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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我有些想回家了。”卿湄的血手依旧伸过去想要抓着钟二伯的衣领,可就在刹那,她又咳出两口黑血。
显是中毒已深。
“大小姐!”钟二伯再唤了一句。
“二伯……我……我想要见羽儿。”卿湄恳求道。
“二伯……二伯带你去,大小姐,你……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啊!”钟二伯哀求着怀中意识渐渐模糊的卿湄。
卿湄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笑地有多勉强。
顿在一旁的几个莫璃大将军的死士,望了一眼卿湄的脸,心下惶恐。随之两个兄弟互看了一眼就腾上了树枝,下山寻那莫璃大将军去了。因他们都是穿梭在树林中,所以很快便发现了走荆棘小路上山的莫璃大将军和李诗语。
“将军!”在路途中见到莫璃大将军,他立刻单膝跪下。他的表情有些悲伤,不知道从何禀报。
于是莫璃大将军开口:“山中的两人……出了事儿?”
那死士点头。
坐在莫璃大将军前面的李诗语闻言急了声儿:“我姑姑和二伯怎么了?”
“那姑娘中了剧毒,看样子命不久矣!”死士回答。
“不可能!”李诗语挺直的胸膛有些疲惫,她往后瞅了一眼莫璃大将军,“阿璃,我们得快一点儿。”
“好!”莫璃大将军翻下马背,一把将李诗语抱了下来。然后拍了拍凌风的屁股,意思仿佛是让凌风先行回去。而后莫璃大将军便带着李诗语在树林穿行。大概转了一个弯,就来到了草丛。
卿湄的跟前。
此刻钟二伯还在心力交瘁地抽噎。可怀里的卿湄却好像没有力气似的,眼睑无意识地下垂。
“姑姑!”李诗语走到跟前,用力地推了推卿湄,可是卿湄毫无动静。
“阿璃,这样不成,我们得赶快带姑姑下山治疗!”李诗语冲莫璃大将军提议道。
莫璃大将军自告奋勇:“好,我来背!”
钟二伯扬手:“不,大小姐由我来背!”李诗语知道他心属卿湄,如果此刻拒绝,他断然不干。于是只好点头答应了。
山路本就崎岖,何况还要背着个人。有树的地方,便使用轻功,有路的地方,钟二伯便用跑。这么加快速度地赶到候府时,大小姐卿湄还尚存了几口气。
“快,快背到屋里去!”兰姨和青鸟一开始就被莫璃大将军带到了候府,所以这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便自行照顾卿湄。
神医传亦和忠勇候老侯爷听闻此事,也火急火燎地奔到了卿湄的房间。
忠勇候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他一心只知道今日是他女儿卿湄的生辰,他和着几个小辈,精心地布置了大厅。想着卿湄回来,便要第一时间地给她庆祝。
但万万没想到,刚才还热心的期盼,如今却成了这般凄然的一幕。
他过生辰的女儿躺在床上,面色悲怆痛苦。
“羽儿,羽儿啊,你姑姑怎么了,你姑姑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忠勇候一把抓着李诗语的手,心绪沉重。
“爷爷,此事太过复杂,待姑姑醒来,我再同你解释!”李诗语在忠勇候粗糙的手背上拍了拍。
忠勇候点头后,就同李诗语行到床边等待消息。只是摸着脉象的神医传亦只坐了片刻,就沮丧地站了起来。
缓步行到忠勇候跟前,悲伤莫名地摇了摇头:“侯爷,传亦没用,救不了大小姐!”
“不,不会的,传亦,你快给湄儿治,你快给湄儿治!”忠勇候扯着神医传亦胸前的衣服,发疯一般地叫着。但当看到神医传亦那双晦暗的眼睛时。他只能认命地退到身后凳子上绝望。
守在床边的钟二伯,也忽然眼神暗淡。他貌似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他就踱步来到了神医传亦的跟前:“传亦,你告诉我,大小姐……大小姐还有救么?”
神医传亦解释:“大小姐所种之毒非比寻常!”
