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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就是阅历和知识都很丰富的大儒、大经学家、大学问家、大宗师。
简单来说,至少也得是通读了一遍,熟悉了其中内容,方能放手施为,这也是自古以来,编著书籍的困难之处。
但正常的人,其阅读量小的可怜,能阅读万字、十万字的,就可以说是博人,若是百万字了,那就是通晓智慧之辈了,要整理一个国家级的藏书馆、图书馆,乃至编著一部大典,那其中所涉及的阅读量,可以说是骇人听闻了,过去若是要整理这样的藏书,怎么也得动用百多人手,召集各方学者共参,才能成功。
最近又传言,说陈止要编撰一部典籍,但没有多少人相信,反倒是他将东西两苑大部分的典籍,都重新整理、归纳了这件事,已经被很多人亲眼所见,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了,于是就有不少宗师级别的人物,过来咨询——
这东西两苑乃是皇家藏书馆,轻易不会开放给外人,但也有例外,就是那些真正名声在外的尊者、长者。
新汉以孝治天下,对于老人是非常尊重的,而为了搜罗人才,更是有诸多特殊的制度,比如这皇家藏书的观阅资格就是其中之一,就算是后世,建立大兴的科研机构,也依旧还是延揽人才的不二法门,何况如今?所以很多无法请来出仕的为学者,也不得不在这种制度下,被吸引过来。
而秘书省的诸多官员,除了要面对皇帝、各司衙的咨询问政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动作,就是接待和满足那些大学问家老人们的请求和要求。
新汉由于其王朝特点,但凡能来秘书省申请观余阅的,都不是寻常人物,要么是过去曾为高官,要么就是门生故吏为高者,而且还要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治学、为学之名船样天下,乃是公认的学问宗师!
这样的人物,平时请都请不出来,他们愿意过来浏览皇家藏书,皇室其实是求之不得!
不过,皇家藏书到底珍贵,还是不许带出两苑的,因此这些大学问家在观看的时候,就会留在秘书省中,一方面是在这里观书,另一方面是有相关需求、要查阅其他书籍的时候,能及时的询问,这也是秘书省资问的一个工作。
过去有不少的宗师人物,在得到许可后,经过一定的手续,进入两苑查找所需的书籍,然后通过询问里面的书吏,来迅速找到目标。
不过,书吏固然在这里当差,就算为了熟练业务,必须把这藏书馆中的大概布局搞清楚,但想要按照宗师的吩咐,从无数典藏中超出一本书、一卷简牍,依旧是一个繁琐的工作。
如果宗师需要的是某一具体的著作,那找起来就像是在溪边的石子儿中选出一个一样,没有几个人一起寻找,怕是找上几天都翻不出来,这还是在熟悉大概布局的情况下——这里毕竟是皇家藏书馆,虽然没有科学的分类和归纳,但也有自己的一套整理体系。
但事实上,从诸多书册中挑选一个出来,还算是轻松的活计,因为若那些大家提出来的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或者只是描述了一句,需要大概什么样内容的典籍,那更是一个痛苦的任务。
就好像有些宗师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给自己正在书写的著作,找一个参考、或者是根据,那么他们很可能提出来的要求,是要找一些带有“三代之治”、“墨家之学”、“老庄注释”等等要求。
这就不光要找了,还必须有所理解,否则花费了几个时辰、众多人手找出来的内容,却不符合要求,那结果无疑更让人难受。
只是当陈止过来之后,情况又有些不同了。
起初,来到这里的宗师们,对于更换了秘书监这件事,还略显得有些不快,因为原来当差的黄思,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否则也坐不稳这样的位子,对于那些过来查找典籍的宗师们来说,一个熟悉典籍的秘书监,无疑能省去很多麻烦和功夫。
这个位置的人一换,他们就要担心影响自己的事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们很是意外,因为陈止只是用了几天时间,就能辨认各处的书籍,用了一个月,就大致整理了书籍,三个月的时间,就确定了大致的归类。现在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居然有传闻说他要编撰大典了!
