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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四哥有没有想过,四哥做了这么多,最后是谁受益呢?”
宁宛的逼问让元方立愣了一下,谁受益?这个问题他好像并没有认真想过。
“四哥房里的丫鬟死了,四哥出手除掉楼澄,可是四哥得到什么好处了吗?好像没有吧。就像当年四哥或许本是好心想劝架,结果呢?为齐王府的二公子背了罪名受了家法。”
“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此刻元方立的大脑里已经彻底混乱了。他以为无人知晓的事情,突然之间全被这个妹妹七七八八抖了出来。连宁宛这个十二岁的姑娘都知道了,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人知道呢?
那绿萝的死,冉娘的死,其实大家一直都清清楚楚吗?
“宛儿知道得不多,不过四哥,有一件事,宛儿知道得很清楚。”
“什么?”
“四哥如果现在收手,或许尚有转机。”
元方立回到倾梅园时脸色很差。元方冲想找他说话,都被粗暴地撵了出来。
元方立觉得自己心乱如麻,需要安安静静地理清一下。
宁宛说,如果他愿意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就对绿萝一事既往不咎,并且还能保他免受牢狱之灾。
宁宛还说,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三夫人,只是想等着他被丢进大牢之后,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顶替他,以后继承三房的家产。
他坐在床上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恒亲王府的四公子就急急忙忙出门了。
林氏正听着管家禀报这几日的事情,玉嫆进来向她回禀了这件事。
恒亲王妃冷哼了一声,混不在意地道:“随他折腾去,都是些以为自己赢了的,殊不知一开始就输得一干二净了。”
玉嫆恭敬地退下,不知怎么,却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午传回府里的消息,让林氏也坐不住了。
元方立一早出门,竟然是喊冤去了!
他告到了大理寺,说他有天大的冤情,说当年失手伤人的乃是齐王府二公子,他只是无辜受了牵连。
原本一桩恃强凌弱的人命案子,因为他的这一闹,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给本宫说,四公子昨天从外边回来还去了哪?!”林氏拍案而起,震得头上的珠翠一阵乱响。
下面跪着的小厮颤颤巍巍地答道:“少爷昨天回来就被叫到了安竹园,说是三少爷找少爷有事……”
“元方棋?”林氏打断了那小厮的话,唇角勾起一个冷笑:“他找元方立做什么,怕是安竹园那个丫头做的好事吧!”
她说完,也不再理地上跪着那个不住磕头的小厮,扶着玉嫆的手出了正屋。
“我们这韵容县主真是好生能干呢。”林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玉嫆低着头,没敢应声。
林氏到安竹园时,宁宛正在屋里练字。练了这么多年,她的小楷总算也像那么几分样子,瞧去颇符合世家贵女的秀气和尊贵。
“县主每日还挺忙,若是累了就该歇歇,要是把身体拖垮了,王爷回来,又成了本宫的罪过。”
“给祖母请安。”
林氏的话带着一股怒气,宁宛却不急不缓,放下笔福了礼。
“祖母突然前来,未曾远迎,是宛儿不周。”
“你周到得很呢。”林氏坐下,面带笑意地看着宁宛,“不管怎么说,本宫总还是你的祖母,本宫为了王府考虑,才亲自过来提点你,你既然都做了县主,想必脑子也清楚。”
“宛儿愚钝,还请祖母明示。”
“你可不愚钝。你四哥昨日才来了你这,今日就去把齐王府的二公子告了,你不会跟本宫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吧?”
“四哥行事自有四哥的道理,宛儿与四哥不过是堂兄妹,又岂容宛儿置喙。”
“哼,你不要在本宫面前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本宫既然还在这个府里一日,就不会看着你胡作非为。”
“王妃,大理寺的大人来了,请您出去。”
突然外边进来一个嬷嬷,朝着林氏回了话。
“大理寺的大人来了,自有世子去见,着急慌忙的做什么?”
