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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日这周围的贵族男子都是些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普通贵族,若不是今日萧远为了满足白戚戚‘普世’的心愿办了这个宴会,他们一辈子也别想离她这么近。
永宁目光直接穿过白戚戚向她身后看去,笑的端庄有礼,“本宫却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圣女了,至于圣女行没行礼更是不记得了。圣女也不必记在心上,不过是个虚礼儿,有个心意便是,也不必太严苛。本宫有些不适,先行回去了。圣女自便。”
说罢,永宁便越过众人,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永宁走了之后,众人好一段儿都回不过神儿来。其中有几个贵族都在窃窃私语,“那,那是永宁公主?”
“对啊,想不到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个美貌的……”
“特别是那眼神儿,从我身上扫过去,我的天啊,看得我半边身子都麻了!”
“其实我觉得,还是永宁公主更好看些啊,特别是她那石榴裙,走的时候飘起来,真是娇美。女子还是戴着红妆好看。”
白戚戚因着‘冰清玉洁’的形象,一直是不上红妆的,她也画眉点唇,但是都是往着画册上‘观音菩萨’的方向打扮的,虽然确实冰清玉洁了,但是配上这一身白衣,便失了女子的娇美。以往不跟旁人对比,只但看倒显现不出来,只是方才永宁这般往旁边一站,差距立刻就出来了。
但是白戚戚听见他们这么说也不恼,她明白两人走的就不是一个路数。永宁再美也是凡间的美,而她是高岸的美。
白戚戚再不多言,抬步款款回了大殿,一众贵子连忙跟上。是了是了,虽说这永宁公主要比圣女勾人,但是永宁公主的脾气和身份又其实他们能肖想的。圣女虽然美的冷清了些,但相反的是圣女却还能叫他们亲近,只要他们打着‘请教经法’的名头,就能与圣女面对面的交流一整天。
一个妖娆一个冷清,但竟然是那个冷清的更平易近人,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啊。
永宁后来听到这样的传言之后不由一哂,那可不是,人家是普度众生的圣女嘛,自然跟她这个刁蛮跋扈的俗世公主是不同的。
白戚戚回到大殿,一边应付着前来问道的人,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整个大殿男子的目光无不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特别是坐在上首的皇帝,更是一双眼睛都黏在她身上。能够使一国帝君倾倒,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能够极大的满足虚荣心。大街小巷都在传,说梵音教圣女有意与大梁皇帝联姻,却是大大的假话。她从来都不曾入这皇帝的后宫。她从小被教育的是忠贞不二,从一而终,大梁的皇帝虽然贵为九五至尊,但却三宫六院,这委实达不到她的要求。
所以白戚戚一开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陆晅。
山伯之前给教主传信中说道,六皇子一直不娶,就是在寻找圣女。她知道比丘的规矩,不与圣女结合就不能继承大统,这大概也是六皇子他一直迟迟不复国的原因。可是她都已经来了,为何六皇子还没有任何的表示呢?今夜也是,她特地央求皇帝举办这样一场宴席,就是为了普世圣典,但六皇子却没有到场。
还有另外一个在意的,是坐在男宾客席位中央的那个青衣男子,他眉目清浅,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一般,只自己饮茶,好像身在这宴席之中,心却早已飞走了。因为这男子的特别,她便多多在意了一下,却还是发现,那男子不经意之间,会偷偷瞥一眼对面的人,而对面,坐着永宁公主。
她便了然了。
本来一开始她很忌惮这位貌美的公主,但现在却不了。可是就在白戚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见一旁的两个贵族男子还在讨论方才的事情。
“你说,我若是上前去敬永宁公主一杯酒,永宁公主会如何?”
“会如何?呵呵,永宁公主会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定安候定是会要你好看的。”
“不过是敬了杯酒而已,至于么?”
“呵呵,你若是不怕你老爹将你绑到定安候面前赔罪尽管去试试,定安候护这个未婚妻那可是出了名儿的。你看现在,谁敢往公主跟前儿凑?第二天就得被定安候扔到河里头去。”
“可不是,你看那个北楚那个巴特尔皇子,不是死在了大梁么,大家都在说啊,是定安候给弄死的,就因为他曾经私底下找过永宁公主,这才被定安候给记恨上了!美色当前不假,可是小命儿更要紧啊!”
