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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他的这位好友,也不看好陈止当下的局面。
这也正常,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或许陈止挺过去,就是另外局面,可又有几人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尤其是周傲这样的,好不容易复起,有了点盼头,却因陈止之故远离京城,如果最后因此前途暗淡,那可是真的一蹶不振了。
“可若无太守,我当初不过一混吃等死之徒,在衙门中白白耗费光阴,便是最后沉沦,也不过就是这般罢了。”
摇了摇头,周傲又打开另外一封友人之信,此人却不为官,而是一方富庶,名下良田众多,这封信写来,就是单纯叙旧,但字里行间中,依旧能看出规劝之意,但却是劝他辞官归家,也做个富家翁,远离政治旋涡的。
他这个友人的家,位于江南之地,信中就提及,说是江南也有不宁,有世家观北地、蜀地之乱,不满于朝廷对江南大肆征税,以贴补北方、西南,是以蠢蠢欲动,未来朝堂或许要越发动乱,还是尽早脱离,明哲保身。
周傲看着,却是苦笑起来,不由摇头道:“宫保却是糊涂了,若真是江南生变,朝廷混乱,别说如他一样在一地修养,就是走到天涯海角,又如何能独善其身?此吾不为也!”
这么想着,他打开了最后那封书信,也就是嵇法所书。
嵇法的来信,周傲是最意外的,他和这位世家之后的关系并不算亲近,最多是在公务上有所往来和接触,不知此人为何要写信给自己,还要避讳陈止,让家丁直接带来。
不过,看了几眼之后,周傲的眼皮子不由就跳了起来。
“嵇法居然是让我劝太守,主动退让,辞官归隐一段时日,用以避祸!”
原来,嵇法也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张应等人的谋划,而且比董绪知道的还要全面,据他所说,京城有不止一批人,想要怂恿陈止与王浚相争,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这里面,有的人是想要借刀杀人,以王浚压陈止,有的则是看重陈止的背景,又担心王浚借鲜卑之战壮大之后,彻底难治,于是想要以陈止为棋子,撬动北方大势,削弱王浚,为下一步拔除这个北地祸患做准备。
“好嘛,最后又说要招揽我,我什么时候成了香馍馍了!”
看到最后,周傲这心里越发纠结起来。
第578章 矿显而测,立世之基
周傲一直纠结到第二天,等他赶到衙门,首先碰上的,就是功曹史兰洛的调侃。
“周都尉,昨天不是回去的很早么,又没有在衙门里当差,怎么还熬夜了,你看你这眼睛,血丝蔓延,这可是伤身的,当注意啊。”
周傲听了,苦笑着,含糊说道:“昨日回去,思虑最近之事,一直到深夜,是以精力不济。”
兰洛笑道:“不亏是太守亲近之人,这办事就是用心,我昨日回去,就与内人斟饮了,可没有你这般心烦。”
周傲便夸其人颇为惬意,方为我辈向往。
兰洛也自得意,点点头就走了。
等人一走,周傲再看周遭同僚与从属,便注意到这衙门中的紧张气氛,不知不觉中,居然就消散了许多。
以兰洛为例,陈止初来的时候,此人也曾有微言,后来更是有几分波折,与陈止团队之间的融合,一直有着隔阂,后来又有这北疆战乱的波及,整个代郡,从上到下都近乎心惊胆战,兰洛也不例外,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之前要是碰到周傲,双方最多点头示意,哪里会有这种轻松的言语?
