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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要的就是这效果。今天见了面,便以言挑之:“恭喜夫人!贵总管梁伟锁忠心耿耿,已经带来了赎金,夫人明ri一早,就可以回大名府了!”
一听西门庆夸梁伟锁“忠心耿耿”,蔡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下冷哼道:“他忠心耿耿?耿个屁!若不是这厮吃里爬外,给我宅上送来了个狐媚子搅家星,老娘如何会失落在这里?”
西门庆附和道:“这倒也是!即使是在我们梁山,也看不起这种背主求荣的人。这梁伟锁只顾讨老爷喜欢,竟不惜伤害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夫人,此等狼心狗肺之徒,若不是有用他处,老大的板子早打死他了!”
帐外梁伟锁听到西门庆如此说,吓得他龟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
蔡氏听西门庆话中杀气腾腾,不由得起了共鸣,心中暗想:“我堂堂一品夫人,岂能在气势上输于你这等草寇山贼?”于是yin森森地道:“公子的梁山虽然饶了这奴才,但本夫人心里,却轻放不了他!嘿嘿——待回了大名府,这等害主负恩的狗奴才,别有计较!”
西门庆饶有兴趣地问道:“怎样个计较法儿?是杀了他吗?”
蔡氏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土鳖西门庆上一课,让他见识见识,甚么是天朝手段,所以不屑地冷笑起来:“只是杀了这厮,实在太便宜他了!毕竟人死无知,觉不出痛苦,反倒给了他大解脱,不免落入了下乘俗套,我辈不取!”
西门庆作恍然大悟自愧不如状,叹息道:“受教了!不敢请问夫人,这上乘的手段,却又是甚么?”
蔡氏淡淡地道:“也没甚么啦!只是杀人之前,先要诛心,令他死不瞑目,难以割舍,方是报仇解气的正统法门——梁伟锁这厮有个儿子,玉雪可爱,被那猥琐东西视如珍宝。回了大名府之后,我只消当着他的面,将他儿子的两只眼睛用银勺子挖了出来——那时梁伟锁脸上的表情,定然jing彩得很!”说着蔡氏闭上了两眼,悠然神往。
帐外梁伟锁听得肝胆俱裂,一颗心直浸到了冰窖子里去,全身都僵硬了被男主追杀的作者伤不起(女配)。
西门庆皱眉道:“这个……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蔡氏一想到那两颗血淋淋的人体弹珠,就不由得兴奋起来,舔了舔唇皮儿道:“甚么太过?乱世须用重点!这是圣人的话,圣人都说下手要重点,那还有错吗?这样一来,那个猥琐东西才会长些记xing,知道这大名府里,究竟是由谁来当家!不过——事到临头悔已迟,就让他带着满腔的懊悔不甘,重新投胎夺舍去!哈哈哈……”
西门庆听蔡氏不学有术,将“乱世须用重典”诠释成了“乱世须用重点”,一时间恍然大悟——原来后世的那些重点小学中学大学,都是打蔡氏这一脉留下来的!
于是西门庆竖起了两个大拇指,心悦诚服地道:“不愧是蔡太师的千金,见识卓绝。高!实在是高!”
蔡氏面sechao红,痴痴笑道:“一想到那么有趣的事儿在等着我,我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说着向西门庆这边飞了一眼,心道:“这西门大官人不愧是天星下凡,长得可真不错呀!只可惜忒鲁了些,不解风情,也是无趣!”
西门庆被蔡氏看得毛了,急忙告辞了出来,见梁伟锁象泥塑木雕一样呆立在那里,一笑打个手势,两个小喽罗整了梁伟锁,跟在西门庆后面就走。
直走到黄河岸边的僻静处,梁伟锁才突然回魂,他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跟头把势地直扑到了西门庆面前,二话不说只是“砰砰”磕头。
西门庆侧身避开,斥道:“我生平最不喜欢被人家硬拜,没的折寿——梁猥琐,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在这里乱拜怎的?”
梁伟锁抬起头来,满眼是泪,哽咽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西门庆星官菩萨——”
西门庆打了个寒噤,急忙挥手道:“省几个字儿,就叫外公!”说这话时,不由得想起了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时间暗暗好笑。
梁伟锁往前爬几步,想去抱西门庆的腿,被一脚蹬开后,那眼泪顿时哗哗地下来,身边黄河立马水位上涨。
就听梁伟锁惨叫一样哀求起来:“外公!外公!求你可怜孩儿,我那儿子才只有六岁啊!我是个小人,见钱眼开,做过不少坏事,可我从没伤过人啊!为什么,为什么报应这么惨,老子作了孽,却要还在我儿子身上?外公!外公!现在只有你能救得了我儿子了!只要您老人家点点头,就是千刀万剐了我,我也甘愿啊!……”
西门庆打断了他的哭嚎,冷着声音道:“梁猥琐,当初你千方百计剥削民脂民膏时,可曾想到会有今ri?对你们这等人来说,父债子还,正是恰如其分,你早知今ri,何必当初?”
