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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儿子,除了性子不羁些,近乎样样完美,连国公爷都说,若子扬有燕凌远三分的沉稳,连科举的历练都不必,可直接举荐给圣上。
而国公夫人,竟然就因为一个她不满意的姑娘,出手打了他。
“打得好!”苏子扬突然站了起来,他身量颀长,近乎是俯视着安国公夫人。
严氏其实打完就慌了,可她向来最好面子,她的侄孙女还在这呢,她一手扶着自己侄孙女的手,一手指着苏子扬:“那个女人就是个妒妇!是个败坏门楣的!你去问问满朔京城谁敢娶她?谁家若娶了她,她不得把房子都掀过去?”
“子扬不过是个孩子,婆母不必和他动气……”苗氏上前想要让他俩都冷静下来。
谁知严氏不怎么敢说苏子扬,可严氏敢说她:“你不用在这劝我。你以为你嫁进我们安国公府是多让人欢迎的一件事吗?我可告诉你,我这身子骨还好着呢……”
“够了!”苏子扬突然打断了严氏的话。
这么多年,严氏打压他的母亲,为难他的母亲,他怕母亲不好做,自懂事起就一直忍着,可是这么忍着,却让他那个祖母越发嚣张。
他敬那人是他祖母,可那个人呢?给他父亲做主娶了袁姨娘和洛姨娘,让原本好好的父亲母亲之间有了微小的嫌隙。
现在他长大了,这个不知足的女人竟然还想安排他的人生。连祖父都曾说过她不可理喻,她怎么就还没清醒呢?
“祖母还是好好关心一下家宴吧。祖父和父亲可都要回来了。”苏子扬笑了笑,弹了弹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转身离开了。
“你给我回来!”严氏厉声呵斥。
只是那负手而行的少年并没有理她,甚至连步子的节奏都不曾乱一下。
“婆母……”苗氏还想打个圆场,不过严氏显然是想从她身上找回点场子。
“还不快去准备宴席!瞧瞧你这两个好儿子,一个翅膀硬了,也不怕不忠不孝的名声了,一个早早就跑去经商,染了一身铜臭。”严氏冷哼了一声,“还真是你教养得好啊。”
这一年的中秋家宴,苏子扬并不在场。苏子昂那日亦回来得不早,他只见席间祖父和父亲脸色都不好,祖母则好似在跟谁怄气,说是中秋,却连平日晚膳的气氛都不如。
苏子扬坐在自己房里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大半都没看进去。
他推门出去,外边月色正好,一轮圆盘挂在天边,旁边只有两缕似有若无的云丝,宛如画中一般。
他顺着自己院外的那条石子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瞧着月亮被湖水给打乱的影子,瞧着府里挂的各色灯笼,又瞧着祖父种的一小片菊花。
那满腹气愤,似乎也消散了一点。
不知怎么,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安国公府的西面。
安国公府以西,只隔一条不宽的街道,就是定国公府。苏子扬瞧着面前这道墙,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就是在这里,薛凝嫣趴在墙头上,朝他扔了一个小红果。
“嬷嬷说我家的小红果能吃了,你尝尝!”那时她扎着双丫髻,说话也奶声奶气的。他却爱装老成,明明想尝尝,却故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又不是没吃过。倒是你,爬到那么高的地方,不怕摔下来吗?”
薛凝嫣晃着脑袋同他说:“我不怕,摔下去,正好去找世子夫人,吃牛乳糕!”
“喂……喂……”
好像有人叫他?
苏子扬从回忆里回来,一抬头,就瞧见墙上趴着的那个姑娘。
好像还和那年一样,她的眼睛亮亮的,这会却是映着清朗的月光。
“我听说,某位少爷今天连晚饭都没吃,饿不饿?”
她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饿了……
苏子扬摸摸自己的肚子:“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又是慕童?”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呐,尝尝我们府上的月饼!”薛凝嫣说着,将一个纸包扔给他。
苏子扬接过,却是仍问她:“你当还是小时候?你这样莫说摔下来,要是被人发现……”
“发现又怎么了?没见我穿着夜行衣出来的嘛。而且这会大家都过节呢,谁会出来看见?你快尝尝月饼,这可是我们府上新来的师傅做的,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比外面糕点铺子的好吃多了!”
