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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至和帝的声音透出一丝疲累来,他勉强撑起身体,看向正俯首的黑衣人。
“县主请的先生医治好了靖襄少将军,从朔京运去的东西已经抵达,齐王殿下着手安排后面的战事。”
“燕凌远那小子好了?”
“少将军似乎康复得不错,已经开始接着调查了。”
“他查的什么?”
“少将军做得很隐秘,属下不能确定,大概是跟钟监军相关的事。”
至和帝点点头,示意那个黑衣人可以下去了,那黑衣人却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属下还有一事……”
“说。”
黑衣人停了一瞬,才说道:“靖襄少将军受伤,似乎另有隐情。”
三月十五,大周军队趁夜奇袭,拿回了燕云周围的两个村镇,算是取得了反攻第一阵的胜利。
以此两镇为支撑,之后便要展开大规模的反攻,而从朔京运来的火/药,也将派上用场。
齐王殿下下令,自三月廿三起,燕云诸将士,分别随英武侯燕舸、征朔将军吴启盛、神威将军梁义,兵分三路,势必要于一月之内,拿回之前丢掉的北疆诸城。
“他们去了几天了?”
明明已经三月中旬,可燕云的天气丝毫没看出回暖的预兆来,宁宛抱着手炉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干枯的树枝,向正收拾屋子的飞歌问道。
“回小姐话,自十五离开,如今已经快五天了。”飞歌将衣服收好,放进柜子里,给宁宛倒了一杯茶。
燕凌远既已痊愈,自然是要跟着队伍进发的,如今驻守燕云的大军都已开拨,除去守城的一小部分,剩下的应该在继续往北深入。
齐王不是来打一仗就走的,他要夺回北疆的城池,还要把北狄打回老家去,起码让他们十年都要乖乖臣服于大周。
在这样的目标之下,自然是能出动的都要出动,而且一击必中,如今离大军出发的日子已然过去五天。
“五天了啊。”宁宛叹了口气。
北疆的茶自然不能同朔京相比,她喝了一口,全作了暖胃之用。
她已经离开朔京快一个月了,原以为这会应该能回去了,却不想竟然走不开了。
不只是因为路上危险,燕凌远和吴朝越都觉得她此番在独自回去不妥,还因为两件事,在他们意料之外。
第一件便是燕凌远的人从朔京递了消息,驸马陆清彦似乎受了伤已经久不见人了,而公主府上其实还藏了一个人——影重。
第二件便是燕凌远受伤一事确有蹊跷,关键就在钟融身上。
原本要来到燕云和她们会和的影重,突然去了公主府,只能说明他受了极重的伤,是陆清彦把他带回去的。
如此一来,宁宛贸然回京,只会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毕竟那些原本就想害她的黑衣人,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而她留下来,确实还有一个理由,是为了更好地查钟融。
比如现在,整个燕云的大营里,只剩了两个能管事的人,一个就是她,再一个就是钟融。
“从今日起,你跟我一道睡吧。”宁宛看着窗外,突然对飞歌说道。
“诶?小姐……”飞歌愣了一下,不知宁宛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北狄人再厉害,也斗不过火/药这种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更不要说,原本大周的军队就不弱。王叔应该用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这答非所问的一句,并没有解答了飞歌的疑惑,她只想着兴许是小姐自己害怕了,便连忙应了下来。
不过要说怕,其实宁宛确实是害怕的。
如果他们想在燕云除掉她,那么一定是大胜归来,但还未到达燕云的时候。
不需要她来稳定燕凌远几个人的心情,也不需要她再分析火/药的用途,又远离朔京,没有任何人的保护,没有什么,比即将到来的这个时候,更合适的了。
第195章 融雪(上)
自三月廿三日,大举进宫的号角吹响,燕云的大营就越发忙碌起来,来往传递消息的不知有多少信使,而传来的那些消息,也是千变万化让人难以预料。
其中虽夹杂着一些失败,可总体来说,大周的军队趁着雪将消河将开这段日子的反攻,一路长驱直入,形势一片大好。
身在燕云的宁宛,却也因为这频繁的战事,见到了许多从前都不曾亲眼见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东西。
战争,究竟能给百姓带来多大的伤亡?
