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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永宁非常直截了当的说,“我想为你和朔雪郡主做一桩媒。”
严雁声看来是个有定力的,不过只愣了一小会儿就恢复如初,又低下头说道,“草民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教习,半点功名没有,如何可与郡主婚配,公主殿下还是不要打趣草民了。”
永宁心道看你那个慌张的样子吧,我要是信你的话就白白看了那么多年爱情小说了。
“这个先不提,严教习,你是不是喜欢朔雪啊?朔雪是不是也喜欢你啊?”
严雁声这下子愣的就比较久了,大概也是习惯了贵人们之间绕老绕去的说话方式,乍一见到永宁这般直白的,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只磕磕巴巴的说,“这,这自然是没有的事儿……我与朔雪只是……我与郡主只是……”
永宁当下便起了身,严教习虽然没说,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数。确定了男方这边的心意,只管去找朔雪便是了,都是女孩子,比较好下手一点。她只要用上两成她母妃的功力,就不怕朔雪不对她敞开心扉。只要朔雪跟她开了口,她就绝对会帮她。
永宁拂拂袖子,对面红耳赤的严教习微微一笑说道,“我还要去看朔雪,先不打扰严教习抚琴了。哦,顺便说一句,严教习谱的《眉间雪》,当真是动听的得很。教习有心了。”
说完,便半点不等严雁声说话,就出了门。没看到严雁声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严雁声怔忪的看着大门,眉目之间慢慢染上来一抹哀色。
罢了,他还是离开齐王府吧。
永宁找到朔雪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做女工,但是手里头的帕子却也只绣了一半,还是上次她们几个姊妹在一起吃茶的时候见的那方帕子。当时众姊妹都打趣道旁人绣的都是并蒂莲比翼鸟,为何她却绣的锦鲤,永宁今日算是知道了。
她方才坐在严雁声的小院儿里,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上面有一首词: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
他乡各异县,辗转不相见。
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
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
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
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
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啊……永宁看着朔雪手中的帕子,纯白无暇的素帕,上面绣着一只红色的鲤鱼,还有另一只才只绣了一个开头。
永宁拿着扇子在朔雪眼前晃了一圈儿,“嘿,朔雪!”
朔雪猛地一惊,针便戳在了自己的手上,登时血便冒了出来。
“哎呀!”永宁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来给朔雪包好手指头,颇为歉疚的说,“瞧我,害你伤了手指头。”
朔雪攥着帕子,却不甚在意,对永宁笑笑说,“怎么能怨姐姐呢,是我自己走了神儿……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
永宁坐下来说道,“我在府里也无聊,来看看你啊。”
朔雪低下头浅笑,很是温婉。朔雪虽长得不是十分的美貌,但是圆圆的脸上嵌着一双大眼睛,很是讨喜可爱,这般低着头微笑作娇羞状,就更是惹人怜爱。她脸上有些黯淡了,讷讷的说道,“永宁姐姐不说,妹妹也知道。你们都不必担心我,我没事儿的。”
“到底是朔雪自己没福气,”朔雪有些自嘲的笑了,低头继续绣着帕子,“原本还想着指不定能和姐姐一起大婚,现在看来却是不能了。”
巴特尔身死在大梁的事情被北楚官方掩饰成了是遭遇天灾才不幸身亡,但是大梁人都很清楚,你一个皇子死在我大梁,刚好这个时候另一个皇子就冒了出来,傻子都知道这是争权夺位,只不过那个巴特尔运气不好没争过才死了罢了。
“却没想到……原来缇夫人府上的夫侍竟然就是北楚的恩和殿下,如今摇身一变身价倍涨。”
永宁坐下来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温西铭殿下是缇夫人的驸马,可不是什么夫侍了。”温西铭就是北楚皇子的事情一经曝出来,大梁就很利索的将温西铭的名字上了大梁皇族的玉牒,要不堂堂一国皇子居然当过面首,实在是有失体面,甚至北楚人要是面子上挂不住,也会来找缇夫人的麻烦,毕竟是她下了北楚皇族的体面。
“哦对对……”朔雪赧然的笑,“瞧我这张嘴,永宁姐姐可别笑话我。”
“那怎么会……”永宁徐徐的打着扇子,饶是现在已经是秋初了,她的扇子还是拿在手上的,只是拿着当个样子,“缇夫人都守得云开见日月收了驸马了……朔雪,你想不想招个郡马呢?”
