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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是来找你额娘商量的,可是她既然已经不在了,缨兰你也是个大姑娘了,珍姨我就直说了。”
“夫人请讲。”
“以咱俩家的关系,断没有放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在这儿孤苦零丁的道理,你伯伯年后就去吉林赴任,缨兰你就随我们一同去吧。”
“多谢夫人美意,可是阿玛、额娘尸骨未寒,缨兰舍不得离家。”
“好孩子,我知道你孝心,听珍姨的话,如果你阿玛额娘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被照顾得好好的。本来我们两家的意思,你和天觉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是你阿玛是骁骑校,你必须要参加选秀,所以一直没有明着下定。像咱们这样身份的女儿就算进了宫又能有什么好差使?你额娘也舍不得,所以一直对外都说你身体不好,就希望躲过这几年,等你大了过了岁数逃过这一劫。没成想……”
“既然你阿玛去世,你成了孤女,循例就不用参选了,你天觉哥也二十岁了,不如就趁着你重孝嫁过来,不然又得再等三年。这样你就不再是一个人,有家,有丈夫,有疼你的额娘阿玛。也算了了你父母的心愿了。”听完夫人一番话,我的头倾刻就大了。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娃娃亲的啊!原来这赫府小姐的病是假的啊。
见我有点愣住的样子,夫人继续说“难道你还不知道?你额娘从未向你提起过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这倒不是装的,的确内心一片茫然,这个问题要怎么处理啊?
“可能晓玉觉得你还小,怕你不好意思,就没和你说起过吧!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不用不好意思,你看我家天觉和你多般配,你要是愿意就点点头!”这夫人太有自信了,只说了愿意就点头,怎么没说不愿意怎么办呢?我感觉到富天觉的目光热切的看着我。只好垂下了眼睛,纹丝都不敢动一下。
“小姐,萨王府福晋到了。”
“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救星来了,我如遇大赦。
“夫人、小将军,请稍坐,我家的事都是镇国公府帮忙料理的,萨王福晋也对我非 常(书…网)照顾,常常来看我,我去去就来,一会儿给你们引见。”
出了前厅我就提着裙子跑了起来,奔到门口,福晋刚刚下轿。我急着把前因后果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干娘千万救我这一次。”
“我说吉林将军夫人怎么还带着儿子来拜年呢,原来是提亲啊!放心吧,有干娘在,这事成不了。”福晋意外的一点没有担心,仿佛有极大的把握一般,迈步就往屋里去,我心里却没底极了。
“可是人家说的在情在理,又说是先人们的意思,可要怎么搪塞啊?原来这赫小姐一直装病就是为了要逃避选秀。”
“干小姐,莫不是那家的公子长得很丑?我可从来没见干小姐这么着急的样子。”跟着福晋来的彩凤插嘴问到。
“不但不丑,也算是一表人材。只是怎么能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呢?一点感情都没有。”
“原来沁芳心里的人选是认识的、有感情的,正合我意。”福晋微笑着点点头。这都什么节骨眼了怎么她们好像都没进入状况一样,在这寒冬时节,急得我一身汗。
“干娘,可不能再叫沁芳了,当着那将军夫人的面我叫缨兰。咱以前都不知道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一会看干娘怎么应对吧!要是我能帮你过了这一关,你可得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福晋笑着要我许诺。
“只要干娘帮我推了这门亲事,干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口答应下来,什么事急也急不过眼前啊。
要说人与人不能比,名门的先天气质是怎么也学不来的。这种气质福晋有、嫣娘有、纤璐有、绮雯有、就连那沐家小郡主都有,可是这将军夫人却没有。一照面,不说品级,气势上就立刻分出了胜负。
“听缨兰说,赫家的事让福晋没少费心,这孩子命虽苦却遇到了福晋这个大贵人,我替缨兰谢谢福晋了。”将军夫人挺真诚。