苏子扬摇摇头:“真没见过哪家的小姐像你这样,天天爬墙头。”
可他话音才落,却突然见趴在墙上的薛凝嫣一个不防,扑通一声,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喂薛凝嫣,你没事吧?”苏子扬慌忙跑到墙边,敲了敲墙壁。
对面传来薛凝嫣带着点轻哼的声音:“啊,哎,我没事,没事。等我一下,哎呦。”
苏子扬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刚刚那个纸包塞进自己怀里。
就说这个蠢货,没有别人的技术还想学别人爬墙。也不看看燕凌远那是什么水平才敢翻墙头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驾轻就熟蹬着旁边的两个大木桶翻过了墙。
这么多年晚上去小船上会合,全靠从这堵墙翻出去,练到现在,他这个不会武的都已经相当熟练了。
“摔到哪了?我看看。”
薛凝嫣正半靠在墙上揉着自己的肩膀和腰,冷不防面前跳下个人来。
“你怎么出来了!被人发现怎么办啊?这会还不是半夜呢!”薛凝嫣唬了一跳,安国公府里那些巡查的人还没睡呢,若是让人发现了,那可不得了。
“没事。他们以为我在房里呢。快让我看看哪里摔到了。”
“我没事。”薛凝嫣一把推开他,将头别了过去。
那时候大家还小,一处玩闹不觉得什么,如今这么大了,这个人还没个正形。
薛凝嫣一边想着,一边又偷偷拿眼看他。只见他愣了一下,又笑着摇了摇头。
“吃月饼吗?”苏子扬从怀里拿出那个纸包来,摆在薛凝嫣面前。
“这是我给你拿的,你吃。”薛凝嫣轻哼了一声。
“我吃就我吃。”苏子扬一笑,翻身坐在她身侧,亦靠在墙上。
满月的清辉为两个人都洒了一层柔和的光,薛凝嫣看着苏子扬将一块月饼吃得津津有味,掩着嘴笑了起来。
“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苏子扬突然扭过头来看向她。
“什么问题?”薛凝嫣眨眨眼。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的?你现在这样,往严重里说,那是目无礼法,私会外男,那……”
“那什么?”
苏子扬咽了一口月饼:“没什么,就想知道你小时候的规矩怎么学的。”
“规矩?”薛凝嫣笑笑,抬头看向一轮圆月,“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规矩里的人。规矩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我有我自己的规矩。”
“不许未来的夫君纳妾的规矩吗?”
“苏子扬!你不要得寸进尺!”薛凝嫣伸手拍了他一下。
可她心里却想着:是啊,那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规矩。
薛凝嫣从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觉得苏子扬吃起月饼来,也那么好看。
定国公府的大小姐不许未来的夫君纳妾这件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弭,却越发的沸沸扬扬。
随之而来的,不止是各府上都在掂量不同的利害关系,还有未出阁的小姐们私下里偷偷的讨论。
有人羡慕薛凝嫣有这般勇气,将许多姑娘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有人却觉得她这样是妒妇的表现,实在会搅得家宅不宁。
宁宛也在为这件事而发愁。一方面是苏子扬和薛凝嫣的事毫无进展,另一方面,她想起了燕凌远。
其实很早的时候,薛凝嫣就已经和宁宛说过,她以后要嫁的人,定不能三妻四妾。起先宁宛还觉得新奇,可后来,兴许是听得多了,她自己竟也觉得,这样挺好。
一开始宁宛还害怕,害怕自己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妒妇,可后来她一路到了长宁郡主的位置,见了太多的人,听过太多的事,反而觉得与其后宅乌烟瘴气,还不如当一当别人口中的“妒妇”。
只是,她实在猜不透燕凌远的想法。万一,他觉得这样不好呢?
第269章 白玉(下)
在朔京城的风言风语越发多起来的时候,甚至连安国公府都不知怎么被扯了进来的时候,宁宛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有人被禁足了,不过很有意思,不是薛凝嫣被禁足了,而是苏子扬被禁足了。
安国公在圣上面前言明了情况,说是苏子扬偶感风寒需要休养,可大家都不傻,这显然是因为最近的传言罢了。
安国公府的长公子和定国公府的嫡小姐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