旁人或许不信,但那些时常来此的宗师们,却知道空**来风,未必无因,再说了,他们也早已经领教过陈止的厉害,无论他们询问什么典籍,想要找寻哪方面的文献,只要问了陈止,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去拿,只是吩咐一声,就可以让人把需要的书册、简牍送来!
除此之外,陈止本身更是一个宝库,有的时候根本不用寻找典籍,就可以从他的口中得到想要的语句,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那些旁人很难见到的宗师,经常跑过来与陈止交谈,只不过往往还会叫上一二小厮,在旁纪录陈止所言之话。
就好像眼前的这位老人,道家、玄学的宗师,郭象。
第387章 郭象之说
郭象已经六十多岁了,以这个时代的卫生和医疗水平来看,接近极限寿元极限,远平均年龄。
他的皮肤已经松弛了,头近乎花白,眼皮耸拉着,背也佝偻着,不过跪坐于席上,却尽量挺着腰杆,神色中有一丝轻微的疲惫,但看上去精神不错。
当然了,这个时代的平均年龄,被布衣平民拉低了很多,这些有着地位的士人,生养不同,年龄比之平均值高上许多,其实并不奇怪。
“见过郭师,让您久等了。”
看着面前的这人,陈止从容的行礼,后者则点头回礼,然后一转头,吩咐着身边两名青衣仆从,将一张张写满了字的纸拿出来,放在身前矮桌上。
郭象其人,备受新汉士人推崇,不过陈止在刚见到他的时候,心里是非常复杂的,因为在第一世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有关郭象的论述。
那篇论述,在肯定郭象在学问上成就的同时,却也提出了一个看法,就是郭象乃是将向秀所做的《庄子》注释,窃以为己注。
向秀为竹林七贤之一,时人说他清悟有远识,少为山涛所知,雅好老庄之学,也是一位大贤,但已然作古,生前层为《庄子》做注,但并未完成,郭象续之,后以为窃。
这段历史在新汉的时间线上也颇为类似,只不过在这里的普遍说法,是郭象之学是在向秀的基础上广而述之,郭象的《庄子注》实乃承载了向秀和郭象两人的学问结晶。
陈止对这个看法,自有其想法,借着职务之便,找来了两人所做之注,对比之后现,郭象的注释和向秀的注释,其实是有差别的,但多数为文异而旨不背,又或者有部分语句干脆就是文同意同,当然也有不少是文义同而稍略的,亦有义同而略加补缀的。
陈止对此也有自己的判断,盖因郭象之注解,非常类似于后世的“中译中”,也就是将原本的一句话,用不同的语句表示出来,是的一种抄袭的常用手法,他还记得,在后世时常有人在中译中后,名声盖过原主,仗着拥趸众多,返过去倒打一耙的,可谓厚颜无耻。
不过郭象又有不同,因为他确实是有自己的学问底蕴,以及自有理论的,这点在陈止与郭象的几次交谈中,有着深刻体验——
郭象不是第一次来了,他每次过来,都会通过陈止查找些许典籍,也经常和陈止谈论自己的想法和倡议。
正因如此,陈止才知道这个人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也想要留下一点东西。
“守一,你来看看这一句。”
陈止正想着,对面老人的一句话将他的思绪打断,抬头看去,就见郭象正朝自己招手,并指着身前纸上的一句话。
陈止顺势过去,低头一看,见那一句写着的是:“夫仁义者,人之性也;人性有变,古今不同也。故游寄而过去则冥;若滞而系于一方则见。见则伪生,伪生而责多矣。”
品味片刻,陈止点头道:“郭公果是尚变,此言深得内外相冥之意。”
郭象不由点头笑道:“果然是守一,能看出其中分野,我的几个弟子初看之时,也有疑惑,问此言是否有误,盖因有乱序之嫌,我就说,若只是执着于不变的陈规,又如何能让名教与自然之理趋同?我今日过来,就是想将这一句完善,须得几部老庄典籍,守一可有推荐?”
陈止有很多可以推荐的,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宗师所要的,其实不只是老庄之言,更准确的说,他要的是足以佐证自身论点的书籍,无论是老庄和弟子的言语,还是道家的几个流派,亦或是何