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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石越有奏!”大家一回到太极殿,石越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奏事了。
“石卿请讲。”
“吴人据险顽抗,不从王命,陛下率大军讨平,是天下百姓之望,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是听太史言,今岁镇星守在斗牛之间,福德在江东晋国,现在去讨伐他们,不合天时容易产生灾祸。何况吴人有据长江天险可持,百姓愿为之效命,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出兵?”石越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苻坚继续说道,“今晋主司马昌明,虽非令主诚然是守成之君,且贤德辅佐,实在没有可乘之机。孔子有言,‘远人不服,修文德以来之。’,愿陛下保境安民,等待时机而伐之。”
“卿乃迂腐之见。”苻坚听到石越的话,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反驳道,“朕听闻当年武王伐纣,也是逆犯了岁星照样成功。所以说天道变幻莫测,不是是人力可预知的。当年夫差称霸中原,欺凌大国,国力何等强盛,最后还不是被小小越国给灭了。孙仲谋恩泽江东,至孙皓已有三代,山河何其险固,还不是一朝成擒,所以说长江之险不足为持。今我大秦有精兵百万,投鞭长江足断其流。破灭晋国实在是太容易了。”
“陛下!”石越听苻坚不同意他的看法,不由得有些着急,继续补充道,“臣听闻商纣因为残暴无道,天下百姓把他看成祸害,都欲除之而后快。夫差穷兵黩武,过于残暴。孙皓昏庸暴虐,众叛亲离,这是他们败亡的原因。如今司马昌明虽然没有德行,却也没什么大的罪过,臣深深的希望鼻息训练士卒、囤积粮草等待天时,不要仓促南征……”
“罢了,石卿先退下。”苻坚不耐烦的冲石越挥挥手,环视群臣问道,“各位还有何意见?”
“诺!”石越无奈,只好退下。
大臣闻言,都踊跃发言各说各的理由,商议到太阳落山都没有决断出来。虽然是各持己见,但是反对南征的意见却占多数,这个结果让苻坚颇为不悦。
苻坚头痛的看着议论纷纷的大臣,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你们这就如同在路上盖房子,盖不成都是因为路人太多,这样商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朕还是在心中做出决定吧,都散了吧。”苻坚皱眉退下御座。
“臣等恭送吾王。”众位大臣齐齐跪下。
苻坚刚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停了下来,回头对正要离开的苻融喊道:“博修留步!”
“陛下。”苻融停了下来。
“晚上到温室来一下,朕有事问你。”
“臣弟领命!”苻融恭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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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发越殿。
今天下午,强元约了我下棋,我反正没事就答应了下来。可是下着棋,心里却想着今天苻坚朝议伐晋的事情,一直静不下来,好几次都将子放错。最后,强元终于忍不住开问了。
“妹妹,今日你怎么心神不宁,是不是病了?”强元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后,看着我不无担忧的问道。
“没……没什么,姐姐多想了。”我勉强的笑了笑,也落下一子。
“我看不像,你一定有什么瞒着姐姐?”强元定定的看着我,视乎要将我心思看穿似地。
“真没有,你别疑神疑鬼了。”我白了她一眼,指着棋盘催促道,“快下你的棋吧。”
“有什么可告诉姐姐。”强元半信半疑的说道。
“恩。”我很听话的点头。
“姨娘!我回来了。”这个时候,卫娴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跑进屋子。
“回来就回来,闹那么大动静干什么?”我皱眉看着她,假装生气的说道,“一点女孩子的矜持也没有。”
“嘻嘻……”卫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当他看到强元时,连忙跪下行礼,“奴婢见过强贵人!”
