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于芸双从急驰快马上飞身而下,跑到路边翻出荷卿留下的标记这件事,江叶航表示甚为不解。但按照芸双的说法,这几块石头的摆放虽然看似没有规律,实则暗藏他们师门用来传递信息的暗语。
但这仍然是很奇//。怪的事。如果这标记真是荷卿留下的,也就说明荷卿也一路从扬州到了钱塘。可不管她是被劫持还是另有隐情,为什么特意跑到沈园周围来都很让人费解。总不会是劫持犯人惧怕沈园势力,跑来//。自首的吧?
此外,这一次不同于上次单纯的报平安,而是清晰标明了荷卿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从钱塘一路向西而去。当然这本身其实没有什么奇//。怪,但是江叶航对于荷卿在被人劫持的情况下,有没有机会在路边留下记号,还能悠闲地摆出一个“石阵”来表示怀疑。很显然,从另一个角度想来,如果这标记本就是假的,其中标明的方位只会将他们引入预先设好的陷阱。
虽然芸双极力强调这印记的含义只有荷卿芸双两人知道,荷卿是不会害自己师妹的,可江叶航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但是没有其他办法。现如今的局势下,杨震庭与荷卿的行踪,或者说整个杨家,就像一个扣子牵扯着整个棋局,千丝万缕的,解开了它,才有破局而出的可能。
江叶航也只有沿路留下信息,希望吴桥看到之后能跟上他的行踪,一边和芸双一路向西追去。这一追,便追回到了之前歇息过的客栈,并在客栈附近找到了荷卿留下的第二个标记。芸双连连顿足后悔之前怎么没有看到,再看看天色已是夕阳西下时分,这几日两人都很疲惫,江叶航内伤也未愈,便索性再回客栈歇息一晚,顺便打听荷卿的消息。
此时芸双无奈地对江叶航摇摇头:“小二和掌柜的都说没有印象。尤其是那个小二哥,问什么都一概不记得。他不欢迎我们,我一早便看出来了。”
江叶航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喂,你说他们是真不记得还是不肯告诉我们呢?难道荷卿没住过这家客栈?”芸双在桌边坐了,以手支颐,苦恼地思索了半晌。“喂,我在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嗯,什么?”斜倚在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你到底怎么看?”
“嗯……”江叶航想了一下,“我觉得,大概是你太凶了。”
“什么?”芸双没听明白。
“那个小二哥啊。下次找他的时候别带剑了,说话声音再轻柔些,他大概就会欢迎你了。”
“……”桌上的花梨木笔架被一把抓起,向着床上飞掷过去。
第24章 二十三、雪牙
同一夜晚,钱塘沈园。
杨天磊负手立在窗边,看晚风送来大片浓云,遮天蔽月。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眉头紧锁,像是有着思考不完的心事。父亲和妻子音信全无自然让他焦头烂额,但今夜他在想的事却有些不同。
窗户开着,窗外梨花被冷风瑟瑟吹落,白色花瓣漫过窗台飘洒进来,是几瓣沁人馨香。可是他的目光未在这些事物上稍作停留,而是定定望着天边,想着:前几天的沈园,似乎有什么东西……只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大对劲儿?
“格榔”一声响动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还未凝神看清响动从何而来,一个黑影翻窗而入,踉跄跌落在地上。杨天磊猛地后退,回手出剑:“什么人?”
低下头去,却见那人半蹲在地,有鲜血扑簌滴落,很快在石板地面上漫出一滩血来。可是那人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奋力抬起失去血色的脸,颤抖嘴唇吐出的话却是字字清晰:“杨当家和少夫人的……线索……找到了。”
长剑落到地上,杨天磊一个箭步向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双肩,惊声道:“彭先生!”
******
一早醒来,果然淅沥下起雨来。芸双敲开江叶航房门的时候,看到的仍是一脸倦容。
“睡得不好吗?”