这话一出,朔雪吓了一跳,又说,“永宁姐姐,我这样的人,还谈什么招不招郡马的……”朔雪惨笑一声,“我与永宁姐姐不同的。”我没有你的身份高贵,没有你的心思活跃,也没有你的勇敢,我只能偏安一隅,接受父母的安排。
“只要姐姐帮你,就没有什么不同。”永宁蓦地前倾,离朔雪只有一拳近,“朔雪,你心里当真没有什么人,只要你说出来,姐姐……就一定会帮你。鲤鱼,也是要成双成对的才好啊。”
永宁从齐王府出来,不禁很是唏嘘,她还当是什么,又是话本里常见的情节。严雁声是齐王府的专用教习,已经在齐王府呆了很多个年头,朔雪的几个哥哥们都是严教习带出来的,所以说严雁声与朔雪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熟识了。只是两人的情谊是在朔雪刚及笄的时候,严雁声奉命来教习朔雪《女则》之时才慢慢建立起来的。两人确实有情,但奈何严雁声和大多数话本里头的书生一样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问官场事,要永宁说就他这个德行就别找媳妇儿了。而齐王和齐王妃又是指望着靠卖女儿来提升齐王府的地位,是断断不会同意他们二人的。
要说朔雪为什么会对巴特尔情意绵绵,那都是装出来给严雁声看的,只希望严雁声能够忘了她,这一点让永宁不得不佩服,那装的,连她这个看惯虐狗现场的人都快要信了。
孤男寡女长期相处会擦出来点什么火花,齐王妃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于是便和齐王一起对朔雪进行了敲打,说若是朔雪再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便要找个机会泼严雁声一身脏水,将他投到大牢里头去。单纯的朔雪自然是信了,亲口承诺不再与严雁声有来往。因为现在朔雪也不需要教习了,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平日里两人见面全靠人约黄昏后,如今朔雪自动回避,严雁声又不能直接跑到郡主居住的院落里去,便只能眼睁睁的忍受相思之苦。
严雁声看着朔雪对自己疏离,心里也不好受,只当朔雪心里另有他人,只一日一日的在院中弹奏两人的定情曲《定风波》和严雁声专程为朔雪谱的曲《眉间雪》。
要永宁说,这个严雁声也忒没骨气了点,什么醉心诗书无心官场,你所心爱的人要是普通的姑娘倒也罢了,这可是堂堂的郡主,王府的人都岂能容忍郡主找一个布衣做郡马。难道就不能为了心爱的人拼搏一把么?永宁听完朔雪一番陈词,对这个教习委实待见不起来。
但偏偏严雁声这样的类型,白衣胜雪眉目清浅,饱读诗书又弹得一手好琴,这般的翩翩公子又很招朔雪这般待字闺中小姑娘的喜欢,真是一迷一个准儿。若问她为何不喜欢,虽然她外表看起来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但奈何她已经是一个老阿姨了。
最后永宁想出了一个办法,她虽然如今谁也不怕,大可以直接压着齐王和齐王妃成全朔雪和严雁声,但是出于现实考虑,现在的朔雪要是嫁给了严雁声,没了王府的帮衬,严雁声又没有俸禄,朔雪跟养个面首也差不多了,这样以后的日子绝对过不好。于是她便机智的想到可以给严雁声在国子监谋一个教习的职位,国子监教习的好处就在于将来朝中大半的官员都会是他的门生,这样就积累了一定的人脉,且地位也高,齐王和齐王妃也不会太过不满。
甚好甚好,她真是一个机智的女人。
后来她每每想起这个时期,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闲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空帮别人,不如先帮帮自己。但她却又由衷的庆幸她这般到处施惠,不管是帮朔雪也好,帮缇夫人也好,到后来都是有回报的。许是上天真的在看,你做了好事,给予别人的每一份恩德,都会同样的回报在你自己身上。朔雪终是和严雁声终成眷属,缇夫人也和恩和一家团聚。
九月很快过去,转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