“起来吧,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强元笑着说道,“以后就和叫妹妹一样,也叫我姨娘吧。”
“嗯……姨娘。”卫娴看了我点头,试探性的叫了声。
“好。”强元微笑着摸了摸微笑的小脑袋。
“对了,那边怎么样?”我忽然想到刚才让卫娴探听消息地位事情,忽然问道。
“什么那边怎么样?”卫娴疑惑的看着我。
“我让你干什么去了?”我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记性这么差,自己刚回来就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哦。”卫娴】恍【书】然【网】大悟,于是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卫娴说了快半个时辰,将探听的消息说完。
“妹妹怎么对今日的朝议这么感兴趣?”强元看卫娴出去,有些迷惑的看着我。
“我是担心啊。”我看了看强元,叹了口气说道,“我只希望此次陛下不要南征,不然的话结果只怕会是战败。”
“妹妹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强元惊异的看了看我,满是责备的说,“我虽然不怎么关心国政,但秦晋孰强孰弱还是知道的,陛下不伐则已,要真的去打,不见得战败!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
“我……我一时失言,姐姐莫要放在心上。”我一时情绪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当看到强元的表现连忙改口。以后还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别到时候惹了祸。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姐妹继续下棋。打仗都是男子的事情。”强元听到我的话后,脸色缓和不少。
“好。”我现在也只能说这个字了。
第二百零一章
……》
未央宫温室殿。
“陛下,阳平公求见。”苻坚正在灯前看兵书时,韩意进来禀报。
“哦?”苻坚听说苻融来了,连忙将书放下,对韩意说道,“快请博修进来。”
“臣弟见过吾王!”苻融一走进殿内就跪了下来。
“你我兄弟何必在乎那些虚礼,快快坐下。”苻坚让苻融坐好后,缓缓说道,“朕请你来时想问问你对南征的想法。”
苻坚看了苻融一眼,有些叹息的说道:“古往今来,制定国家大策的就是那一二人而已。群臣众说纷纭,反而扰乱人意,此次朕不再征求众人一见,是否南征就由你我兄弟二人决定吧。”苻坚说完后,握了握苻融的手。
“臣弟有一言,不知陛下愿听否?”苻融看着苻坚说道。
“说吧。”苻坚淡淡说道。
“晋有四不可伐。”苻融说道。
“哪四不可伐?”苻坚听到苻融的话,语气也不由得冷了几许。
“朝堂上石越已经说过,今年镇星在斗牛之间,天时利于晋人,这是不可伐晋的第一个原因。”苻融看到苻坚的冷脸,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还有呢?”苻坚听到苻融的话,一张脸更黑了。
“晋主司马昌明,乃晋国立国江东以来难得明君,朝臣愿为之效死,江东百姓愿为之用命。我与晋国没有利害冲突,伐之无名。”
“第三呢?”苻坚挑眉。
“晋有长江天险可持,取之不易。昔年孙仲谋凭江而破曹操,亦是凭借它。”
“还有呢?”苻坚语气里隐含怒气。
“我大秦自建元六年以来,数十年间灭慕容、平凉州、下代国、克襄阳,天下十得七八。但是其间少有休息,兵疲将倦,百姓多有怨言,将士多有畏敌之意,以此观之,是不可以伐晋第四个原因。晋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南伐恐怕无果。百官不赞同伐晋是忠言,愿陛下采纳。”苻融说完后跪了下来。
“你都如此,天下的事朕还能和谁说去!”听完苻融的话,苻坚拍案而起,怒视着苻融。
“陛下,臣弟……”苻融刚想说什么,就被苻坚打断了。
“朕今有精兵百万,粮食辎重堆积如山。朕虽然称不上十全十美,却也不是昏庸恶劣之君。朕凭借着累战胜利的威势,去打击垂死的寇盗,哪里有不能取胜的道理!朕终究不能将寇贼留给子孙,成为国家的忧虑,此次伐晋势在必行!”苻坚不听苻融的解释,说完后,一脸愤愤的看着苻融。
苻融看苻坚不听,心中不由悲戚,跪倒苻坚跟前拉着他的衣角,流泪说:“吴人不可伐天下尽知,虚劳百万士卒奔波千里,却无功而反。臣弟所担忧并不只是这些,陛下恩宠的鲜卑、羌等异族遍布京畿,而我同族之人却迁徙远方。如今陛下倾国南征,一旦发生变乱,陛下怎么对得起艰辛创业的先祖?陛下让太子以弱卒数万留守京师,鲜卑、羌等聚集如林,这是十分危险地。这些异族时时有亡我之心,是国家的此大敌人,我们的仇人。臣弟担心的并不是南征徒劳往返而已,怕陛下南征祸生肘腋。臣弟才智和见识浅薄,实在是不足让陛下采纳,王景略乃天下奇士,陛下常将他比作孔明,他临终的遗言你也忘了吗?”
“景略?”听到苻融口中的景略,苻坚陷入沉思。
“晋虽僻陋吴越,乃国家正朔,世代相承已有百年。亲近贤仁,友善邻国,是国家之福。臣死之后,愿陛下不以江东为图。鲜卑、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