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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痛,她永生不忘!
“来人!今日演戏的伶人不错,赏!”
她转首,不再看他,倔强的背影,却分外透露出心中无比的坚毅。
侍女唤来外头的小太监,抬着皮影戏的道具,一并躬身退出殿外。
那个演皮影戏的‘女伶人’始终低着脸,直到出殿的刹那,他极快地抬眸,望了一眼,坐于榻旁的她,遂,复低下脸,退了出去。
腊月的卵时,天尚是蒙黑一片的。
阿柔卧在榻上,因着一片蒙黑中,殿外,闪起的点点宫灯辉映在殿窗上,终是醒转过来。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曾熟睡。
昨晚,见过他之后,她怎会睡得熟呢。
她半坐起身子,寝殿中守夜的侍女的声音隔着纱幔,便传了进来:
“娘娘,可是要用茶?”
“不用。”她尽量放轻了身子,却还是让她们听到了。
“来人,去传徐夫人过来伺候哀家梳妆。”或许,对于柳兰心,徐夫人了解的东西,会是自己所不知道的那些。
番外:来者不善
但是,她显然错估了徐夫人这人的口风。几番试探之下,她只简短的说了句:“柳太后当年宠冠六宫,能够摈中宫取而代之,自然是非同小可的心胸谋略。太后娘娘,而今您既然准她回宫探亲,又怎会突然之间来了这个兴致追问这些前朝往事呢?”
阿柔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终究有些扫兴的挥手:“罢了,也是哀家一时兴起。夫人这些日子辛苦了,陛下春秋大典时,哀家定当褒奖夫人你的忠心不二。”
初三这日一大早,阖宫都已张灯结彩。大雪从前晚亥正时分下起来,铺天撒地一般直下到第二天辰末方渐渐停住。
皇城里屋宇殿阁顶上早覆盖了浓浓一层新白。此时天色早已经透亮,一道道橙暖的阳光洒下来,落在远远近近的宫墙上。
那宫墙本是鲜艳的朱红色,年月久了,却也有几分暗淡,如今被满地的雪光一衬,竟比平时更加艳丽夺目。
宫墙间的夹道上,直殿监的小太监们正在扫雪,忽听由远而近传来——嘘——嘘的气声——分明是皇帝御驾过来的信号。
几个人忙提起扫帚面墙垂首而立。少时只听一阵齐整的脚步声,一队太监宫女簇拥着一乘明黄色暖轿自宫墙尽头拐出来,又往另一个尽头拐进去。
阿柔是在辰初二刻下了早朝,回宫换罢衣裳,按例要先召了内务府的人过来询问晚间酒席的操办事宜,因着今日是谦儿生日,料想一会必然会有贵妇皇亲前来觐见,想着不知道自己是要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便忙里偷闲睡了个回笼觉。
起来正坐在炕榻上吃茶,却听见暖阁外通政司太监的声音道:“启禀太后,柳太后銮驾回宫了。”
阿柔闻言猛一抬脸,伺候在门边的侍女见了早打起帘子。外面的太监进来行了礼,躬身将盛装奏帖的明黄色软缎匣子放在炕凳上,又退在一旁等了片刻,见太后只是沉吟并无吩咐,方垂首却行出了暖阁。
阿柔手里端着茶盏,眼睛却只管看着那匣子一动不动。心中突突跳着,只道:来的好快!
番外:来者不善(2)
又半晌方转过脸来,伸出另一只手将碗盖子揭起一道细缝,忽然指间一松,那盖子便又落下去,碰到茶碗边缘,发出叮的脆响。
“来人,摆驾,哀家要去上清宫看看姐姐的伤势如何了。”只是一念之间,忽然,阿柔觉得,有些事情,或者,自己也不必太过固守从前的清高了。
萧锦彦所言,虽然无耻,但是,却也不无道理。既然柳兰心要回宫,与其让叶赫如云有机会与她联手,还不如,自己先把柳兰心和萧锦彦之间那段不可与人说知的关系道破了来。
既然叶赫如云是嫉妒自己,那么,何妨让她再嫉妒一下这位呢?
说着,便起身来,盈盈在软榻转了个身,身上着的,是最珍贵的金丝蝉衣,轻若羽翼,又薄透得衬得肌肤玉骨隐隐若现。
这样的她,难道不美吗?
