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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宫中,他不能与夏溶月表现的太过亲昵。
夏溶月也明白他心中所想,收回手立正,也收敛了脸上的俏皮。只剩下端庄和肃穆。
这样的她,叫李落原本有些回温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他的忧伤,很快就感染了他身旁的夏溶月:“很多时候,我们都逃不过一个身不由己罢了。”
像是安慰,又像是挑破血淋淋的现状。
李落看着她恬静的模样和无可奈何的神情,扪心自问,这,真的是他想要看到的么?
半夜,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再次将大地点缀成白色。空落落的白色。
听身旁人的呼吸声,李落知道,她已经睡熟了。
轻轻坐起身,李落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穿衣起身,站在窗前。
丫鬟们早在他二人睡下时就识趣的退了出去,所以房间里没有旁人。李落轻叹一口气,伸手,想要将窗户推开,却止于半空,收回了手。
看向里间,犹豫一会儿,他踩着鞋走出门去。
早已过了子时,只有门口的灯笼还是亮的。伸手不见五指,形容的就是现在的景象。
灯笼里的烛火因风而摇晃,加上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愈发显得凄凉。
夕照宫的正房比较高,李落站的位置恰好能瞧见外面。他没有接着走出去,举目远眺,朝夕照宫外看去。
整个皇宫都陷入沉睡,也不知这皇宫的隶属者,现在歇在何方。
曾听民间说,皇宫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屋子,其实这个说话过于夸张。
但即使没有那样庞大的数量,也有近半个皇宫是空的。
这些年父皇并未选秀,宫里亡故的人比往年少了些。不过,人还是渐渐的往下减,稀疏了起来。
周围安静如死寂,李落又回想起白日发生过的事,他笑:“臣不臣,子不子,父不父,君为君,这,便是为君之道么?”
浅浅的脚步声回答了他。
李落没有回头,抬手捏住那只替他盖上风麾的手:“你怎么醒了?是我吵醒你了?”
夏溶月摇头,她踮脚,将风麾给李落理平:“我醒来见你不在,怎么大冷天的半夜往外头跑?”
)下读。,,。
第530章 不一样
“进去吧。”李落见她只搭了一件外衣,料她出来的急,“我不碍事,只是怕你着凉。”
夏溶月点点头,牵着他往里间走。
方走进去,热气袭来,激得她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热身子遇见冷气原本就容易受凉,更别提她这样一冷一热了。最关键的是,这半年,她在宫中受伤太多,体质虚了下去。
李落倒了杯热水递给她,示意她喝下暖暖身子。
夏溶月也不客气,接过一饮而尽。她感慨:“年级大了,以前我能在大冬天的穿裙子。”
李落皱眉,不喜欢她说这样丧气的话:“你还未满三十,怎么就说自己年级大?”
算上今年,夏溶月也不过虚岁二九。
二九的人都叫年级大,那么风华正茂指的又是谁?
“人到七十古来稀,转眼我就活了一半。”夏溶月眉眼弯弯,似乎她说的不是什么丧气话。
可是,句句都扎在人心上。
“胡闹!”有人觉得她的话丧气,“这种话不许再说。”
李落抱起她,放进床里,又小心翼翼的给她掖好被子。他从来都是这样,无微不至。
夏溶月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动作,突然问道:“李落,你会不会永远对我这样好?”
有一天,你会不会变?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偌大的皇宫,会不会终成为你我二人的坟墓?
李落提被子的手微僵,他垂头,脱下外衫,也躺了下去。
搂住夏溶月,似是承诺又似是发誓,“别瞎想,我不会变。”
“可是不想亲口听你说。”夏溶月在这件事上很是固执。
“不会变,我会对你一直这样好。”李落低语,拍了拍夏溶月的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夏溶月这才点头,往李落怀里钻了进去,“晚安,李落。”
“晚安,溶溶月。”李落合上眼皮。
第二日天未亮,李落就起身准备去早朝。尽管他的动作足够轻,夏溶月还是醒了:“不再睡一会儿?”
