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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林越听越糊涂:“这事儿怎么又牵扯到卿将军那里去了?”
“只怪现下朝局动荡,没人能够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啊!”
渐渐地,陆子淳把头缩下去。又开始了漫长的泡澡之旅。
……
夜色笼罩当头,忠勇候披衣坐在窗户下,看头顶那轮明亮的圆月。
不多久,李诗语就端着汤药推门而入。她及时地去闭了窗:“爷爷,你身体还没好,就别在窗户旁吹冷风了。而且夜晚的风最冷,稍不注意,就又容易腿疼。”
“爷爷没那么严重。”侯爷笑道,“羽儿啊,快把窗户打开,爷爷还想再看看月亮。”
“不行。”李诗语嘟囔着嘴道,“喝了药再说。你这迟迟不好,孙女儿心里闷得慌。”双手将药碗递上,“传大夫说的,要安心,少想一些有的没的。这样病才好得快。月亮有得是,哪一天看不是看?”
“什么传大夫。”忠勇候小声责备道,“那是你传伯,可别没大没小的。在这候府里,除了你爷爷,你最该听的,就是你传伯的话。”
李诗语不耐烦:“知道啦知道啦,爷爷,羽儿求你快把碗里的药给喝了吧!”
“好好好,爷爷喝,爷爷喝!”忠勇候拿着茶碗,一口饮尽。
随之李诗语提着曳地的长裙,坐在了忠勇候的身旁,沉默不言地望着老侯爷。
老侯爷摸了摸李诗语的脑袋,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问:“爷爷的好羽儿,你怎么啦,怎么哭啦?”抬袖去抹李诗语的眼泪,却被李诗语急急避开。
“羽儿啊。”两人的手握了许久,那老侯爷突然泪盈眼眶,“爷爷的好羽儿啊,如果……如果哪一天爷爷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
“我不会有事的。”李诗语安慰他,“因为我相信爷爷不会舍得羽儿的。”
忠勇候听了这话便笑:“傻孩子,人生在世,谁又能躲地过一死?爷爷就算现在不会死,将来也会死。到那个时候……”他紧紧地拽住李诗语的手,“如果那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李诗语含泪点点头。
“羽儿,爷爷有件事儿从来也没对别人说过,一直搁在这心里头。”忠勇候泪眼如月光,“但是爷爷不想把这些话带到棺材里头。所以今晚想告诉你!”
“爷爷,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李诗语不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
“羽儿啊,你先听爷爷说完。”这个话题是扎在心里的,即便李诗语再如何转移话题也百无一用。所以她只能认真地听。
“爷爷,你说,语儿听着便是了。”李诗语抬袖抹了抹眼泪。
昏暗的烛光下,忠勇候那双璀璨的眼睛带着无法直视的光芒。
“羽儿,你在这世上不只有一个亲姐姐还有一个亲姑姑?”忠勇候开是说起自己曾经万分后悔万分自责的一件事儿,“你的姐姐嫁给了游离芝游大人,就在现在的游府。我听莫璃大将军说,羽儿已经去过了。想必见过你姐姐了吧?”
李诗语点头:“是,姐姐我见过。她过地不是很好。”
“是么?”
“对,爷爷也知道,嫁给一个有正妻的男人,地位并不是多么地高贵!”看来,李诗语并不打算隐瞒他。
“唉。你姐姐也是一个执拗的孩子。”忠勇候叹气道,“当初爷爷跟她分析了那么多,她却还是执意为了她那虚渺的爱情嫁过去。真是……真是作孽啊!”
李诗语轻声笑笑,劝说道:“爷爷倒是不用这么难过。至少我姐姐选的这个男人是真心喜欢姐姐的。两情相悦总好过整日彼此厌恶。再说,现下姐姐腹中又有了姐夫的孩子,就算她地位低。那想抱孙子的易老夫人不还得一个劲儿对姐姐好么?”
忠勇候点点头:“您说地这点倒也对。”
“是啊,爷爷。现下我也回来了。如果三天两头地去那边看看姐姐,我还不信他们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对我姐姐动粗?”李诗语傲娇地抬起头。忽然顿住,继续询问道:“姐姐的事儿我倒是知了一些,但我的姑姑她……又是怎么一回事儿。爷爷还未对我提过一丁点儿关于姑姑的事儿,她还活着么,怎么没在府里,是去哪里了么?”