“当真?这个定安候还真是个疯子,那我还是不去了。就在这儿安安生生的守着圣女得了。”
白戚戚听得心惊肉跳,冷汗涔涔,呼吸急促。
那人方才说什么……定安候……已经有了未婚妻?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呢?定安候他是比丘的六皇子,也是比丘唯一的血脉唯一的继承人,他一生只能有一个妻子,那就是梵音教的圣女啊!他,他又怎会有了未婚妻子呢!
比丘国策是皇子一生只能有一位妻子,要求忠贞不二,身无二妇。同样的,对圣女从小的教导也是要洁身自好,断断不能做出夺人丈夫的事情来,若是做了,是要下炎魔地狱受永世锥心之苦的。白戚戚有些手足无措,山伯派人来跟教主联络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明明说一直在等着自己的……
正前来与白戚戚‘品经论道’的崔凯轻轻推了推白戚戚,见她仍旧愣愣的没什么反应,便趁机在白戚戚手上抚了一把,白戚戚感觉到手上温热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
“圣女。”崔凯笑着又叫了一声。要不是这次特例将参与宴席的范围扩大到整个大梁贵族,他还见不到这位圣女呢。听说能面对面的向圣女请教问题,他准备了好久,还特意打了腹稿,排队排了好久,还险些跟人起冲突打起来,这才好不容易轮到了他。可是他好不容易坐到了圣女跟前儿,圣女便一直发愣似的,他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刚才大着胆子在圣女手上摸了一把,哎呦喂!那满手的香软哟!待回了军营,定要好好跟哥几个炫耀炫耀,摸了圣女的手,他奶奶的,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当初他叫魏紫应来那小子还不来,就知道抱着被子想着他的表妹睡觉,真是没福气。永宁公主的手他是没摸过的,这下没法对比,但是他琢磨着,怎么着也就是圣女这滋味儿了吧!
“圣女,圣女?”
“哦……”白戚戚回过神来,脸上勾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公子方才说什么?”
“哦,我是说,纵三佛与横三佛分别都是什么呢?还请圣女为在下解答一二啊。”
白戚戚心里面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心情再解答这什么佛法,佛法本来就不是她的专长,先前请人来讲道论法也都是打过招呼了的。白戚戚重新将白色的面纱戴上,朝崔凯颔首道,“戚戚才疏学浅,怕是无法向公子解答。戚戚有些身体不适,这便先行回去了。”
说完,白戚戚便站了起来,扶着一旁婢女的手就离开了。留崔凯一个人坐在那儿跟其他人面面相觑。
在大殿外等候的贴身婢女雪松见白戚戚出来,忙迎上去说道,“圣女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待看到白戚戚的脸色之后不由捂住了嘴,“圣女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白戚戚踉踉跄跄的走到坐辇旁边,扭头对一旁的雾松说道,“代我去向皇帝陛下告罪,说我身体不适,这便先回去歇息了。”雾松担忧的看了一眼白戚戚,和雪松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又返身回去了。
“圣女大人,您快说这是怎么了呀……”好不容易回了宫,白戚戚似乎连下坐辇的力气都没有了,是被雪松搀扶着下来的。雪松急得满头大汗,连头上的纱巾都歪掉了,“圣女,您说话呀……”
白戚戚握紧了雪松的手,“快,快联络山伯。”
当夜,皇帝听说圣女身体不适,特地来圣女居住的三梵宫看望,一直待到了亥时末才离开,这一举动顿时在宫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第二天白戚戚再出门去逛园子的时候,意外的就遇到了很多后宫的嫔妃,表情各不相同。但无论白戚戚怎么解释,昨晚皇帝只是与她论经问道,都不管用。
特别是有一个叫楚俪妃的,穿的艳丽非常,头发被扎成了不知道多少根小辫子,带着银栾树的冠,穿着无领对襟灰皮鼠坎肩,鄙夷的看着她说,“哼,什么圣女,外表装的跟个仙女儿一样,骨子里还不是一样下贱的勾引男人!”
这委实是叫白戚戚很接受不得,她以往在梵音教总坛,人人敬仰,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