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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凌远被她突然一问,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他鲜少有这样失神的时候,此刻却满心里只有宁宛此时委屈的样子,连自己方才想要先说什么都忘记了。
“我……”
燕凌远的犹豫,让宁宛更笃定了她的猜测。
“你到底还是要走。”她把脸偏向一边,冬日的风吹得人生疼。
先时不觉得,如今觉得这风更冷了。
“胡乱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燕凌远伸手,停了一下,还是将她的小脸捧起来,让她面向自己。
宁宛却仍别扭地不去看他。
“宛儿,战士总归是要走上战场的,燕云形势刻不容缓,我不能退缩。可是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回来,好吗?”
“如果……如果我说不好,你就不会去吗?”
燕凌远被她问得愣了一下。
她早慧,又因为先世子妃的去世而过早地成熟,她向来是稳重的,竟让他忘了,他的宛儿也不过才十岁而已。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守着你,哪也不去。
可是,我不能。
“宛儿,我不能让北狄有攻打进来的一丝一毫的可能。”
宁宛看向面前的少年。他好像还是宫城初见时的模样,却好像又不一样了。
他身量长高了不少,他可以稳稳地带着她翻出恒亲王府,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接不住她的少年了。
他眼神异常地坚定,她可以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非去不可吗?”
“嗯。”
燕凌远点头,可他心里却知道,从做出这个决定起,他便亏欠她了。
而这个亏欠,他已经想好了,就用剩下的一生来偿还吧。
“皇爷爷说你是难得的将才,于武学之上无人不称赞。”宁宛转而微笑,“那,我就在朔京等你回来好不好?”
“好。等我回来。”
宁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郁结,才又问道:“皇爷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
“战事不等人,不过总归要提前准备一番。”燕凌远回答她,“还有朝越他们,估计还要几天。”
“还有吴公子?”
这倒超出宁宛的预料。征朔将军才回京,他的儿子就又要到燕云去?不对。
“难道征朔将军也要去?”
却不想,燕凌远的回答让宁宛更加吃惊。
“不只吴伯父,我父亲挂帅,领兵前去。”
“侯爷也要去?”
宁宛原本以为只会让燕凌远领兵前去,毕竟他们这一辈之中,若说领兵打仗,当推燕凌远为第一了。
可是她没想到,英武侯竟然亲自领兵,而才回京城的征朔将军,竟然又要到燕云去。
北狄的战事已经如此严重了吗?竟然让皇爷爷不惜派出燕、吴两府的人。
“燕云……”宁宛现在已经想到了一种很坏的情况。
朝廷为了安抚民心,有时候是不会把败仗通报给百姓的。皇爷爷派出了这么多人,难道燕云已经失陷了?
“还在。只是,全凭着大雪封了山又封了路,我们出不去,北狄人也进不来。如果雪化了,照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
国事为重,国破家亡又何谈儿女情长。
“那你,万事小心。”
虽然什么风声的没有放出来,可是大军出征的日期却昭示了北方战事吃紧的事实。
英武侯燕舸、征朔将军吴启盛领兵,又有圣上亲封少将军燕凌远、吴朝越,率大军由朔京出发,远赴燕云。
这日是冬月初六,天空飘着小雪。出征的大军自安定大街走过,从东城门出城。有朔京城的百姓沿路相送。可阴沉的天气却让城里的气氛越发的苍凉悲壮起来了。
燕凌远和吴朝越此时均已着了铠甲,跟随在他俩的父亲身后,缓缓向东城门进发。
皇宫就在他们身后,在细碎的雪花中巍然屹立。