她并不是每日只窝在屋子里,等着燕凌远回来。自燕云周围的村镇被拿下,城内安全许多,宁宛便时常会出门去。
她见了从前线运回来的伤员,或有冻伤的,或有受了刀剑伤的,或有已经失去了胳膊的,血腥的味道让她一阵阵地反胃,可她仍坚持着,送了一批又一批的药材到那边。
那些药材是从褚州来的,白先生回去后,亲自修了书信前来,告诉宁宛,他得做些什么,然后就命人运了许多的药材。
她也见了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百姓,有的人家从更北的边境逃到燕云,他们远离了故土,可却没有了办法。
宁宛想了许久,最终也只得在城门前布了施粥的地方,便算尽力而为了。
其实燕云的形势也不好,仗打了两年,再好的底子都要有所损耗,更何况原本燕云也不是大周的富庶之地。
宁宛、钟融和原本燕云的城守,因为安置流民和伤员的问题讨论了数天,最终也只能制定出一个勉强行得通的计划来。
这样忙碌的日子持续了有半月,不只宁宛,连飞歌都显而易见地瘦了下来。不过,随着前方一个消息传回来,这样的劳累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四月初十,前线回报,北狄人已经全数撤出大周的边境,并表示会按期纳供,以修两国旧好。
持续了两年的北疆之争,总算暂时地结束了。
“小姐,传信的回来了!”
“怎么说的?”
“世子爷他们尚在北边清理战场,也有要同那北狄商量的,传信的说,估计再过几天就启程回来,再约莫三五天就能到了。”飞歌自是分外地兴奋。
在燕云的这段日子,除了偶尔有世子爷的人来回禀,说说朔京的情况,旁的,她们对朔京算一无所知了。
小姐是偷跑出来的,肯定瞒不过圣上和恒亲王,还不知现在,那两位要如何生气呢。
不过好在,总算是赢了,赢了就能回京了,回京了自然就好说了。
“总算结束了。”宁宛长出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她其实内心里一直是担心的,如果连薛凝嫣的火/药都不能逼退北狄人,那还要如何?虽说大周国力雄厚,可战争毕竟对国家的损耗是巨大的,眼见着皇爷爷为了这事迅速地沧桑,宁宛又怎能不忧心?
好在是赢了。
不过赢了,也意味着接下来要处理各方势力的事了。
“从今日起,你晚上不必把剑搁在外边了。”
“诶?”
飞歌随身的佩剑,每晚是会放在外间的,没道理小姐睡觉她把剑带在身边的,可是今天宁宛突然这么说,让飞歌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管照我说的做便是了,大军回来前的这段日子,于我们而言,怕是最难熬的。”
宁宛没有再说下去,她起身,将桌上摆着的针线都收在了一处。
四月十五,燕云的天气终于有些暖和起来的意思,城内的雪早已尽数笑容,已有早春时节的花,正隐隐有开放之势。
接连的几个晴天之后,这一日却突然阴了下来,等到了下午,那阴云越发浓厚,只是却始终不曾下一滴雨出来。
“往常咱们庄子上,这时节都要种地了,像这会下这么一场,那才爽快呢。”飞歌把外面架子上的衣服收进来,笑着朝宁宛道。
“你说这雨,会不会夜里下来?”
宁宛自今日醒来,便一直有一种隐隐的不祥的预感,这种阴沉沉的天气,让她的心里越发焦躁不安。
自她让飞歌晚上带着佩剑起的日子,到目今,已经有五天过去了,燕云大营里却没有一点她预想中的异动。
难道她猜错了,钟融原本没有动手的意思?可是她心里却又有种深深的预感,那敢向燕凌远动手的人,迟早也会把手伸到她这里。
“小姐也别笑话属下,属下原来在庄子上时,那老人们常说,这种天气就是要下大雨了呢,瞧这云,正是酝酿呢。”
飞歌把头伸出窗户去,四下里瞧了瞧,已经起风了,便赶紧把窗户好好关上了。
因为天阴着,这一日黑得早些,宁宛早早便着飞歌铺开了床,自己抱着被子坐在那里。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