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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妾_长沟落月-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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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等简太太出城的时候,发现徐仲宣正在那里等着她。
    简太太那样对待简妍,徐仲宣自然也是饶不了她的。
    徐仲宣当时只是拢了手在袖中,居高临下冷冷的望着她片刻。
    而简太太在徐仲宣这冰冷森寒的目光之中浑身瑟瑟发抖如雨中鹌鹑。
    徐仲宣却是不屑于和她说话的。他只是吩咐着齐晖,寻了一个深山僻静的庙庵,让简太太余生都在那里伴着青灯古佛苦修也就是了。
    有的时候,痛苦的苟延残喘倒是比干脆利落的死亡来的更折腾人。想来简太太锦衣玉食了前半辈子,余生却是要受着庙庵里旁人的白眼冷漠,每日做着繁重的活计,却只能吃糠咽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末了总是会忏悔她那些年中对简妍所做过的那些事吧。
    至于简清,徐仲宣倒是没有过多的难为他。
    他记得简妍曾对她说过,简清那些年中对她还是不错的。而简清身边的那些财物,已经足够他从从容容的过完这一辈子的吧?
    只是不能再让他在京城待着了,还是送回祖籍隆兴府吧。
    而自然,这些事周元正是不知道的。他当时只在想,关于简妍身份的问题,一定是徐仲宣趁着他不在京城的日子里搞的鬼。而至于碧云和崔妈妈,也定然是徐仲宣下的手。
    只是徐仲宣将这两件事办的滴水不漏。他纵然心中再是猜测,那也是找不到一丝证据的。
    可是心中始终是不甘不忿的,所以方才见着徐仲宣面上略带讥诮的笑意,便忍不住的脱口问了这句话出来。
    就见徐仲宣回头,面上依然是有一丝温雅的笑意的。
    他在慢慢的说着:“我却是没有料想到皇上会册封她为乡君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其他的事都是在他的料想之中了?
    周元正面上变色。
    他咬了牙,一双眼皮半搭了下来,内里泛着冷意。
    “你以为将她变换了个身份我就拿她没有法子了吗?年轻人,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今日她是国公嫡女,乐安乡君,但明日她就可能什么都不是。到那时我看你再能如何的护着她。”
    徐仲宣望着他,侧了侧头,唇角竟是勾的较先前更加的深了。
    是啊,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今日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内阁首辅,但明日你就会是脚戴镣铐的阶下囚。
    临死而不自知,反倒还在这磨嘴皮子,夸夸其谈,实在是可怜可叹。
    徐仲宣不再说话,袍袖轻拂,转过了身,脚步轻快的下了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在想下个文的梗。下个文写个铁汉柔情的那种咋样?

  ☆、第126章 首辅身死

周元正落马的最直接原因是今科的会试。
    科举是选拔人才的途径,哪个皇帝都是极其的重视的,容不得半点出错。只是今科会试,最后放榜之时,却被有心人发现,录取的近三百名贡士中竟有约三分之一的人是曾受过周元正恩惠的门下弟子或是与他手中党羽有关之人。
    众人哗然!于是这事势必是要查下去的。
    查到后来,就发现今科会试的题目一早就遭了泄露了。而始作俑者正是周元正,还有司礼监掌印太监孙安。
    内阁有票拟的权利,司礼监有批红的权利,而当今皇帝懒散,所以朝政一直都被周元正和孙安把持着。但是现下,这头懒散了多年的狮子似乎有睡醒过来的迹象。
    皇帝当即就将周元正和孙安都下了诏狱,同时责令刑部和锦衣卫彻查周元正和孙安的所有罪行。
    正所谓是墙倒众人推,于是一时关于周元正贪墨、纵子行凶、遍植党羽、把持朝政等等众多罪名的章折雪片似的呈了上去。
    最后皇帝大为震怒,下旨将周元正在朝中剩余的一众党羽杀的杀,下狱的下狱,革职的革职,几乎是血雨腥风似的清洗了一遍朝堂。
    随后他又下了一道旨意,罗列了周元正的十宗罪,赐了一杯毒酒和三尺白绫。
    而徐仲宣现下则是奉了旨意,带着两名小太监,前往诏狱。
    诏狱刑罚的残酷是众人皆知的,满朝文武无不谈诏狱而色变。
    徐仲宣带着两名小太监刚踏入诏狱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狱卒抬了三四具尸体从门洞里拖了出去。
    纵然是这尸体身上已然是被盖上了草席,但偶有手脚垂落在外面,还是可以看到满是青紫血痂,并无一块好皮。更有甚者,可以看到血肉里面外翻的森森白骨。
    两个小太监只吓得一颗心咚咚的狂跳个不住,面色雪白,端着朱漆描金托盘的一双手都在发抖。
    他们偷眼去看走在他们面前的徐仲宣,却见他面色如常,并无一丝变化。
    徐侍郎尚且只是个文弱的文人啊。可是他行走于这满是瘴戾之气的诏狱之中,眼中看到的是残肢断臂,血肉模糊,耳中听到的是蘸了辣椒水的皮鞭子抽在血肉之上的噼啪之声,不绝于耳的哀鸣之声,可他竟然能面色不改!
