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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就去了枫林路陈家;不过刘婷不在家;据说是去了省委第一书记郑泽如家
“那咱们等一会”刘媖两口子不敢去郑书记家打扰;就在陈家等待
刘婷风尘仆仆赶到省城;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热爱政治的儿子小南被打成了右派;而且是罪证确凿;上面钦点的大右派
反右运动风起云涌;轰轰烈烈;就算陈子锟亲自出面;怕也无济于事;唯一能帮上忙的只有省委第一书记郑泽如;他是江东省的一把手;给几个右派摘帽子还不算难事
刘婷和郑泽如是多年的老相识了;早在北洋时期;郑泽如潜入江东发展地下党;麦平和刘婷两个在校生就是积极分子;刘婷是奉命打入敌人内部;收集军阀陈子锟的情报;只不过后来因为意志不坚反而被陈子锟俘虏;做了人家的情人;和组织的关系也就中断了;直到解放战争时期才恢复
除却这一层关系;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件事已经在刘婷心底隐藏多年;终于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
但郑泽如却不愿意见她
小洋楼门口;第一书记的爱人潘欣饱含歉意道:“真是不巧;郑书记去外地调研反右工作;不在家里”
刘婷道:“我下午去省委;他还在开会;怎么这会儿就去外地了?”
潘欣道:“开完会去的;最近工作太忙;你也知道;事无巨细都要他这个书记操心”
刘婷多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知道郑泽如不愿意见自己;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过去:“请转交郑书记;务必让他看到”
潘欣道:“好的;我一定转交”
二楼窗口;郑泽如掀开窗帘一条缝隙;看刘婷黯然离去;心中略有歉意;但一回头看到桌上摆着的陈南的申诉信;心中又充满了不耐烦;这个年轻人实在是不知好歹;组织上已经对他宽大处理了;还不断写信申诉;仿佛冤枉了他似的
潘欣上楼;轻声道:“她走了;留下一封信”
郑泽如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看见了;潘欣不敢打扰丈夫的思路;留下信封;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第一书记到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终于做出决定;把陈北的申诉信信转给陈南现在的单位;江北第一中学;让一中的教职员工们好好帮助陈南反省
至于刘婷送来的那封信;他根本就没打开看;直接丢进了纸篓
……
江北第一中学有自己的浴室;一三五男职工洗澡;二四六轮到女职工;也可以带家属一起来;到了晚上;还面向住校学生开放
星期二的傍晚;一群住校女生抱着脸盆拿着毛巾和香胰子;一路叽叽喳喳来洗澡;九月份刚开学没多久;正是秋老虎肆虐的季节;女生们穿着单薄的衣服;显出青春诱人的曲线来;锅炉工聂文富刚把水烧开;蹲在门口叼着一支烟看女生们经过;喉头一阵蠕动;他在吞咽涎水
女生们进了澡堂子;脱了衣服抱着盆;各自寻找淋浴头冲起来;互相打量着身材;彼此开着玩笑;浴室里充满欢声笑语和热腾腾的蒸汽
忽然;一个女生不经意看到墙上的通风口处有一双yin邪的眼睛正贪婪的盯着她们
一声凄厉的惊叫;脸盆咣当落地
女生们大喊:“抓流氓;快抓流氓”
附近的教职员工听到声音;迅赶过来抓流氓
陈南正心事重重的走在校园中;想着郑书记的回信也该到了;忽然背后一股大力传来;他被踢了个嘴啃泥趴在地上
锅炉工聂文富威风凛凛;一只脚踩在陈南背上;大声嚷嚷道:“流氓抓到了;就是这个臭右派”
'连载中,敬请关注'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母亲
孙主任一眼就看见了被打成了猪头的聂文富,登时大惊失色,再看锅炉房里一帮陌生面孔,一个赛一个的凶狠狰狞,慌忙回头拉住民警的胳膊:“民警同志,快把这些歹徒抓起來。''”
刚才孙主任回家路上正遇到巡逻民警,就把他们叫來押走陈南,这两个公安是辖区派出所的人,穿着白警服,带红裤线的蓝警裤,头顶警徽,威风凛凛,别看就俩人,但震慑一群地痞流氓绰绰有余。
为首的中年民警上前一看,乐了,伸出手道:“陈处,怎么是你啊?”
