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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跟着过去,将盛着点心的托盘搁在桌上。
方才兰馨已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过那个女子,淡蓝镶花珠钗两支,珍珠耳环一对,纯白绡牡丹的衣裳,这种打扮,比丫鬟精致一些,比小姐又朴素一些。
崔嬷嬷就着桌上的壶给公主倒了一杯茶。
兰馨接过茶,轻抿了一口,才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本宫面前打翻茶碗?”
吟霜怯怯地抬起头来,盈盈的眼中噙着泪水,楚楚可怜地道:“吟霜该死,吟霜该死。”
“回公主的话!”小寇子急急解释道:“她是新来的丫头,才进府没有几天,什么规矩也不懂,请公主开恩不要跟她计较!”
“掌嘴!公主没问你话,你插什么嘴?”崔嬷嬷怒声接口。
“喳!”小寇子响亮地应了一声,就立刻左右开弓,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这样的仗势,让吟霜更是惊惶得不知所措,她跪在那儿,只是簌簌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崔嬷嬷又转头瞪着吟霜,“还有你!在公主面前竟敢不自称‘奴才’,谁给你的资格!”
吟霜连忙磕头道:“奴才知错,奴才该死!”
崔嬷嬷想到公主这些天来的伤心和委屈,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个“狐狸精”,更是冷着脸呵斥:“既然知错还不掌嘴?”
吟霜小脸一白,颤巍巍地抬起右手,就要往脸上扇去。
皓祯没了小寇子的阻拦,冲上去紧紧握住了吟霜欲自残的手,正巧碰到吟霜的伤手,吟霜疼得呻吟了一声。
皓祯连忙松了手,转头冲崔嬷嬷恶狠狠地吼道:“放肆!打狗也要看主人!小寇子和吟霜是我的人,要动他们,就先动我!”
崔嬷嬷一惊,额附这般相护,便不好治罪了,只能敛了口,垂首退到了公主身旁。
兰馨在崔嬷嬷的手背上拍了拍,柔声劝道:“嬷嬷,既然是新进府的丫头,出些差错也是情有可原的,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皓祯愣了愣,这恶奴不是公主指使的么?
“都起来吧,小寇子和……吟霜是么?”兰馨的声音听上去平和而亲切。
皓祯眉目间的怒气消了些。
兰馨将托在手中的茶杯轻轻搁在桌上,询问道:“皓祯,我是来找额娘的。她人呢?”
皓祯想起了倩柔的叮嘱,顿时觉得刚才的行为过于孟浪了,他定了定神,解释道:“我也是来找额娘的,她正巧散步去了,我就在房里等她。”
兰馨唇际绽开一抹悠然浅笑,“既如此,不如坐下来一起用些茶点,等额娘回来吧。”
皓祯犹豫了下,缓缓走过去,在兰馨身旁落了座。“公主来找额娘做什么?”
兰馨微微嘟着嘴,娇嗔道:“皓祯,你又忘记了,该罚!”
皓祯一愣,见公主对自己做的口型才想起来,改口道:“兰馨。”
吟霜微微一颤,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皓祯,皓祯却没注意到自己,用温柔的眼神望着公主,她的心突然刺痛起来。
兰馨看到皓祯系在腰间的玉佩,晶莹剔透的绿,在阳光下闪着潋滟的微光,眼神里倒是多了几分暖意。
皓祯顺着公主的眼神望去,手不期然地抚上了那块温润透泽的玉佩。
一直痴痴望着皓祯的吟霜,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她是见过那块玉佩的,当时只以为是皓祯惯用的饰物,可是看公主和皓祯的互动,那块玉佩明明就是有故事的!
吟霜越想越害怕,眼角沁出了晶莹的泪水,她凄楚地看向皓祯,竟然凄凄艾艾地唤了一声:“皓祯……”
皓祯听到吟霜的声音瞬间回过神来,看着那雪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有如山谷中一朵娇柔的小白花,当真是我见犹怜。
他就像中了蛊似的,一把拉过吟霜的手,无比深情又无比自责地道:“吟霜,你怎么了?哦,该死的,我竟然忘了你手上还有伤!”
崔嬷嬷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该死的丫头居然敢直呼额附的名讳,而且额附竟然在公主面前与这个丫头公然亲热!