“不可能,大小姐受了那么多的伤,但她还是活下来了。传亦,你是神医,你不能说谎,你不可以说谎。”钟二伯同样揪住了神医传亦的衣领。
李诗语走过去,伤心地劝阻:“二伯,你别这样。姑姑她……姑姑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神医传亦瞪了他一眼,失声大吼起来:“就算大小姐今日没有出事,但她日后还是会死的。”
李诗语难以置信:“你说……你说什么?”
“早在多年以前,大小姐就中了剧毒!”神医传亦反问,“二姑娘,难道那日你没看到大小姐腐烂的手臂么?”
李诗语慌了。怎么可能看不到,她手臂的肉溃烂无肤。时不时还淌出黑血。
“若不是我给大小姐吃药压制着毒性蔓延,只怕……只怕早就魂归……九泉了。”神医传亦说完,掩面泪泣。
有些结果注定无法挽回,就像那些镌刻在岁月中的记忆。
她脸上那些剑痕伤疤。
钟二伯随后就松开了他的手,慢慢地踱步迈出了门坎儿。李诗语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追了出去。
她拦住钟二伯的去路:“二伯,你不要这样,不然姑姑她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钟二伯抬眼瞅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二伯,姑姑生死不明,你不能干啥傻事。要不然……要不然她就死地太惨了。”李诗语再道。
钟二伯冷冷地回答:“可你姑姑她是为了我死的?既然她死了,那我……我还能独活么?”
李诗语此刻却暗暗想道。
这些人,究竟什么逻辑?
“对,就像你说的,姑姑他是为了你死的。那么你忍心看着她辛辛苦苦救下来的人,傻乎乎地陪着她一起共赴黄泉么?那……那你钟二伯也太自私了!”李诗语对着前方的背影训斥道,“从她以命换命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不再是你钟二伯一个人的。如今……如今你若死了,即便是去到黄泉,她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是一个忘恩负义,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说完后,歇了口气。却看得那钟二伯顿在了走廊。
再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哎,我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如果你再寻死,也不是我的错了!”李诗语叹了口气,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回了屋里。
里边忠勇候大受刺激,扑通一声儿晕倒在了地上,随后便被里屋的几人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内室。
李诗语追在身后,向神医传亦询问:“传伯,我爷爷怎样,他……他还好么?”
“大小姐的死让侯爷大受打击,需要时间缓一缓?”神医传亦疾步赶回内室的时候,目光凄凄地看了一眼李诗语,“二伯呢?”
“他也受了刺激,可能也需要去缓缓!”李诗语故意没说钟二伯想死的决心,也许也是希望神医传亦不要着急。
李诗语停在走廊上,叹了三口气,就坐在了栏杆上,手扶着栏杆,目光瞥着水池。只见栏杆处挂着的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灯笼静静地映在水池里。
像极了人的脸庞。
忧郁的脸庞。
不知何时,莫璃大将军已经走到身后,他的手放在了李诗语的肩膀上:“羽儿,逝者已逝,你……”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诗语回转过头,目色凄迷:“今日得知姑姑生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个不错的生日宴会!阿璃,你说,我们的命是不是也太惨了。”
“对不起!”莫璃大将军坐在身旁,只这么抱歉地说道。
“不是你的错!”李诗语苦笑,“没办法,暗箭难防。谁又清楚背后的人会做什么?也许……这是老天安排。”
莫璃大将军沉默:“羽儿不是会说这种丧气话的人。”
“我记得一句话。以前觉得这句话很对,可后来一想却是废话!”李诗语抬眸,“阿璃,你知道是什么话么?”
“是……什么?”
“说我们人会在打击中坚强成长!”李诗语停了下,深思熟虑地再道,“可我后来想想,打击多了,不过让人们丧失了自信心,哪里会坚强成长。最多,不过就是有了失败的经验,体验到了现实的残酷!”
莫璃大将军却一改往常忧郁,沉稳地摇了摇头:“不过我相信事在人为。”他抬手擦了擦李诗语的眼泪,“羽儿,不要难过,如今事实已成定局。我们再是如何悲伤都挽回不了亲人的命。唯一可以挽回的,就是败局。你应知道,姑姑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