“夫人说得哪里话,自己的儿媳妇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婆婆家不出面,还要推给别人不成?普天下也说不出这个理儿啊!都是应该的!我还一直叹着兰儿没个娘家人,这下好了,有将军夫人当姨母,这下旁人没有闲话了。”福晋轻声慢语,我却立刻感觉天雷滚滚了。除了福晋在场的人都傻了眼,我眼睛望向她,她却微微一笑。等到将军夫人和富天觉的眼光射过来,我立刻低下了头。不知道福晋想怎么解决,她明明不愿意我和绅霆有任何瓜葛,为此还认了我当干女儿,此时为了给我解围连这种谎话都说了出来,对方可是堂堂吉林将军府啊!这事该如何收场?但看福晋泰然自若的样子,想必已有对策,我只有听着的份了。
“这……这是真的吗?从未听她阿玛、额娘提起过。”将军夫人也是完全没有料到。
“现在这些孩子的事,大人可管不了了。要说我家儿子是皇上跟前的一等侍卫,就是不看着他阿玛的品阶,他的婚事也得皇上给指定。可是人家两情相悦,要生要死的,我们大人哪能拗得过呢!本已在太后老佛爷面前备了案,今年七月选秀就直接指给我们家,谁料到出了这种事,看来得提前办了。”此言一出又是一阵静默。
“我们兰儿,模样好,又有才干。连我家王爷也是极钟意的,虽然她阿玛是个骁骑校,我们也不能委屈了她,会明媒正娶做正室。夫人大可放心。其实这盛京城里谁不知道兰儿和我们王府的关系,早就把她当成一家人了。办喜事的时候一定要发帖子邀请将军夫人来观礼,坐娘家首席,夫人一定要赏脸啊!”此时我已经被雷公附了体,外焦里嫩了。
“那是一定!一定!”将军夫人诚惶诚恐。虽说吉林将军也算是从一品的大员了。可他是靠战功上位的,怎么能和这些背景深厚的皇亲国戚相比。福晋身上又自然的散发出一种高贵威严,她一个普通旗人家长大的女人哪见过什么大世面?自然而然的臣服了,更别说敢和人家抢儿媳妇了。
又闲话了一会儿,将军夫人和富天觉就起身告辞了。我送了出去,在府门口夫人很惋惜的对我说“原来缨兰已有了好归宿,能嫁进王府做正室自然是好事,只可惜咱娘俩没有婆媳这个缘份,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打发人来找我们。你额娘虽然不在了,但我们姐妹的情谊还在,我会替她好好照顾你的,我家就是你的娘家。虽然嫁的是王府,可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等你出阁那天,也要风风光光的将你送出门。”
“额娘,咱们走吧!外面冷,缨兰身子弱……”富天觉轻轻的催促着。
“珍姨!天觉哥!谢谢你们!还有对不起!”此时我心里充满了温暖、感激、惭愧还有松一口气……
富天觉扶着她娘上了轿,走到后面侍从又替他打开轿帘,他却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正站在府门目送他们,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从那里我读出了许多—惋惜、不舍、遗憾还有眷恋。
第二十八章 许婚
轿子一走远,我几乎是飞奔回到前厅,时已近午,翠影去吩咐厨房备饭了,我走到福晋面前先福一礼“今日多亏干娘援手,若不是干娘及时赶到替我圆了谎,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圆谎?我可没干过这事。想我堂堂萨王府打发一个新任将军夫人也不需要说谎吧?”福晋把手里的茶递给站在一旁的彩凤笑着对我说。
“干娘话里的锋机,沁芳参悟不透。”我坐在一旁捂着茶杯来暖着手。
“不是我自夸,我儿子一表人材,可比那个什么司仪长强多了,当我的儿媳妇也不算委屈你了吧!”
哗啦一声,茶杯从我手中滑落,落在青砖地上碎了,茶汤溅了我一裙子。我目瞪口呆的坐在那,望着福晋,想不明白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有这么高兴吗?唉!其实我早看出你和绅霆的心意了。还好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若是被别人抢去做了媳妇,我可没法向绅霆交待。”
“可是……”
“彩凤你去厨房看看,让他们温一壶酒,今儿高兴,我要和沁芳饮一杯。”支走了彩凤,福晋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当年我一见就喜 欢'炫。书。网'上你,就像是我自己的女儿似的,所以才要你当绮雯的伴读。其实我们这样的身份,想要攀亲的难道还会少了吗?相处了这几年,发现沁芳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那些官家小姐统统比不上,绮雯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也不用我操这么多心。有你在身边,绅霆也多了个帮手。只是从前你没有抬籍,身份上总也不合适。如今你有了新的身份,也就没那些忌讳了。”
“等等!福晋,您不是开玩笑吧?您明明知道绅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