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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真心假意(下)
燕凌远便又扭过身来,将小桌上的一杯水端给她:“这是玉翎宫的一处偏殿,圣上听闻你受了伤,便让将你送到这里修养。”
宁宛坐起来,喝了些水,总算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玉香怎么样了?沈湄呢?”
“沈湄死了,玉香,宁王殿下大概会把她送出京城吧。”燕凌远回答她。
“你呢?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是我去晚了,我……”
“不,我不该被方柔骗了的。”宁宛打断他的话,垂下眼眸说道。
“这件事,牵扯进来许多,目前还尚不能有定论。镇国公府大概会牺牲方柔了。”燕凌远向她解释道。
“那宁王叔叔呢?沈湄,明面上可是宁王府的侧妃。”宁宛不想杀沈湄,也是因为这个。
她原是想吓退了沈湄,如果等来了救她的人,那沈湄自然可以带走问审,可是没想到……
“还尚不知,沈湄这件事,其实还有些古怪。既然他们把你关到那个地方,没理由再派沈湄来,还是下这样的死手。”
其实燕凌远所言,亦是宁宛想不通的地方。沈湄是摆明了想要她的命,可她若是齐王的人?齐王显然是没有想杀了她的。
“不过你现在还是先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就好。”燕凌远轻轻拍拍她,说道。
“可我终归是杀了她……”不曾亲历的事,总是同亲身经历会有所不同。
这些年因她而死的人不知多少,可沈湄,毕竟是死在她手里。再想起那时她的样子,想起那剑上的血迹,宁宛还是心有余悸。
“宛儿,我们既身处漩涡之中,就没有办法再独善其身。”
宁宛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人。他目光幽深却坚定,正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告诉她,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确实啊,他的武功比之六年前精深了很多,那时在燕云,连梁义将军都赞不绝口,如果一直在他身边,真的就不用害怕啊。
只是……
“凌远,会不会有一天,我再也找不到你……”
“不会。”没有丝毫犹豫,燕凌远打断了她的话。他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她。
烛火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添了一分暖黄色的光影,仿佛连他原本一向清冷的神情都跟着暖了起来。
屋里很安静,宁宛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是从前那样的甜蜜,也不是之前见到他时的欣喜。
就好像是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绽开了烟花,霎时间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她看到燕凌远近在咫尺的面容,甚至好像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度。
然后突然,燕凌远偏过了目光:“我去找太医。”
“哎……”
宁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飞快地起身出去了。
“世子说小姐醒了,小姐饿不饿,奴婢去弄些吃的来?”
不一会,就见落花进来,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壶新茶放在桌子上。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想吃。”宁宛摇摇头,然后又招了招手,让落花过来:“我晕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回府里,而是来了这?”
落花坐在床边,闻言掩着嘴笑了一声:“这倒还是个巧宗呢。”
“什么意思?”
“小姐许是受了惊吓,就晕了过去,是燕世子将小姐抱了出来。原本咱们马车都到了府门前了,谁知小姐却是死死拽着燕世子的手,怎么都分不开。”
“这……真的?”怪不得她醒时,觉得自己手里攥着什么东西,难道这一路上,她都一直拉着燕凌远的手吗?
“千真万确,不过这事只有奴婢和福公公知道。原本是要送回府里的,可是总不能让燕世子留在咱们府上。所以福公公就做主,让送小姐到宫里了。”
落花说完又笑了笑:“果然小姐到了宫里也不放手,故而就是世子在这陪着小姐了。”
“哎呀……”宁宛听完,拉起被子将整个人都蒙在了里面。
“小姐可是害羞了?不妨事,在宫里没人知道的。许是,也许圣上会知道。”
“你还笑话我,这可是丢死人了,我睡死过去,你也不说拦着些,让我今后可怎么见他?”