    两个小太监无声的垂下了头,努力的敛下了心中和面上的恐惧,跟在徐仲宣的面前,一路向着诏狱深处走了过去。
    周元正此时正盘膝坐在潮湿的稻草上,隔着粗粗的木栅栏,望着徐仲宣越走越近。
    此时他一头花白的头发蓬散着,枯黄的面上憔悴着,手上的皱纹枯起如经年的老姜,精心留着的小指头的两三寸长的指甲也早就折断了,看起来实在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但反观徐仲宣,绯色的官服,锦带皂靴,神态闲雅,清隽的面貌皎皎若东山月。
    守候在一旁的狱卒早就是掇了一把圈椅放在外面,躬身请着徐仲宣坐了。
    徐仲宣便落了坐,隔着木栅栏与周元正对视着。
    周元正纵然是此刻再是狼狈不堪,可脊背依然是挺得直直的,望着徐仲宣的目光中也全是丝毫不掩饰的森冷之意。
    徐仲宣挥手示意让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退后至一旁等候,然后自己则是姿态闲适的坐在圈椅中,一手搭在了圈椅中,一手则是慢慢的抚着膝上绯色官袍的皱褶处。
    自周元正落马之后,内阁首辅的位置由次辅吴开济接任了,而徐仲宣则是以吏部左侍郎的身份入了内阁,为群辅之一。
    以二十六岁的年龄入内阁,纵然只是群辅之一,但也已足够朝野哗然的了。
    于是周元正便语带讥诮的说着:“徐侍郎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啊。”
    “还好。”徐仲宣笑的淡雅,“不过比起入内阁,我更高兴的是看到周大人现下这般,唔,狼狈不堪的模样。”
    纵然是因着连日受刑的缘故,周元正的面上是半丝血色也无的,可是这会听着徐仲宣这样调侃的话语,周元正的面上还是迅速的蹿了几丝愤怒的红晕上来。
    “徐仲宣,你不要太猖狂。”他饱含阴冷的声音如毒蛇一般,缓缓的吐出了猩红冰冷的信子,“有我周元正现下下诏狱的日子,来日未必就没有你徐仲宣下诏狱的日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今科会试之事,固然是我泄露了考题,但你就没有在其中作梗?这些年中,你从一个区区的翰林院修撰爬到了现如今吏部左侍郎,内阁群辅之一的位子,你的手上难道就干净了?“
    这些日子他在诏狱里面将前因后果想了一遍,已经是想明白了。徐仲宣先时借着自己在吏部中的便利职务,不动声色的,慢慢的将他的党羽或贬谪,或革职了约半数,导致他到后来深感手中无人可用,所以势必只能在这次会试中提拔一些亲信之人上台。
    徐仲宣定然是一早就猜测到他会在今科会试中做手脚的。又或者说,徐仲宣压根就是一早就做好了这个套子,只等着他来钻。
    “不干净。”徐仲宣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又慢慢的说道,“可是现下是你周大人在牢狱里面,我在牢狱外面,我自然是有资本在你面前猖狂的,所以我为什么要忍着不猖狂呢?”
    “你……”周元正只被他这番话给说的气结,伸手颤巍巍的指着他,却是气的说不出来什么话的。
    徐仲宣与他对视着。面上虽然是有着笑容,但那笑容看着却是有些发冷。
    “我早说过,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你不打简妍的主意,我还能让你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多待个几年,只是现下,你自己作死,我也就只能成全了你。”
    周元正颓丧的放下了手。
    现下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周宅里全都被抄了,那些他半生积攒的金银,现下全都充了国库不说,还成了让他踏上黄泉路的由头之一。他的儿子,背了几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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