起身,在落地的金凤铜镜前,她再次端详了一下身姿。
纤腰一握,轻盈得仿似不禁风吹般地。
披上狐裘披风,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踏雪上辇而去。
听说元贞太后的暖轿到了上清宫前,叶赫如云身边的大侍女忙带人迎出来接驾。方赶到二门前,阿柔却已经下了轿,正往内院走过来。
缘着道路两旁本种了一溜玉兰。如今正值隆冬,玉兰未到花期,不想经过昨夜一场大雪,雪花飞下来堆在枝头叶间,一团团一簇簇,迎着阳光,白得晶莹剔透,闪烁动人,竟比花朵更加精致绝美。
阿柔原本两手拢在皮草套子里,缓缓行在树间,忽然却停下来,仰着头看了半晌,面上浅浅一笑,抬腿便往旁边树干上轻轻“噔”的一踢。
只见树身一颤,枝上雪块扑簌簌直落下来,打了她一身。后面跟着的侍女们见了,忙不迭上去伺候拍雪。
“姐姐身子可大好了些?今晚是皇上的春秋宴会,还请姐姐务必要赏光才是呢!”进殿之后,只见叶赫如云靠在塌上的暖笼上,暖笼上有一件淡黄色的虎皮罩着,观之令人侧目。
番外:来者不善(3)
叶赫如云见她进来,连忙欠了欠身,只道着:“又劳烦妹妹前来我这宫里走一遭,说起来,我这身体还真是不争气呢!休息了几个月,居然还是下不得地来走动。”
自从上次中秋夜宴,黑熊伤人事件之后,虽然宫中对她多有非议,连带着她身边的南诏侍女也受了不少排揎。
但是,始终因为受伤的是她自己,黑熊巨掌之下,虽然伤了不少侍卫,可是终究没有危害到元贞太后与小皇帝这两位正主。
所以,流言传来传去,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止于此处。
只是,这件事情,后来阿柔也暗中查了查。原来,叶赫如云的受伤,倒并不是被黑熊所伤这么简单…………虽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为力证清白而自伤,但是,光调查到那些佐证,阿柔便已然觉得,这个女人,当真是十分的可怕。
比之柳兰心,她们两位的心胸谋略,简直如出一辙。
两人都是心中各有算盘,落座之后,便摒退了四下,只余一个叶赫如云的心腹侍女在帘外听候差遣。
那流岚本是叶赫如云身边的心腹,此时便退在正殿门旁等候,亦兼做外头来往的警视。
那正殿里虽也拢着地炕火龙,却到底高阔敞亮。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双手双脚渐渐血脉不通,一丝一丝的僵冷起来。殿内两位太后仍在说着什么,人声起伏,她虽听不清里面说些什么,心中却也无端觉得有些悬念起来。
其实自从自己主子受伤之后,这宫里对她们上清宫的敌意就分外浓重起来。此时,偏生赶上皇帝寿诞,元贞太后此来……也不知到底是何目的。
正凝着神,案上的沙漏忽然响了,流岚不由的吓了一跳。
正提起神来,复又站的笔直时,只听自己主子笑吟吟的声音也从暖阁里传出来:“流岚,,去,吩咐人传膳,哀家要招待妹妹在这里吃顿便饭。”
她这才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垂首答一个:“是,太后。”
转身打起帘子走出屋去。
番外:来者不善(4)
暮色四笼时分,柳兰心的暖轿,终于从宫外的柳府来到了宫门前。
阿柔吩咐内务府,照着她太后的分位,给足了仪仗排场。一路上她坐在轿子中,只见阖宫回廊飞檐之下,皆是重红华彩,一派喧天的喜乐之景。
她心中有事,对此只是郁郁一笑,搁下手里的帘子,便问那负责接应的宫人,这是安排她住那一处的宫殿。
“回娘娘的话,元贞太后请您先去慈宁宫稍坐片刻,而后,再安排奴婢等送您回上华宫歇息。”
上华宫?呵呵……看来她还是很懂得在外人面前做好自己的本分,最起码,安排给她住的这处上华宫,是后宫之中除了慈宁宫上清宫之外,数一数二的华美宫殿。
只是,她的微笑持续的片刻之后,便突然变冷。
此次回来,于她来说,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重回宫阙。而是……。了结一桩已经拖延了许久的陈年旧事。
她不会忘记,当年,自己是如何背负着深深的怨恨走进这座宫廷的。
她更不会忘记,这些年以来,自己为了爬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为了戴上那顶凤冠,都付出了些什么。
她是属于这个后宫的,只要她还活着一天,那么,她就应当是这里理所当然的女主人。
哪怕是死,她也应该死在此处!而不是寂寂无闻的荒凉寺庙尼姑庵!
昔日,为了争夺后位,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曾后悔过。哪怕,是用自己亲生骨肉来换取的一切,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