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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江叶航略过了两招之后,白衣的年轻人便抽身而退,笑吟吟站在芸双身侧,细长的双眸里七分自得三分冷漠,勾起的唇角满是轻佻的戾气。正是此前中了江叶航迷药的白衣年轻人,“雪牙”的杀手。
江叶航懊恼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已是冰寒。
噙雪方才被江叶航推开倒在地上,像是伤到了哪里,低低咳了几声才勉强站起来。江叶航长剑滑出,回手架在噙雪脖颈之上,冷冷道:“你故意从高处落下来,是有意让我看出你不会武功,对你放松警惕。雪牙的死士,胆子都不小。”
剑下的噙雪脸色煞白,似是真的很害怕的样子,一双眼睛无助而哀求地望着年轻的雪牙杀手。
年轻人不看她,只是唇边带笑,与江叶航对望。花花绿绿的厅堂之上,原本的客人并姑娘老鸨全部消失不见,只余满室浓香翠幕,却已无半点风月情致。
半晌,白衣年轻人扑哧一声笑了,拿眼睛瞥了瞥瑟瑟发抖的噙雪,笑道:“公子还是把剑放下吧,噙雪的命,要挟不了区区在下。”
噙雪摇摇欲坠的身体愈发晃了晃,似用尽全身力气才强撑着站稳。江叶航一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将年轻人望着。
年轻人淡淡一笑,拉张椅子在桌边坐下,缓缓道:“噙雪不会武功,在下拿这样的人作为诱饵,今夜之后,本就没打算她还能活着。”
原已失去血色的下唇被噙雪咬得愈发苍白,一双眼睛在震惊之后迅速暗淡下去,变得哀伤而绝望,却仍是不死心地紧紧盯着年轻人,硬气的什么话也没有说。芸双如今自己也是被人劫持,看到噙雪的表情,却无端生出几分同情来。
看这姑娘的表情,那年轻的杀手,分明就是她的心上人吧。
见江叶航仍是没有说话,年轻人悠然开口,凉凉语声听得人心中一颤:“公子若仍是不信,不妨同在下赌一赌。赌是在下更加在乎噙雪的命,还是公子你,更加在乎这位阮姑娘的命。”
屋子里安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虽然还是白天,窗外的喧嚣却被低垂的帘幕牢牢关在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江叶航终于淡淡一笑,道:“说吧,你要我怎样?”
“不敢。”年轻人目光闪动,“只是公子的剑,就暂时交给在下保管吧。”
芸双面色刷地白了,她知道这年轻人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江叶航顿了顿,轻叹一声,回剑入鞘。噙雪得到自由,却未向同伴走去,而是腿一软倒在地上,眼中泛起一层水雾。可是没有人理睬她,所有人的目光聚在江叶航身上,看着他很是随意地从身上解下佩剑,又随意地在手中掂了掂。
芸双急道:“江公子,不要交给他!”
江叶航动作微一停顿,仍是将剑抛给年轻人,然后安慰似的对芸双笑了笑。
年轻人稳稳接过长剑,回身递给自己的随从。江叶航冷冷道:“放开阮姑娘,让她走。”
“现在还不行。”年轻人微笑摇头,“公子如今只是失去佩剑,随时可以夺回来的。在下仍然不是公子对手。”
“哦?这一次倒有些自知之明了。”江叶航还是淡淡地,“那你要如何才肯放人?”
“在下与公子不同,虽然做的是无本买卖,却不屑于用什么迷药毒药。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胜之也是不武,公子说是也不是?”他一边说,一边拈起桌上的噙雪斟的酒杯把玩着,又笑道,“噙雪,你也太过小气了。招待公子,怎能用这么寒酸的酒杯。”
他回身示意,随从立刻递上一只犀角杯来,看去颇为名贵,雕工精美,足有寻常酒杯三个大小。年轻人亲自提了桌上酒壶将这大号的酒杯斟满,缓缓推至江叶航面前:“请公子先饮了这杯酒吧。”
“你不要太过分!”芸双怒道。
年轻人不理她,只笑吟吟望着江叶航:“只是美酒而已,相比公子那天赏给在下的迷药,也不算很过分吧?”
江叶航不动声色看他半晌,淡淡一笑,缓步走到桌前与年轻人相对而坐:“这个局,你已布置多时?”
“不错。”
“这一路引我们来的标记,都是假的?”