忠勇候被李诗语一连串的问题逼地黯然神伤。
他念及至此,又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李诗语上前轻轻地抚着忠勇候的背:“爷爷,要是不想说,爷爷便不问了。”
“不不,爷爷要说,爷爷要……说!”忠勇候泪珠盈然的脸庞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你姑姑……她尚在人世,之所以没有回府,都怪爷爷心狠手辣……”他心碎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这一切的一切都怪爷爷啊。要不是爷爷逼迫她,想她也不会不顾念我们父女之情毅然决然地同那魔教中人成婚啊。”
“魔教?”
天哪,连江湖都扯上了。
“对。你姑姑嫁给的男人就是魔教教主白刹的徒儿剑平!”忠勇候愧疚不堪地说,“爷爷因为他的身份,始终不同意你姑姑和他的婚事。也怪我,因为这个,还无数次去挑拨离间。”
“那后来呢?”
“后来。”忠勇候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你姑姑自作主张和那男人成了婚以后,她总想得到我的祝福。所以一而再而三地让人请我到府中相聚。起初爷爷心里是不乐意的,可后来一想,她毕竟长大了,该自己做主了。所以……”
李诗语惊道:“爷爷是不是最后不忍心还是去了?”
忠勇候点头:“去是去了,可没想到……没想到啊……”
李诗语着急:“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会发生后来那些事儿?”忠勇候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至少在李诗语眼里,那应该是无法企及的地步。
“到底……怎么了?”李诗语小心翼翼地问。她没有笑,她甚至害怕因为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让眼前的老人心碎。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恨我到那种地步?”忠勇候说,“你姑父想要杀了我,你姑姑她……她救了我。”
“那姑姑她……受伤了么?”
忠勇候抚着脸颊痛哭不已:“你姑姑她……”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坦然地说出卿湄毁容一事儿,这也许是因为伤心过度。又或者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爱。他似乎无法镇定自若地去面对一个已然发生过的事实。
李诗语或许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儿,所以也不多问,只是用自己的怀抱去安慰这个男人,这在另一个世界里,同自己有最亲的人。
毋庸置疑,她占了卿羽将军的躯壳。那么便占有了卿羽将军唯一的亲人。所以,对于这从别人手中得到的亲人,她没有理由不去维护。于是,李诗语这样安慰忠勇候:“爷爷,一切都会好的。”
忠勇候此时哭地像个孩子,哽咽不能语。后来,老侯爷累了,李诗语便搀扶着他睡了,掖了被子,就走出去。
走到回廊,正好看见一个背影。梁柱边缘照着的暗影可以很清晰地认出此人的轮廓。
李诗语快速地近前两步:“传伯?”
神医传亦回过头来,抚了抚胡须,自得其乐地说:“二姑娘,给在下换称呼了。”
李诗语抖了抖衣裙,豪放地往廊柱一靠:“是啊,再不换过来,只怕爷爷又要说我没大没小的了。不过……”她轻轻侧头,“这样称呼传大夫,却也不错,感觉还挺亲切的。”忽而又抬了抬眸,“我知道传伯站在这儿不是偶然,对吧?”
“是,二姑娘。”神医传亦作揖,“明日之事……”
“你别担心,细细想来,也不过是一个任务。”李诗语说地淡然,“那皇上既然要指给我们,那必然没有退路。可是没有退路的路也不一定是绝路。”
“二姑娘想绝处逢生?”神医传亦愕然。
“不可以么?”李诗语反问。
神医传亦突然提了一个李诗语从来就没有反应过来的问题:“这么看来,二姑娘是揣摩到圣意了。”
李诗语否决:“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无路可退了。”
神医传亦有些虚。
什么叫变成了这个样子?二姑娘以前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李诗语其实只是想着自己已经成了卿羽将军,而非原来的农女方翎。一时有些忧愁。
“传伯,你说,对于一条必须前进的路,还有资格说后退二字么?”相对神医传亦,她表现地十分轻松,“我其实想在这里活地更好。”
神医传亦不再继续他的说教了。
听着这句富有深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