“小姐自己不松手,可怎么怪起奴婢来了?”落花忍着笑意,“小姐梦里还喊了两声世子的名字呢。小姐不知道,世子听了,脸都红了。平日瞧着世子是冷心冷面,却是真心爱护着小姐呢。”
“你这丫头,怎么学起落雪来了,你再说,看我不掌嘴。”宁宛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哼了一声。
她这话音才落,便听得外边传来落雪的声音:“世子和孙大人来了。”
“哎呀……”宁宛又慌忙拿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我不要见他,让他走。”
可这会,燕凌远已经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孙蓂。
“宛儿,孙大人来了。”燕凌远上前去,但见宁宛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却是不理他。
“你若想睡,也不该捂着,孙大人来了,先瞧瞧可还有事。”一向少言寡语又面无表情的燕小世子,这会竟然巴巴地哄起人来,孙蓂在一旁瞧着,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宛儿?”燕凌远不知宛儿这是怎么了,一时有些无措,他喊了两声,宁宛却仍是不理他。
“你说说,你怎么得罪郡主了?怎么郡主这般样子?你若是对郡主不好,我定去和圣上说明。”
孙蓂见状,上前来对着燕凌远问道。
“孙大人,我……我不知道……”若说让燕凌远分析个形势,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让他猜姑娘的心事,他自己尚且懵懂着呢。
“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郡主身体没受什么伤,这次暂且饶过你。世子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孙蓂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她的小药箱。
“孙大人……”
“你没瞧着你留在这,宛儿都不愿看见你吗?还不去想想自己哪做错了?”孙蓂向来不留什么情面,她见燕凌远尚百思不得其解,心里觉得有趣,可面上却仍是逗了他两句。
“那……那就拜托孙大人了……”燕凌远有些迟疑地转身走了出去。
孙蓂这才坐在床边,拉了拉被子:“郡主,那人让我撵走了,这会可以出来让我瞧瞧你身子了吧?”
宁宛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孙大人……今日真是好兴致……”
“年轻时的心事总是多些,那似有若无的情感也确乎容易让人沉醉。我倒有些羡慕郡主了。”
“嗯?”宁宛不解,只是孙蓂却没接着说下去,只是如她往常一般,诊了脉,又开了一副方子,就离开了。
“落花,你说孙大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等孙蓂离开了,宁宛抱膝坐在床上,问向落花。
“孙大人,应该是个很传奇的人吧。这世间女子众多,可像孙大人一样,成为众人敬佩的医女的,却只这么一个。”落花说道。
“我总觉得,孙大人也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她明明很好,可偏偏要对所有人都摆出不在乎的样子。”宁宛若有所思地说道。
“小姐自然比奴婢看得更深些。不过奴婢想,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孙大人现在那般潇洒肆意,已经很让人羡慕了。”
“是啊,重要的是,现在过得很好,那就够了。”
齐王府。
夏虫焦躁的鸣声一阵阵传来,齐王的书房内,此刻却压抑非常,似比外面都要冷了一些。
“废物!”
齐王把手里的一卷书,忽然一把扔到了桌案对面跪着的元方明的脸上。
元方明生生受了这一下,却是什么都没说。
“你在楼外青山夜夜笙歌,娶了世子妃都不收敛,就是为了那个细作?!”
齐王怒意正甚,他坐在椅子上,指着元方明厉声质问。
“儿臣做了错事,请父王责罚。”元方明没有任何语气地说道。
“责罚?”齐王冷哼了一声,“罚你什么?你就是跟沈湄那个贱人一起死了,这机会也回不来了!”
齐王站起来,走到元方明的面前:“本王有没有和你说过,长宁有多关键?恒亲王府混淆视野,哪方都牵扯却哪方都不站,不就是想独善其身?原本过了今天,本王有十足的把握能强迫王叔改变主意,结果全因为你这个混账,毁了!”
“你可真是和沈湄异曲同工。一个擅自行事,一个引狼入室,你那心里除了女人,还能想些什么有用的吗?”
元方明始终低着头,未发一言。
“现在到本王面前装哑巴了?滚!回你的院子去好好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