原本就卓然出尘的英武侯世子,因了圣上亲封的少将军之名,更让人歆羡。
不知多少姑娘在这一日亲自相送,可他却只会为一人停留。
城门之前,韵容县主着了大红色的斗篷,如同盛开在冰雪中的一朵寒梅。不知她在此处等了多久,她肩上覆了一点薄薄的雪,却更显得遗世独立不可方物。
燕舸和吴启盛对视一眼,不知韵容县主此为何意。
可不等他俩开口询问,却已见宁宛行礼后朗声道:“韵容奉皇命前来,为众将士践行。”
随着她声音落下,后面一应宫女太监,抬上一个矮桌,上面放了五个瓷碗。又有一名太监端着酒上来,将五个瓷碗都倒满。
宁宛端起其中一个,微微抬首:“第一碗,韵容奉命,代圣上敬天地,感谢苍天庇佑我大周国运昌隆。”
她说完,仰首一引而尽。
大概是酒太烈,韵容县主轻咳了一声,却迅速稳住了身形。
那位倒酒的太监便上前来,将瓷碗中又倒满了酒。
燕凌远看着不远处娇小的人固执地又端起了酒杯,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她向来甚少饮酒,他如今恨不得自己上前去,代她饮尽。
却见宁宛此时又举起酒杯。
“第二碗,敬英武侯爷、征朔将军。二位领兵出征,必将捷报频传。”
宁宛又一仰首,将第二碗酒饮尽。她果真不善喝酒,烈酒呛得她咳嗽起来。旁边的宫女忙上前扶住这位县主,可宁宛却将她甩开。
倒酒的太监便上前,又倒了第三碗。
这时,又有几个太监,将矮桌上的另外四个碗,分别端给了燕舸四人。
韵容县主代圣上前来,这酒便算是圣上赐酒。
四人连忙下马,行大礼,复才接过酒来。
便听宁宛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第三碗,便敬众将士。有尔等征战千里,保国泰民安,实乃我大周之幸事!”
作者有话要说:
燕凌远:什么都别说了,换导演吧。
二初:为了让你晚点再走,我都决定后天更新了(真诚的眼神)
燕凌远:别找理由,换导演!
第124章 出征(下)
细碎的雪花飘落,安定大街上覆了薄薄的一层灰白。出征的大军停驻在此,等候践行之礼结束。
韵容县主娇小的身子裹在大红的斗篷里,越发显得柔弱,可她立在那里,却带着皇室独有的气势,不容置疑。
三碗酒饮尽,她脸上染了三分红晕。她望向燕凌远,见那个少年也正看着她。
他着了银色的铠甲,比平时更多了冷冽而凌厉的气势,可宁宛从他眼里看到了他一向都有的温情。
他沉默寡言,他对别人冷漠,那有怎样呢?他一直关心着她,那就很好了。
宁宛浅笑,因着酒气,在冰天雪地之中透出一丝少见的迷离。
“英武侯世子燕凌远听旨。”
她扬声,金黄色的令牌高高举起。斗篷上的细雪因为她的动作而抖落些许,又安静地落到了地上。
象征着至高无上帝王之权的令牌,在纷扬的雪花之中,闪烁着夺目的光泽。
北征的军队在这一瞬整齐地跪拜,铠甲因为他们的动作发出碰撞的叮咚声。
沿街的百姓也随着宁宛清朗的声音虔诚跪下。
天地间宛如只剩一抹娇艳的红色。
燕凌远走至队伍的最前,在宁宛面前跪拜。
她傲然独立,代表圣驾威严而来,接受臣民的朝拜。随着万千将士在她面前跪下,韵容县主朗声道:“英武侯世子燕凌远,性审慎,精武学,今为保我大周安宁,请命随军,朕心甚慰,擢赐封号靖骧。望尔襄助英武侯、征朔将军,固守北疆、遣退外敌,得胜归来!”
“臣燕凌远,定不负圣恩!”
宁宛向前走了两步,行至他面前。
垂首行礼的燕凌远,甚至能看清她绣鞋上时隐时现的精致花纹。
大红斗篷有一角垂落在地上,因为走动,沾染了细雪。
燕凌远将手高高举过头顶,从宁宛手中,接过那枚象征着皇命亲封少将的玉佩。
至和帝显然不是临时起意,那玉佩上便刻着他的封号“靖骧”。只是他为何选在这一天,又特地派了宁宛来传旨,燕凌远也不得而知了。
他只能想到兴许是为了鼓舞士兵,至于旁的原因,也许只有圣上自己才知道了吧。
燕凌远起身,面前的小姑娘就那般微笑的看着他。
她面上因为饮了酒而产生的绯红还未散去,却平添了三分娇柔的美感。
临别在即,燕凌远突然就很想再抱一抱她。只是这里到底是北征军队之前,他身后还站着他的父亲,他什么也不能做。
有些依依不舍地在看了面前的人几眼,想将她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