梁伟锁连打自己耳光,两颊顿时肿起,口中兀自挣扎着道:“小人知悔了!小人知悔了!千刀万箭,小人也愿意领受,只求顶替下我那孩儿,他是无辜的啊!”
西门庆让小喽罗上前拉住了梁伟锁,不许他再疯了一样自残,然后放缓了口气道:“你如此舔犊情深,倒也可怜!罢了,你口口声声说只有我能救你孩儿,言外之意,可是要我扣住那蔡氏刁婆,不放她回大名府吗?”
梁伟锁一声不吭,只是又挣扎着跪倒叩起头来。
西门庆嗤笑一声,摇头道:“你这真是睡里梦里的想头!须知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梁山既然收了赎金,当然要放人,否则传扬出去,岂不叫天下绿林耻笑?这短命念头,再也休提!”
看到梁伟锁眼中露出绝望之se,西门庆又悠然道:“不过——看你可怜,我这里倒有个主意,却不知你愿不愿依计行事?”这正是:
夫人心肠惊蛇蝎,公子计策走魍魉。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八章 提起刀来
听到西门庆说有妙计为自己解噩,梁伟锁爱子心切,有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忙不迭地连声道:“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西门庆轻描淡写地道:“计将安出?听我道来。其实简单得很,这个蔡氏夫人既然如此残暴,换成李氏夫人却又如何?”
梁伟锁听了大张着两只眼睛,不知西门庆所云的言语中究竟藏有何物,半天后才嗫嚅道:“这个……却不知外公何意?”
西门庆摇头道:“你这人真是榆木脑袋,不点不透,我就奇怪象你这样笨的家伙怎么可以做管家呢?”
梁伟锁小心地捍卫自己的尊严:“现在是条狗就能当官,小人做个管家,又算得甚么?”
西门庆点头道:“此言鞭辟入里,大合世情真意,看来你还没傻到家,可以与你论道矣。这么说!我们梁山既然收了赎金,自然要把肉票放回去。但蔡氏婆娘是只母老虎,放虎归山,必要伤人,挖你儿子的眼睛事小,祸害全河北的黎民百姓事大!”
梁伟锁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暗中腹诽道:“那些泥腿子就算统统死了也罢了,他们哪里比得上我儿子金贵?”只是听西门庆说来说去,却始终不切入正题,梁伟锁心急如焚,偏偏却催不得位面旅行指南。
却听西门庆道:“俗话说‘只有千ri做贼,哪有千ri防贼’?我们梁山总不能派出人马钉在蔡氏婆娘身边,不许她害人,我们毕竟是朝廷眼里的反叛,不是御史台里的中丞大人,管得一时,管不得一世。既如此,只好釜底抽薪,偷梁换柱!”
梁伟锁jing神一振:“愿闻外公其详!”
西门庆道:“今ri却是机缘巧合,此处正有梁家两位夫人。蔡氏夫人不是东西,我们梁山干脆收容了她算了;另一位李氏夫人,大可以蒙了面纱,坐了车轿,妆成蔡氏的模样回到大名府城,届时岂不是皆大欢喜?”
梁伟锁听了异想天开得胆大包天的主意,愣了半晌,方道:“这……这……瓶儿夫人虽然温柔和顺,为人远胜那个蔡家的醋怪,但是梁府中人多眼杂,就这么回去了,非露馅儿不可啊!”
西门庆便把手一摊:“所以说嘛!现在不就是你这个管家挑大梁的时候了吗?你抢在队伍之前先回大名府,把府里所有见过蔡氏真面目的下人都遣散了,至于蔡氏最心腹亲密的那些丑奴儿们,此前我已经杀得一个不剩。如此一来,这位新蔡氏夫人从此深居简出,上有世杰兄宠爱护持,下有你梁猥琐遮挡掩护,必然是皮笊篱舀汤。滴水不漏!”
梁伟锁又呆了半晌,然后苦着脸道:“瓶儿夫人如果冒名进了大名府,当了老爷的家,那是一万年也不错的!可是,蔡家的那醋怪是当朝蔡太师的女儿,两处常年书信来往不绝,若是不小心露出了破绽……更何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