道:“大晚上的还不好好歇着,闹什么闹!”
陈氏见一来就给她定罪,顿时好不委屈:“妾身不是闹,而是有真凭实据。”
方老爷:“什么事,你说吧。”
陈氏便有些得意的瞧着方其瑞:“老二,你前段日子去京城干什么去了?”
“接妻妹回来。”方其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初送出去时他就禀明了方老爷。
“去谁家接的?”
“何老夫人在京城的旧识,姓梅。”方其瑞笑着道:“您想问什么?”
“玉露,你说。”陈氏对一旁悄无声息的方玉露招手。
方玉露便道:“那日二哥来王府找我,本是一个人来的。等他上马离开时,我瞧着后面还跟着一位骑马的年轻人,他恰好扭过头,长得跟二哥一模一样。我当时就吃了一惊,暗地里留了心。派人瞧瞧跟着,才知道那户人家也姓梅,据说是以前获了罪的人家。”
方玉露说着有些心惊胆战,瞧着梅姨娘:“我就想,此事可大可小,若真是窝藏罪犯,那咱们家可就麻烦大了。”她瞧一眼方老爷:“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京城那户梅家看一看。那位公子不仅长得像二爷,更像……更像梅姨娘。”
“然后呢。”方老爷很冷静的问。
“然后?”陈氏一愣神:“还要什么然后?这个女人是罪臣家的人,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现在在咱们方家,会给咱们带来祸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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