可她虽是这么说,却仍起了身,瞪了宁宛一眼:“县主就好好在屋里休息几天吧,本宫会请太医来给县主看看,身子虚弱就要调养,莫要累坏了身体,白惹得王爷担心。”
林氏又急急忙忙离开了。
落花担忧地看了一眼远去的人影,回身却看见宁宛正笑着摇头。
“王妃这是要软禁小姐?”落花不知宁宛在笑什么,担心地问道。
“祖母颇有气势,手段也凌厉,只是太过着急了。”
宁宛说完,也不再理会落花,仍旧坐回了座位上,临着字帖。
落花满腹疑问又不敢开口,只得蹙眉退了出去。
宁宛当然不会担心。她只要让元方立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后边的事自然有楼澄和苏子扬去做。
恒亲王妃再有手段,终归是王妃,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插手外边的事情的,而她父亲优柔寡断,她三叔撒手不管,楼澄和苏子扬想做的事情,宁宛相信剩下的人也不足以将他们拦下了。
变数只在于皇爷爷。可是不知为什么,宁宛心里对皇爷爷有种超乎寻常的信任。
她内心深处总觉得,她做的事情,包括苏子扬和燕凌远他们做的事,皇爷爷都是知道的,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一定是在等他们做到哪一步吧。
果如宁宛所料,在经历了约莫有半月的你来我往,这件案子总算真相大白。元方立是被冤枉的,只是他也不算完全清白。楼冉娘之死是因为元方陵见色起意,可三人争执之时,元方立为了劝解推开楼冉娘的那一下,也确乎为元方陵的失手创造了条件。
不过真相只是少数人知道的真相。在朔京城的大部分人眼里,这件案子以陈年旧案难断真假,元方立与元方陵共同负责而结束。
元方陵因为齐王府出面而免于牢狱之苦,不过要在府里关禁闭。而元方立,则因为恒亲王府并不出面担保,最终由圣上亲自批复,外放到平州。
这个结局是苏子扬奏请的。他在与至和帝交谈的一个时辰里,从各个方面说明了元方立此人的能力和不足,最终又联系了一番大周与北狄的战事,提出了将元方立派到平州去历练的建议。
元方立出了名的花天酒地,就在众人觉得这位新科状元在痴人说梦时,至和帝竟然同意了。
要说识人之明,苏子扬即使自己再有才华,那看人的本事还是要经验的,连太傅大人楚潜都不敢担保元方立经受了这次历练就真能成为什么对大周有用的人才,苏子扬却信誓旦旦地说,元方立到平州去正能为大周出力。
最让人称奇的是,圣上竟然真的同意了。
众人对此分外不解,不过宁宛却很是平静。因为这个提议,是她和苏子扬说的。
第166章 裙裾
在数月没有收到燕凌远的来信之后,宁宛心里始终萦绕着一层不安。她知道元方立离开王氏肯定能变得更好,可在想该让他去哪的时候,宁宛却犯了难。
她对着大周山河的地图想了良久,最终目光定在了平州。
一个并不富庶,却卡在北上咽喉之处的地方。那是现在的兵部侍郎钟融进京之前任职的地方,如果元方立真的还是个可造之才,那么她这个四哥到了那里,兴许还能有什么别的发现。
六月有些燥热的天气里,元方立启程北上。
他好像一夜之间就褪去了世家公子的纨绔不羁,他没有穿平日里常穿的艳色衣衫,而是穿了一身鸦青色的劲装。
元方立不曾娶妻,北上之路不过一辆马车并几个护卫,他自己却好像不太想坐马车,翻身上马,甚是潇洒。
他走时也没什么人前来相送,只宁宛派了冬瓜去,给他带了一封信。
“县主说请四公子到了平州再拆开。”
元方立拿着信封看了良久,才收进了怀里。
“我知道了,你去回禀四妹,就说做哥哥的谢谢她。”
繁华的朔京城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发生什么变化,街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因着天气渐热,路边卖茶水凉汤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翰林院的楼大人自安定大街上经过,却是拐了弯,进了一间不太打眼的店里。那小店只悬了一个木牌匾,上书三个大字“明月楼”。
“楼大人来了。”掌柜很是热情,见楼澄进来便迎了上去。
“请问掌柜,上次我做的那件衣服可做好了?”
“早给您做好了,咱们绣娘说只绣花未免单调,加了两只蝴蝶,您瞧瞧,若不满意咱们再改。”
那掌柜一边说,便有一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