“还好。只是……”他似无意地瞥了窗外一眼,苦笑,“大概今天不能与阮姑娘一道上路了。”
江叶航解释说,他受伤之后失于休养,一直没有明显好转,若是勉强赶路怕是会耽搁行程。不如芸双先行上路,他独自留在客栈里暂作调息,一天时间应可恢复大半,最迟明日便可出发,到时再与芸双会合。
芸双思考了一下,觉得一是好不容易有了荷卿的消息,实在不想继续耽搁下去,二来江叶航虽然受伤,以他的武功到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点头同意。两人约略商定了沿途如何联络如何会合,便彼此作别。
走出客栈的时候,正赶上几个全身白衣的人迎面走进来。因外面下雨,他们头上戴着宽大斗笠,竟也是白色的,衬得腰间黑鞘长刀分外显眼。芸双有些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他们两眼。那几个人却是神色如常,似乎只是平常走进来吃一碗面而已。芸双便没有在意,转身走进苍茫雨雾里。
在马上急驰,头上的斗笠几乎无法用来遮雨。风呼啸着扑过来,夹着豆大雨滴,生生拍打在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在这样的天气里,还要一路寻找荷卿留下的标记,芸双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曾稍有迟疑。
就这样奔跑着奔跑着,雨越来越大,在眼前织出白茫茫的雾。身上蓑衣越来越沉重,却又似快被长风吹透,冰凉潮气直入肺腑。芸双心想这样的天气幸好江叶航没有带伤赶路,那小镇客栈平静安稳,倒是养伤的好地方。忽然有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电光石火间一声马鸣长嘶,却是芸双在意识未到之先猛然提手勒住了马。
雨水噼啪落地溅起白色水雾,被雨水浸透的小路长得望不到尽头,田野里刚长出的青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举目看不到行人,仿佛天地间只剩了芸双一人一马,在一片雨的喧哗中静静伫立。
他留下来,真的是为了养伤?那群白衣人……是了,为什么他说他要留下来,眼神却向窗外瞟去?江叶航的房间两面有窗,其中一面正对客栈大门,而他看向窗外的时候,似乎——她闭目仔细回想——似乎,有几个身着白衣的人正在翻身下马。
马头迅速被拨转回头,芸双毫不迟疑地打马急冲,心中默默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客栈大堂内安静的有些异样。
在往常日子里,这个时间该是有两三桌客人零星吃着早饭,可如今这里只有一桌,不,一位客人,而且什么东西也没有吃。
大堂正中一张小桌旁,江叶航正悠然喝茶。这里的茶虽然寡淡,细品之下倒也有些清香余韵。人在客途,要求就不必太高,江叶航对这壶茶还算满意。
他的四周,七八个白衣人围了一圈,长刀雪亮,全部明晃晃指向江叶航。可是青衣公子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似乎根本没看到这群人,只是举起茶杯细细端详,眯起眼睛品味起杯上几笔勾勒出的水墨山水图。
白衣人全部很有耐心地站着,既不说话也不动,七八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们的猎物,却似有所顾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那个倒霉的店小二正蜷缩在柜台后面不停抖着,大概已经无暇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只在默默想着:麻烦真的来了……我就知道……
回到客栈的时候,芸双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了窗后。马被栓在院墙之外,蓑衣斗笠脱了下来,闪身躲进屋檐下,雨声掩盖了她的声息。轻捅开窗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不知那些是什么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暗暗地想,他特意将自己骗走,也许是他自己也没有脱身的把握。
这时,一派悠然地江公子喝掉了最后一杯茶,他皱眉看了看只余茶叶的茶壶,喊了声:“小二,添些热水来。”
小二哪里敢理他,这一声响在安静大堂内,像是石子投入墨绿深潭,未能激起半点涟漪。
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江叶航终于抬眼看了看,眼光落在柜台旁一座火炉上,小火煨着的水壶正咕嘟冒着热气,轻笑:“也罢,我自己来。”说着,竟施施然站起来,慢悠悠向柜台走去。
站在柜台与江叶航之间的那个白衣人蓦地紧张,刀尖轻颤,忍不住道:“你……”话音未落,也未看清江家少主是如何出手,那人身子一僵,周身几大穴道已被点住,表情古怪,动弹不得。
江叶航随意笑笑,还是慢悠悠走到火炉旁,慢悠悠给自己的茶壶添了水,又慢悠悠走回桌旁。其他白衣人便眼睁睁看着,仿佛全部被点中穴道一般,一动也不动。
眼看江叶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眯起眼睛喝起来,大堂兀地响起一声轻笑。那是白衣人中的一个,站在离客栈大门最近的方向。七八个白衣人中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