兰馨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因为看到玉佩而好了一点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银雕的指甲套在桌子上狠狠划过,留下一道淡痕,尾指和无名指传来清晰的疼痛感,直直地渗透进内心深处。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兰馨微微抿起唇,站起了身,将崔嬷嬷搁在桌上的托盘端起来。
然后,准确地、用力地、毫不留情地冲皓祯的脸上狠狠一扣。
皓祯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额头上一阵生疼,竟是破了一道半寸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了出来,托盘里的点心也零零落落地散落在他身上,看起来很是狼狈。
皓祯染血的脸上满是错愕,这是印象中端庄高贵、天真单纯的公主第一次冲他发火。
这一回,换兰馨看也不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只是转身的刹那,泪水、决了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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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公主哭着跑出福晋的房间是很多丫头仆佣看见了的,紧接着就有贝勒爷受伤传召大夫的消息传出,于是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公主和额附闺房失和的事。
硕亲王刚刚回府,这椅子都还没坐热呢,就从管家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抿尽了杯中的茶,便匆匆赶来皓祯的房间,一是想探望儿子的伤,二是想弄清楚原因好调解调解。
却在房门外偶然听到福晋正向小寇子问话,小寇子知道这当中的轻重厉害,也不敢添油加醋,便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纵是连吟霜那句脱口而出的“皓祯”也没有丝毫隐瞒。
倩柔听得连连摇头,拍着桌子直叹息道:“糊涂啊!皓祯管不住自己就算了,吟霜怎么也那么冲动呢?这么快接吟霜进府,果然是一步错招吗?”
小寇子一惊,这吟霜要是要是被撵出了王府,贝勒爷还不得揍死他呀。他连忙向前膝行几步,磕了几个响头道:“白姑娘可能是刚刚进府,一时改不过口来,才会情不自禁喊出了贝勒爷的名讳的。求福晋看在贝勒爷的份上,千万网开一面啊!”
硕亲王听得怒火攻心,一脚踹开了房门,横眉竖目地道:“那个丫头在哪?赶紧把人给我捆了送去给公主赔罪!”
倩柔吓了一大跳,摸不准王爷是何时到的,到底听到了多少。她尽量冷静下来,有些试探地开了口:“王爷,这吟霜丫头才进府不久,还没训练好呢,规矩上有些差错也是难免的。”
硕亲王的眉头拧得死紧,一脸不满地拨开了倩柔伸向他、想要给他拂背顺气的手。“别跟我打马虎眼儿,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倩柔,你怎的如此糊涂!眼前皓祯和公主才新婚不久,你怎么能帮着皓祯把外头的情儿给弄进府来了?”
倩柔忐忑不安地绞了绞手中的帕子,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啊,皓祯那一颗心全投在吟霜的身上了,三天两头地往府外跑,公主也会起疑的啊,我只得将人先接进府来,再慢慢考虑其他的事了。王爷,做额娘的,哪能狠下心拒绝自己的儿子呢?”
硕亲王指着倩柔的手不住地颤抖,语气里带了些愤怒和失望。“慈母多败儿!你啊,皓祯就是被你给宠坏的!”
倩柔脸色一白,这话王爷以前也说过,不过对象却是翩翩母子。她微眯了眯眼,抬起手帕来擦擦眼角渗出的泪水,一副担忧的口气道:“这件事儿公主也有错啊。王爷,你没瞧见皓祯的头,被砸出了好大一条口子,现下还烧着呢,大夫还说……”
硕亲王一惊,毕竟是伤着头了,可别把人给砸出什么问题来。“大夫还说什么?”
倩柔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哽咽着道:“大夫还说,就算治好了,以后可能也会落下头疼的毛病。皓祯他,他还那么年轻……”
硕亲王哪知道倩柔在夸大其词,皓祯到底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心底不由有些埋怨公主下手太重,口气也软和了下来。“公主的脾气是大了点儿,可这次是皓祯有错在先,就当得了个教训吧。等皓祯的伤好些了,你带他去给公主赔个不是,此事就算揭过了。”
倩柔见王爷心软,当下偷偷地舒了口气。
“至于那个丫头……你仔细着点儿,别让她再接近皓祯了!最好先置在别处的庄子里,就算要收房,也得隔个一年半载的吧,不然就是抹公主的面子,抹天家的面子,你可省得?”
倩柔本想为吟霜说些好话,却看见王爷一脸疲惫和不耐的样子,只好微微垂下了眼,低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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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头一次见公主哭得这般伤心,泪水湿透了绡着百子图的红缎被面。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公主,你这是何必呢?若是真气恼那个丫头,尽可以管福晋要了她来,给你当出气筒的呀!”
“嬷嬷!”兰馨转过身来,泪眼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