年轻人漫不经心笑笑:“那个啊,是我留下的。”
“你怎么知道我和荷卿之间的暗号?”芸双惊道。
“大概是你的那位朋友留标记的时候太不小心,被我的同伴察觉了吧。破解和利用这种东西,雪牙的每个人都很擅长。”年轻人解释的很耐心。
江叶航微微眯起眼睛,问:“顾荷卿人在哪里?”
这个问题让芸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却见年轻人摇头笑道:“也罢。我便发个善心,告诉你们也是无妨。顾荷卿和杨震庭本来确实是在雪牙手中,不过前两日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二人已被他人救出,平安无事。”
“真的吗?”芸双喜道。
年轻人耸耸肩:“在下没有说谎的必要。劫持杨家的事也不是在下负责。在下的任务,只是杀掉公子你而已。”
江叶航笑笑:“我竟不知雪牙还会接那样的生意,也不知雪牙行事原来如此高调。”
“既有人出得起价钱,雪牙怎样的生意都可以接。至于公子你,”他抬手摸摸鼻子,“大可不必担心,这家青楼里的人已被蒙住眼睛关到后面柴房,之后放出来,这里的痕迹已被清除干净,公子死在这里的证据,什么也不会留下。”
他含笑说着可怕的话,又瞥了芸双一眼:“至于这位姑娘,只要公子喝下这杯酒,在下便放她出去。算是在下与公子的约定。反正她并不在委托名单之上。”
江叶航似是认真想了想,又问道:“请教尊姓大名?”
年轻人咧嘴一笑:“不敢。兄弟们都叫我小白。”
这当然不是真名,应该只是作为杀手的代号。但江叶航没有多问,只点点头,抬手端起犀角杯,将酒饮下。
“江公子!”芸双声音颤抖,眼泪已夺眶而出。
他很快饮完,甚至还将杯口侧过来让小白看了一眼,容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然后,握着空杯子的手突兀抖了一下,杯子一歪,掉在地上。小白与江叶航只隔一张桌子,看得分明,只见江家少主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眉头深深蹙起,双拳握紧,慢慢缩进衣袖当中,很明显是在微微颤抖。
年轻人抬眉笑道:“消息果然没有错。”
江叶航也不睁眼,只从紧抿地唇间沉沉吐出两个字:“放人。”
“再等一等。”小白站起来,“原谅在下还是不大放心。”还未等芸双明白他要做什么,年轻人出手如电,已点上江叶航身上几处大穴,笑道:“如此一来,没有两三个时辰,公子是一定无法自由运转内力了。”
江叶航眉头皱得更紧,脸色越来越苍白,随着穴道被点便是一阵咳嗽,最后兀地吐出一口血来。鲜血溅在他蓝色衣襟上,触目而惊心。可是他竟已无力抬手擦一擦唇边血痕,只喘息着,缓缓睁开双眼,虽整个人看来已毫无气力,眼神却仍是凛然,一字一字重复道:“放人。”
小白似乎终于放了心,一挥手,挟持着芸双的随从收回长刀,推着芸双向门外走去。
第28章 二十七、芸双的愤怒
芸双被小白的两个随从推着,只觉得眼前景物一阵模糊,又似乎一瞬间视野尽被血色染红。芸双脑海中一片空白,茫然回过头去。江叶航还好好坐在那里,望着她的眼神甚至还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苍白也温暖。可是视野尽头的苍白笑容正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似琴弦断裂的一声在脑中漾开,怒火瞬间蒸腾泪水,芸双的视野重归清明。她挣脱随从,抽剑出鞘,抹一把脸上泪水,瞪着小白:“要杀江公子,先过我这一关!”
两个随从上前阻拦,芸双嘴唇紧抿成一线,扬起一把事先备好的迷药,叮当几声长刀落地响过,两人倒地不起,四周忽然变得一片寂静。
小白抬手抚上自己的刀柄,笑道:“阮姑娘何必给他陪葬呢?原本在下是要放过你的。”
“少废话!”芸双握剑的手因过于激动而颤抖着,目光凌厉,“杀了我,再杀江公子。或者,死在本姑娘剑下。”
“哦?”小白饶有兴味,“阮姑娘真的要杀死在下?”
那语气里带了七分不屑,芸双心想这个人一定调查过自己。对,阮家二小姐,自幼养尊处优,虽然从小习武,却从未杀过一个人,甚至见了杀人场面还会反胃。可是那又怎么样,芸双冷然一笑,深吸口气,“不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话音方落,人已跃出。江叶航望着芸双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又慢慢闭上双眼。
江叶航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