“破了鲜卑人后,太守又有诸多手段,平息了城中的几次冲突,更是警告几家,震慑大族,令城中安宁许多,所以这些世家士人都觉得太守足以守住代郡,便不像原来那般担心,同时更是有所归心。”
周傲自是明白里面的缘故,于是这心里便更加难以抉择了。
先前的四封信,有昔日同僚的警告,又有亲近友人的忠告,甚至还有过去只有泛泛之交的大族上官,向他抛出橄榄枝,这心里难免就略有动摇。
其实,单纯看当前的代郡局势,周傲也会信心满满,充满了干劲,但偏偏昨日的几封信,恰恰证实了,在那背后的朝廷中,正酝酿着一场新的危机。
这个危机也是以陈止为核心的、影响深远,和北疆战局比起来,似乎不见腥风血雨,不见金戈铁马,但其实更为凶险,一个不好,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这样的情况下,纵是周傲也难免心有嘀咕,不过他既然敢放弃洛阳的根基,跟着陈止来到这里,这意志上自是非同凡响,走着走着,已经慢慢有了想法。
这时,郡丞刘宝从前面走来,见了周傲,就走来说道:“周都尉,太守正找你呢。”
“正好,我也有事要禀报太守。”周傲一听,便跟着刘宝走了过去。
陈止并不在平常处理公务的地方,而是在衙门后面的一间厢房中。
两人抵达之后,刘宝先去敲门,进去通报了一句后,周傲紧跟着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摆设普通,不过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袅袅青烟在其中飘荡,顺势看过去,能见到桌上摆着一座小香炉。
桌子的两边坐着两人,正是陈止与葛洪的弟子、侄子葛禄。
见周傲进来,陈止微微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一张胡椅,让周傲先坐下来,听两人讲话,而刘宝则在问候之后,就先离去,他手上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周傲坐下来,没有多说什么,屏息静气,静静的听着陈止与葛禄的交谈。
对于葛禄这个人,周傲其实了解的不多,但对葛禄背后的葛洪,他却是闻名已久,所以连带着也颇为尊敬葛禄,同时他还知道,不久之前,陈止还交给了葛禄一个任务,让他带着几人,外出探查矿藏。
这个消息,陈止并没有刻意封锁,但最初探查的人,到底是知道朝廷的盐铁之政,所以行事的时候颇为小心,并没有大规模的扩散。
不过,既然是探矿,又是在代县的范围内,有的时候难免要动用人力物力,乃至调动些许器械,时间长了,在官僚圈子里,就不算什么隐秘了。
只不过前阵子因为战乱波及,又有鲜卑部族的入侵,城池内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因此也没有人太过关注,周傲也是一样,但现在一听,却意识到陈止对此似乎颇为看重。
那葛禄并不客套,喝了口茶水,就直入正题道:“太守,这代县的确埋藏着诸多矿藏,主要便是煤矿,也伴生不少铁矿,若是立足于此,加以开采,足以成一大矿,但问题也来了。”
陈止就道:“道长但说无妨,当时让几位去探矿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提,我会一一安排妥当。”
“那贫道就不客气了,”葛禄笑了笑,嘴上这么说,但看他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客气,“我听说太守手上有墨者传人,不如划分一人过来与我,也好让他循着矿藏脉络,画下方圆图,并度量其内。”
陈止点点头,直接道:“这是应有之事,等会我就会安排。”
葛禄笑道:“这就好了,之前太守交给我的几个人,里面就有擅长测度之人,而且也曾画过图,只是并不精确,有他再旁测度,再让墨者记述,则无虑也!”
新汉承袭两汉度量之准,《律历志》上记载:“以子谷秬黍中者,一黍之广,度之九十分,黄钟之长。一为十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
而汉代采矿,经过千多年的发展,自然有一套成熟的体系,而测量就是重中之重,《九章算术》中,就有测山高和测井深的例题,而且这个时候的人,已经能利用全等、相似三角形的相等、比例进行间接测量,从而辅助井矿的建设。
一个想要长久运行、并且相对安全的矿场,地形图、结构图和分布图都是必不可少的,而又有什么人,比墨家换人更擅长这个呢?
得到了陈止的承诺之后,葛禄很是满意,这次探矿他同样很感兴趣,既可以付诸所学,又能对陈止有所帮助,体现自身价值,所以这是一个十分让人愉快的任务,随说过程有些苦,但总苦不过他给葛洪当守炉童子的那几年。
更不要受,陈止交给他们的那张奇特符篆,更是玄妙非常,让葛禄很是在意。
实际上,这次探矿并不会十分顺利,就算陈止有着后世记忆,但毕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也不知道那矿藏埋了多深,靠着经验寻找起来,自然要耗时耗力。
以葛禄所学,在他看来,如果陈止说的是真的,代郡周围真有矿藏,按着他们的人手和找法,怎么也得花个两三年,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