陈北和他热情握手,胡传峰很有眼力价,立刻掏烟敬上,给两位民警同志点燃,介绍起案情來。
各单位的保卫干事经常到公安局进行业务培训或者开会,大家都是熟人,更何况陈北大名鼎鼎,在公安系统内部无人不知,四年前就因为逮了他,地区公安处的头头脑脑全部免职,这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再者说了,人家晨光机械厂的级别高,又是国家重点工业企业,保卫干事的配枪都是新出厂的五四式,派出所民警的配枪用的还是老掉牙的王八盒子哩,陈北是副处长,级别比他们派出所长高了不止一级,普通民警能管得了人家么?
胡传峰虽然喝了二两,但脑子很灵光,滔滔不绝把案情介绍一遍,民警相当重视:“这个这个聂什么,简直太可恶了,自己偷看女澡堂不说,还倒打一耙,污蔑好人,非严办他不可。”
说着将陈北拉到一边商量:“陈处长,这案子咱保卫处就别插手了,交给我好了,保管让姓聂的不死褪层皮,再不然直接办他两年劳教,到盐湖农场吃沙子去。”
陈北掏出半包中华烟塞过去:“老宋,那就麻烦你了。”
“这就外了。”老宋往外推了两下,还是收了烟,掏出铐子要拷聂文富。同事说:“他这个样子根本爬不起來了,怎么带回所里?”
老宋直接扭住起聂文富的胳膊,将他拷在锅炉房管道上,拍拍巴掌道:“先让他在这反省反省,明天开车來提人。”
聂文富今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洠氲教叩搅颂澹槐┳崃艘欢俨凰担挂怨偎荆迷谒歉龉龅度猓庑┒疾凰闶
陈北搀起弟弟,招呼道“弟兄们,撤。”
保卫干部和民警们正想离开,教导处孙主任挡住了去路,气的胸前一起一伏,声音都颤抖了,指着陈北的鼻子喝问:“你哪个单位的?”
民警老宋刚要解释,孙主任又指向他的鼻子:“你们还是不是人民公安,竟然和犯罪分子沆瀣一气,殴打我校职工,还有洠в型醴ǎ袥'有天理,还是不是**的天下!”
义正言辞的一番质问,老宋哑口无言,怎么忘了孙主任这茬,她可是远近闻名的难缠角色,结过两次婚,男人都忍受不了她的欺压,一个上吊自杀,一个逃走至今未归,第一中学从初一新生到校长,哪个不怕她。
陈北拍拍老宋的肩膀,示意他让开,自己站在孙主任面前,居高临下抱着膀子看着这位怨毒的教导主任。
“你是一中的领导吧,我告诉你,栽赃陷害殴打辱骂我弟弟这件事,我和你们洠辏∠胫牢夷母龅ノ坏氖前桑『嫠咚!
胡传峰上前傲然道:“臭娘们,站好了,别吓着你,这就是曾经击落二十八架日本飞机的空战英豪,起义英雄,朝鲜上空的王牌飞行员,我们晨光机械厂的保卫处副处长,陈北同志!”
孙主任眼睛都不眨一下:“晨光厂的就能欺负人是吧,副处长就能打人是吧,行,我找你们领导!”
陈北鄙夷道:“你爱找谁找谁去,起开。”
孙主任拦住去路:“不许走!”
陈北一脚将孙主任踢飞,砸在聂文富身上,有个肉垫子做缓冲到洠ど恕
“咱们走。”陈北扶着弟弟,带领众人扬长而去,到了校门口,和两位民警握手而别,然后将弟弟送到了晨光厂医务室。
晨光厂医务室和车间一样,是24小时都有人值班的,医生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素质高的很,帮陈南检查了身体,只是一些皮外伤,无甚大碍,涂了碘酒,包扎了伤口,就可以回家了。
学校宿舍是不能回了,陈北带弟弟回家,同事们也各自回去睡觉。
回到高土坡的家里,马春花正陪着红玉说话,见丈夫带着鼻青脸肿的小叔子回來,赶紧上前道:“洠С鋈嗣桑俊
陈北道:“小的们下手有分寸,那瘪犊子死不了。”
马春花松了一口气,丈夫是个火爆脾气,而且近年來一直见涨,两口子在家里也洠俑烧蹋鋈ジ且桓龌鹨┩埃蚣芏放故羌页1惴梗迷诔Я斓蓟ぷ潘N来Φ耐旅且捕挤挂矝'惹出什么无法收场的大祸來。
陈南情绪很低落,面对嫂子的询问不想多说什么,马春花也不再多嘴,给他收拾床铺去了。
陈北道:“要不是这位大婶來报信,你今天就彻底歇菜了,还不谢谢人家。”
陈南认出是那天在公车上遇见的大婶,便向红玉鞠躬道:“谢谢您了。”
红玉眼眶中满含着泪水,她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失散了近三十年的儿子,但此刻却不是相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