昨夜他明明就很晚才睡着,现在窗纸都是黑的,这样早起作甚?夏溶月只当还是在晋王府。
“今日要早朝,你又糊涂了。”李落笑,“要是你困,就再睡一会儿,昨儿夜里连累得你也没睡好。”
穿好鞋子,他张开手,丫鬟们便替他着衣。
“嗯。”夏溶月听他这样说,放心的闭上了眼睛。还未闭上几息,就迅速睁开。
这家伙,是故意说出这样带歧义的话来的吧!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转头,果真看见丫鬟们羞涩的低着头。尤其是白莲,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夏溶月的睡意跑得一丝不剩,她坐起身,一瞬不瞬的瞪着李落。
李落以几声浅浅的笑回答了她。昨夜的忧虑,仿佛只是夏溶月的臆想。但是她知道,那是真的,他昨天是真的很难过。
多半,是因为皇帝说的那些话。
用过早膳,夏溶月送李落离开。站在夕照宫门口,夏溶月看着他的背影,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可具体是什么,夏溶月也说不上来。
她觉得,李落似乎是做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并且,没有告诉她。
)下读。,,。
第531章 荧惑守心
朝堂上,皇帝神情严峻,隐隐有种怒气,似是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
他静静扫过位下的每一人人,才开口:“不知道诸位爱卿可知,世容一带发生地动的消息。”
李落瞳孔一缩。这应该是昨天夜里的急件,他还不知道这件事。袖头看向李淳,果见后者也是一脸茫然。
“不知诸位爱卿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皇帝双手交叠,覆在肚子前。
侍郎上前:“世容流民逃窜,周边皆受影响,粮价提高,若是不采取措施,怕是会大乱。”
皇帝点头,转头又问:“卜师,卦象如何?”
尧国尚卜,宫中历来都有卜师,每每有重大事件宣布之前,皇帝必然问卦。
不过,原本问卦都在宫中秘密进行,如今皇上提起,才有人注意到皇帝左下侧的占卜师。
他身黑色长袍,戴着兜帽,将脸上包裹得严严实实,无人可见。
卜师沙哑着嗓子,苍老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中:“陛下,臣夜观天象,看到这几天的异象,乃是荧惑守心,大凶。”
荧惑守心,帝王有灾,天象的基本常识,朝堂之上无人不晓。
众人听卜师此言,皆跪下,大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面无表情,也不知是真无情,还是真无感。
“众爱卿不必恐慌。”皇帝说话,不紧不慢,“此卦公布,不过是想叫那‘荧惑’明白,朕,不惧‘守心’”
“朝廷乃是万民所向,是朕的心宿,若是朝廷有异,朕必诛尽!”
皇上再次扫过下头的每一个人,龙威不断,警示众人。
那些平日有想法有异心的,在这种目光下,顿时觉得无所遁形,大汗淋漓。
“如今,朕需要派人前往灾区,代替朕安抚灾民,你们有谁可愿意请命前往?”皇帝问道。
大臣噤言,他们知道,此刻,不该是他们出头的时候。
果不其然,恭王与晋王同时跨出一步:“儿臣远替皇上分忧。”
说完,他二人交视一眼,眼波中隐有火光跳动。
皇帝早料到这一幕,大笑道:“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不如就你二人前往。前日大臣争立储君,依朕看,就看谁的功劳更甚。回来后,朕必将重典加之!”
这,是要立储君的意思了。
朝堂哗然,交头接耳。
夏相见有人提疑,站了出来:“皇上,臣有一言。”
皇上看向夏相的眼里有利刺万支:“讲来。”
“晋王自打出生便体弱,他担任立储人选,会不会有失妥当?”
夏相不怕得罪李落,早在数年前,他就已经将他给得罪死了。他也不怕暴露自己站在李淳这一边。
因为皇帝,是不可能相信自己与恭王没有联系的。毕竟,夏溶楠可是恭王妃!
晋王,怎么能参选?就算是无所事事的萧王,也比他要好不是?况且,他还不能。。。。。。
“朕有一事并未公布,晋王在江南寻见名医,如今大好,不再有恙。”
此话一出,众人再度哗然。
还有人有异议,却被皇上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